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引着唐僧三人转过几个山坳,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前。洞口垂挂着藤蔓,乍看像是普通的山壁,但细看会发现那些藤蔓的排列过于整齐,像是有人刻意布置的。
“到了。”村姑柔声道,手指轻轻拂过洞口的藤蔓,那些藤蔓竟像有生命般微微颤动,“这就是寒舍。”
沙悟净疑惑:“姑娘,你家住山洞里?”他凑近洞口嗅了嗅,眉头皱了起来——这洞里飘出的不是饭菜香,而是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村姑笑容不变,但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山民穷苦,凿洞而居是常事。几位请进。”她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指甲在阳光下泛着不自然的青白色。
唐僧刚要迈步,沙僧突然拉住他:“师父,等等。”他指着地面,“这洞口没有脚印。”
村姑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笑容:“这几日干燥,脚印早就被风吹散了。”说着,她不经意地挥了挥手,一阵淡淡的香气从她袖中飘出。
那边八戒已经不耐烦了:“磨磨蹭蹭,就不许人家爱干净吗?我说沙师弟,这回猴哥都没说什么,你倒开始多疑了!”
孙悟空和白灵隐身在旁,看得一清二楚。白灵用传音入密对孙悟空吐槽:“这呆子,净会把人往坑里带。”
孙悟空咬牙,金箍棒已经握在手中:“等一会儿非得收拾收拾他!”
按照两人的计划,等白骨精露出马脚,再让唐僧受一下精神折磨,他们再神兵天降。
可不能不明不白地像原著那样受冤枉,有口说不清地被气走。
那边就在唐僧犹豫之际,白骨精暗地施展法术,一阵异香直扑师徒三人的脸上。那香气甜腻得令人作呕,像是腐烂的花朵混合着某种动物的腥臊。
三人顷刻间中招,眼神变得呆滞,行动不受控制,跟着白骨精走。猪八戒甚至咧着嘴傻笑,口水从嘴角流下都不自知。
唐僧迷迷糊糊地跟着白骨精走进山洞,他感觉脚步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脑子里飞舞。洞中光线昏暗,只有可怜的几盏灯,照亮了湿滑的洞壁。
“女施主,这洞中怎如此昏暗?”唐僧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激起一阵诡异的回音,听起来不像他自己的声音。
猪八戒傻笑着凑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师父,您看这桌上,全是好吃的。”
唐僧努力眨眼,眼前的景象忽明忽暗。石桌上哪有什么斋饭,分明是几块发霉的馒头和几只死老鼠。那些老鼠的尸体已经腐烂,露出森森白骨,蛆虫在空洞的眼窝里蠕动。他胃里一阵翻涌,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八、八戒!快醒醒!”唐僧颤抖着去拉徒弟的袖子,却见猪八戒正捧着一只腐烂的果子往嘴里塞,果肉已经发黑,汁液顺着他的下巴滴落。
沙僧突然一个激灵,手中行李咣当落地,金属撞击石面的声音在洞中格外刺耳:“师父!我们中计了!”
村姑的笑声在洞中炸开,从清脆变得嘶哑,最后成了骨头摩擦般的咔咔声。她的皮肤像蜡一样融化,露出森森白骨,头发一缕缕脱落,在地上扭动如活物。“都说吃了唐僧肉可以长生不老,今天姑奶奶倒要试试真假!”
唐僧双腿发软,后退时被石凳绊倒。他眼睁睁看着那具白骨向他逼近,骨爪泛着寒光,指节咔咔作响。平生第一次,他感受到死亡的恐惧如此真切,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悟……悟空!”绝望中,他下意识呼唤最信赖的徒弟,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演得不错嘛,白骨夫人。”
一个戏谑的声音突然在洞中响起。白骨精猛地回头,只见孙悟空和白灵不知何时已经现出身形,正抱臂看着她。孙悟空的金箍棒闪着寒光,白灵手中则把玩着一块泛着金光的玉佩。
“你们!”白骨精的脸瞬间扭曲变形,皮肤下浮现出森森白骨,声音变得尖锐刺耳,“怎么可能?!”
孙悟空的金箍棒已经抵在她咽喉,冰冷的金属触感让白骨精不由自主地颤抖:“现原形吧,省得俺老孙动手。”
白骨精知道瞒不过去,索性现出森白的骷髅本相。
她的骨爪在空中挥动作响,声音里带着恨意:“你这猴子来的的倒是快,不过已经晚了!你师父早就进了我的洞府!”
白灵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玉佩,玉佩上的西王母印记在昏暗的洞中发出柔和的金光:“认识这个吗?”
