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幸,这只是里德尔的计划,事情并没有糟糕到想象中的地步。
“后怕”,或许是有的。
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怎能让人不担忧呢。
生命……
当然,怀特认为自己并不隶属在内,对她而言,死亡,只是新的旅途的开始...即使她并不没有很想去继续这段旅途。
“所以。”
怀特接收转存了一下里德尔的话术,若有所思的总结道:“你让一群蛇去,‘照看’他们?”
诡异的恶趣味。
“很奇怪吗——我可以和蛇说话,你知道的。”
怀特诚实的摇摇头。
“我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
“哦。”
对那两个人的结局,怀特并不是很关心。
相比起来,还是“可怜的”里德尔更值得让人注意。
“那你回去继续装着吧,多展现展现你那副可怜样——我可怜的‘受害者’先生。”
里德尔又被怀特利落的丢回了水坑。
“……”
“让蛇往人嘴里钻...真是照看的很‘好’呢,也不知道他们哪儿来的勇气算计你。”听着是可以让人做一辈子噩梦的事情。
“多谢夸奖。”
里德尔假笑着应付。
“没有夸你。”
怀特同样的回了一个礼貌的假笑。
其实,里德尔做出来这些,怀特并没有很意外。
汤姆·里德尔不是个好人。
怀特对此无比清楚。
幼时的怀特偶尔也会听到关于他的传言——在他因为相貌精致,但发色瞳色异于常人而总被排挤时。
他展现了他的“不凡”。
那些欺负里德尔的人总会变的很倒霉……不是莫名其妙摔跤,就是灯具,或者玻璃突然炸裂,飞溅伤到那些人。
这种事情多了,里德尔也被视为一种“不详”。
“孩童”,这种心思很直白的存在总会对里德尔进行更强烈的反应——这种情况以身材“健壮”的比利为首。
记得当时,对里德尔的孤立与欺凌几乎成了一种潮流,好像谁可以让他更狼狈,谁就更厉害一样。
原本女孩子并不参与这些,直到里德尔满眼阴鸷和轻蔑的,拒绝了那个最漂亮乖巧的,被大人们所喜爱的,在女孩子中隐隐为首的孩子——艾丽莎·伊比尔的示好。
即使女孩子天生力气弱于男孩,但在孤儿院这里,两者总是相差不大,更何况...伊比尔深受大人喜爱。
当比利与里德尔发生矛盾,或者里德尔又被欺负时,她总会去作证比利的“无辜”,利用大人的信任去完成目的——这对伊比尔来说很简单。
或许在她眼中,这只是对里德尔的小小惩处?
但在这种厄运波及到伊比尔时(导致她没有一次能好好的出现在领养人视察中)里德尔对她来说便好像不再处于猫猫狗狗的戏耍状态了——她开始更加针对里德尔了。
这么看来,其实大家都不算好人,不过里德尔在其中坏的更彻底。
谁生来就是坏人的呢,只是这样的环境多了……当好人是会被欺负死的。这种时代背景下的孩子,尤其是孤儿院的孩子,什么都懂,也什么都争……不争不抢的,到最后也不会被收养,而孤儿院,并不会继续无偿养那些长大的孩子。
或许有环境的因素,但里德尔,他的“恶”显然并不是用环境就可以解释的,毫无底线到这种程度,普世意义上来讲,他的反击太激烈,太残酷了。
但,也许从来到这里就注定了——
他不会是个好孩子。
在某一次对孩子们的心理咨询后,医生说里德尔具有一定的狂躁症,与暴力倾向。再加上里德尔带来的厄运与惊慌,当时的孤儿院甚至考虑过将这孩子送去疯人院,但因为年龄尚小,最后也没有送去。
没有人觉得那么小的孩子可以理解他们所说的话,但里德尔却什么都明白。
自那以后,里德尔的性格便逐渐显得安分乖巧了...时间多了,虽然院里的大人对此前景象还有一定记忆,但也觉得这孩子改变了很多,就没有再继续过多在意从前了。
说真的,怀特认识过很多人,但像这样阴郁,恶劣的家伙,还是第一个。
新奇的体验。
*
“啊!”
幼童堪称尖利的叫声在溶洞内回响,科尔夫人本来在带着人对那两个被蛇包围的孩子犯愁,听见声音后急急辨认,最终在(其他工作人员报警后)前来的警员带领下来到了溶洞底部,发现了一只眼中含泪,一脸捉急的怀特。
那孩子的声音很是颤/抖,满眼痛苦和不敢置信……让这孩子变成这样——科尔夫人有点不敢想象发生了什么。
“...夫人...里德尔...里德尔他...”
怀特惨白着脸,抽噎着开口,看样子在乎极了这位友人。
男孩的脸也是如出一辙的惨白,他头斜斜的垂下,身子无力的倒在水泽中,手臂也呈现出奇怪的扭曲。
看上去骇人极了。
科尔感觉自己要晕死了。
还好检查发现这孩子还活着,不然出了命案……虽然对现在的警局来说没什么,但是对孤儿院意义格外不同。
或许是高处坠落的原因,即使幸运的因为倒在水泽中而没有死亡,但他的身上依旧有很多擦伤,甚至还有几处骨折点。
我们的“受害人”,可怜的小汤姆,被运输着进了医院,听说要住几天,打好石膏什么的才能回孤儿院的医护室待着——毕竟这年头住院费用还是很贵的。
另外两个人,没有意外,就是把这个可怜的男孩推下去的人,大人们分析是过于惊慌以至于不小心跌入了蛇坑,而这两个孩子差不多都疯掉了,所以最终也没有做出什么处罚,只是被送去了疯人院——他们一看到人就尖叫,哭泣,在孤儿院这几天折腾的不得了。
总之,事情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怀特坐在里德尔病床边,平平的叙述着这一切的终止,虽然看上去在走神的样子,但削苹果的手却仍是稳稳的。
“...事情就是这样了。”
满意的将最后一点果皮削去,怀特心情不错的欣赏着自己那一整条的,没有断过的果皮,短暂欣赏后,她几刀把果子切成大小相同的小片,放入盘中端给了里德尔。
“喏,刀,吃吧,不客气。”
这个不客气未免有点太过自觉了。
他可没打算说什么谢谢。
顺手插起果片放入口中,里德尔没有对这件事做出什么反应,只是看了眼怀特小口嗦着的那一长条果皮。
“...我吃果皮的。”
所以不要这么自觉的顺走病患的东西。
“那巧了,我也吃。”
怀特并没有看他,并对下一个果子蠢蠢欲动了起来。
果然只是想削着玩吧。
懒得去理会这个幼稚的家伙,里德尔转移了话题。
“呵。不过真没想到呢...就算是演戏,但居然装成那副样子。哦,哭泣,哀悼着的怀特小姐——可惜没有看到呢”
“没让你看到太好了,呵呵。”
怀特阴阳怪气的顶了一句。
这次里德尔并没有回应,安静的病房,连削苹果的沙沙声都一清二楚。
“怀特。”
“?”
“怎么做到的,这种伤势的复刻。”
被人推下去但侥幸活命——若不是对伤势的检查结果如此笃定,还有怀特之前做过的一些铺垫,里德尔这受害者的名头也坐不太实。
怀特得意的笑了一下,露出小小的虎牙。“你让我多试几次,我还能让你更像”
看来是问不出结果了。
里德尔咬了口苹果。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