祁雨涯知道自己现在拒绝的话余侨绝对会生气。
“好吧。”
眼见总归是逃不过,她答应了下来。
雨未停,两人撑着伞并排走在雨中,祁雨涯走得很慢,因为腿疼的缘故。
余侨和她并排走着。
他很难不注意到她的蹒跚,他问:“你车祸伤到腿了吗?伤还没好吗?”
祁雨涯摆了摆手,解释说:“不是这次车祸留下的。”
他重复了她说的话:“不是这次......”
于是问题很自然而然的发展成:“那是哪次?”
“我以前也出了次车祸,膝盖受了伤,雨天就会疼。”
她觉得余侨看自己的眼神很复杂,但总之不是心疼。
可能就是……
开了眼了。
祁雨涯知道,像她这样的倒霉蛋确实也挺少见的。
余侨站住,一双异眸中闪烁着冷冽的怒火,冷冷问:“肇事者是谁?”
一副要为她做主的样子。
祁雨涯:……
不是,怎么突然燃起来了。
今日下雨,禁止自燃。
之前那个车祸已经过去六七年了,最近这个……
最近这个在谈生意。
她生怕余侨一个激动真去查了,毕竟他家是真的有一个商业帝国,余氏集团纵横医药,电子,服务等众多领域,在商界纵横捭阖,影响力不容小觑。
余侨是余氏集团次子,虽然不是继承人,但也不是能轻易得罪的。
她摇摇头说:“学长,算了吧,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追究这些事了。”
余侨嘲弄道:“就是因为你这种逆来顺受的性格,才让别人觉得你好欺负,人人都能踩你一脚。”
你确定人人都能踩她一脚的那个人人里没有你余侨吗?
她要是不逆来顺受在他打扰自己好事的时候就会先给他脸上来一拳。
没被打就在那偷着乐吧。
祁雨涯震怒,惹了她相当于谁都没惹。
她笑了,人淡如菊一下算了。
遂淡淡说:“学长,我认为这根我的性格倒没多大关系,两次车祸说到底也是意外,后续的赔偿对方也很配合,我不过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罢了。”
其实是被抓到小辫子不得不忍呵呵。
没事,小不忍则乱大谋,她会先把钱搞到手,然后会用像把家教小屁孩送进O同改造营的手段整死他们。
余侨似乎对她的个性很不满,摇了摇头。
两人一起到了行政楼第十三层学校专门为学生会准备的会议室,还是那个熟悉的会议室。
透过微微打开的门缝,祁雨涯最尊敬的副部长大人已然莅临学生会这小小的会议室,此刻她正严肃神情,敦促学生会的工作,她在心里向伟大的赫连卿同志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正是得益于赫连卿的支持,她在学生会的摸鱼工作才能很好的开展下去。
她猫着腰透过门缝鬼鬼祟祟看了一会儿,就肌肉记忆犯了想要之前一样偷溜进去。
然后被余侨拎直了。
看着余侨有些无语的神情,呵呵见笑了,忘了今天是跟会长一块来的。
他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白衬衫搭配西装裤,明明是简单至极的装扮却被他穿得如同高定版矜贵无比,一双异瞳睥睨天下,戴着唇链更是潮到风湿,会议室谁人敢不臣服,都纷纷站了起来。
“会长好!”
看着这满会议室坐着的人,祁雨涯闭眼,心中生出一种复杂的感情。
余侨,余家最受宠的二公子,文学院的校草,学生会的会长,这小小的会议室都是你的冰!
看着这样的人受万众瞩目,站在他身后的祁雨涯怎会不自卑!
他们的身份,地位,认知和性格通通都不匹配,身上满是烟酒味的她怎么配他这样矜贵干净的人!
臣退了,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坐。”
余侨淡淡开口,自己坐到了主位上。
而祁雨涯忝列末席。
所恨隔山海,山海你别平。
此处地形复杂,她前面挡着两排大一学生,且在角落的角落,纵使余侨倚仗居高临下之优势,亦难以窥得全貌。
余侨淡淡地往祁雨涯那个方向撇了一眼,又看了眼身旁坐着的赫连卿。
赫连卿收到指示。
浅笑开口:“雨涯,你今天怎么离我坐那么远,你坐过来啊,跟学弟学妹们坐一块像什么话。”
以前你也不坐余侨边上啊。
谈笑间,山海灰飞烟灭。
她喜欢学弟学妹不行吗?
遥想那年杏花微雨,她就是在这个会议室跟学弟看对眼的。
祁雨涯冲着赫连卿摇了摇头。
赫连卿也冲祁雨涯摇了摇头。
不能摇了,再摇就真成两拨浪鼓对摇了。
好吧,祁雨涯咬了咬牙,为了她好姐妹的官位,她忍了,不情不愿挪到赫连卿身后。
见祁雨涯坐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余侨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对着会议室众人说话的声音也轻快不少:
“我们今天讨论一下,一个月后要举办的学生舞会的筹备工作。”
B大学生舞会是一项有着三十多年历史的活动,每一届都会有不同的主题,一般在第一学期开学不久举办,一开始目的是为了促进新生的交际,后来就不仅仅局限于新生了,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活动。
祁雨涯其实不太喜欢这种活动,因为学生会人员一般强制参加,要准备舞会的正式礼服。
她前两届也参加了,都是以服务员的身份参加宴会的。
祁雨涯觉得自己简直绝顶聪明,不仅不用为买礼服花钱,还净赚服务费和学生的小费。
第二届她和学弟一起当服务员,两个人都是孤儿,也都要勤工俭学。
他们于是在同病相怜中产生了超过革命友谊的感情。
正在她陷入回忆时,余侨叫她名字。
“祁雨涯……”
“祁雨涯。”
赫连卿戳了戳身后的祁雨涯。
祁雨涯从回忆中回神,坐端正了,问:“怎么了?”
余侨不在意她的失神,温声问:“你对本次舞会的主题有什么建议?”
祁雨涯脱口而出:“初恋怎么样?”
此话一出口,余侨的脸黑了八度。
可惜祁雨涯坐在他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过这也是他自作孽,如果祁雨涯做原本的位子说不定看到余侨的脸色就闭嘴了。
此刻点子王祁雨涯觉得自己又提了个好点子。
开始畅想起来:“布景就用栀子花和玫瑰,栀子花和玫瑰都象征永恒的爱情,本来校园舞会就是交集舞会,今年正好是三十五周年,也算是回归传统,怎么样?”
当时她那个屯有一个栀子花相关的电影就是讲初恋的。
听到栀子花,余侨的脸变得比锅底还黑了。
余侨干脆利落否决:“不好。”
祁雨涯:“为什么?!”
余侨忍无可忍,怒拍桌子:“太土了。”
祁雨涯委委屈屈,土就土嘛,这么生气干嘛。
她就是条土狗,土狗也很可爱啊。
赫连卿在一旁绝望地捂着脸,她怀疑祁雨涯这狗东西完全忘了。
踏马的学弟的信息素是栀子花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