白骨精看到玉佩,鬼火猛地一颤,后退了几步:“你,你是西王母弟子!”她的声音里首次出现了恐惧。
“现在放人,还能留你一命。”白灵淡淡道,但眼神锐利如刀。
白骨精发出刺耳的笑声,骨节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就凭你们?”她猛地一挥骨爪,洞口的藤蔓突然活了过来,如毒蛇般朝两人缠去,藤蔓上还生出了尖锐的倒刺。
孙悟空冷笑一声,金箍棒横扫,带起一阵狂风。藤蔓瞬间化为齑粉,绿色的汁液溅在洞壁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白灵则掐诀念咒,一道金光从指尖射出,如利箭般正中白骨精的胸口。
“啊!”白骨精发出凄厉的惨叫,“饶命,我不想死!”可是却阻止不了骨架开始崩解,一块块骨头掉落在地,碎成粉末。
孙悟空趁机冲进洞深处,很快带着迷迷糊糊的唐僧三人出来。猪八戒还在咂嘴:“好吃,真好吃。”嘴角还沾着腐烂的果肉。
白灵收起玉佩,看着地上散落的白骨,轻声嘀咕:“这下唐僧不能冤枉赶走孙悟空了吧?”
孙悟空耳朵一动,凑近她:“你嘀嘀咕咕什么呢?”
白灵立刻闭紧了嘴巴,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唐僧被山风一吹,渐渐清醒过来。他茫然四顾,看到满地森森白骨,吓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沙僧连忙扶住他:“师父小心!”
“这……这是?”唐僧声音发颤,指着地上散落的骨殖。那些骨头正在阳光下迅速风化,变成一堆灰白的粉末。
孙悟空收起金箍棒,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师父莫怕,就是个白骨成精的妖怪,想骗您进洞趁机加害。幸亏小狐狸和我早有防备。”
唐僧这才恍然大悟,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他双手合十,不住地念佛:“阿弥陀佛,多亏悟空机警,否则为师就要命丧于此。”说到此处,依旧心有余悸。
孙悟空最见不得这个,抓耳挠腮地跳开两步,尾巴不安地甩动着:”师父别这样!俺老孙这不是赶上了嘛!”
白灵在一旁偷笑,被孙悟空瞪了一眼,赶紧假装咳嗽掩饰。
唐僧却一把拉住孙悟空的手,声音颤抖:“为师…为师险些又错怪了你。上回在五庄观…”他说不下去了,只是紧紧握着孙悟空毛茸茸的手不放,仿佛这是唯一的依靠。
孙悟空浑身不自在,尾巴都僵直了,想抽回手又不敢用力:“师父言重了,这都是弟子该做的。”他求助地看向白灵,后者却故意转头欣赏风景。
猪八戒此时也醒过神来,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嘀咕:“咦?方才不是要吃斋饭吗?怎么突然到外面来了?”他舔了舔嘴唇,似乎还在回味美味。
“吃吃吃!就知道吃!”孙悟空突然暴起,一把揪住猪八戒的大耳朵,力道大得让猪八戒双脚离地,“呆子!你这榆木脑袋灌了馊泔水不成?三番五次耽误大事,那妖精画个馒头你就淌哈喇子,变个女人你比见了亲娘还热乎,怎生养出你这没心肝的夯货!要不是你这呆子贪嘴,师父能被妖怪抓走吗?”
猪八戒疼得嗷嗷直叫,双脚在空中乱蹬:“哎哟!猴哥轻点!我这不是…不是没看出来嘛!耳朵要掉了!”
“没看出来?”孙悟空手上加力,拽着猪八戒的耳朵转了个圈,“那妖怪浑身妖气,连沙师弟都起疑了,就你这夯货还催着师父往里走!”
猪八戒看向师父,唐僧转动手里的念珠,闭眼诵经。看向沙悟净,沙悟净转身收拾行李。又看看白灵,想到她和猴子是一伙的,终于放弃求助:“猴哥猴哥,我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孙悟空这才松手,气呼呼地说:“再有下次,看我不把你这两只招风耳揪下来下酒!”
猪八戒捂着通红的耳朵躲到唐僧身后,委屈巴巴地说:“师父您看,猴哥又欺负我……”
唐僧却难得地板起脸,眉头紧锁:“八戒,这次确实是你不对。若不是悟空和白灵,我们师徒都要遭难。你该向师兄道谢才是。”
猪八戒见师父都这么说,只好磨磨蹭蹭地挪出来,对孙悟空作了个揖:“多谢猴哥救命之恩。”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孙悟空哼了一声,尾巴得意地翘得老高。
白灵看着这一幕,悄悄对孙悟空竖起大拇指。孙悟空假装没看见,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眼中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沙僧收拾好行李,沉稳地说:“师父,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启程了。”
唐僧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又郑重地对孙悟空说:“悟空,今后路上多妖多怪,你要多多看顾为师。”
孙悟空挠挠头,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尾巴尖不自觉地卷了起来:“师父快别说了,赶路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