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端倪
同桌大大一发令，余珂立马行动，她的试卷分类得极其整洁，不一会就都拿出来了。
“你讲下你做这道题的思路。”
余珂看了下，是她们上次期中考试的第16道选择题，当时年级正确率只有30%，地理老师一脸早就知道的表情，说这是高考真题，每年都会错一大片。
她回忆自己在考场时的思路，当时她是怎么想的呢，她就在正确选项和错误选项之间纠结了半天，然后毫不意外地选错了。
陆璟静静地听着，然后开口：“有时候不能只看分数，还要看每次错在哪，甚至看对的题又是怎么对的，有时候你选对了，但其实思路不对或者是蒙对的，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前两章掌握的都挺好的，到了大气这一块就开始出问题。”
余珂这才仔细盯着自己做过的题，发现好像确实这样，而且她发现做过的题她好像又错了，一直都是一个地方没转过弯来。
“现在刚高一，而且选地理的人少，班上认真听的人也不多老师也不可能讲得太激情，所以你学地理云里雾里很正常，做的题其实很多也不太规范，高考真题还有很多你还没学到那，其他人编的题肯定比不上真题，没那么严谨，做那种劣质题多了反而影响体系化思路，我注意过你每天学很久做很多题，其实我不太推荐题海战术，多了真没意义。
后面地理肯定会有专项训练，但现在高考题越来越灵活，背模版是需要的，但是太早背反而束缚了发散思维，不建议你现在背，高三整年差不多都是复习的，到时候再背也不迟。”
陆璟刷刷几下，整张纸差不多都被她鬼画符地写满了思维导图，这时抬头看见余珂一副痴呆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学傻了，有点哽住，最后总结：“我推荐你背图，学校发的北斗地理图册很好，比如考到洋流气候的时候你想的不是那几个文字，而是一张地图出来，你英语这么好，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就是语法和语感的区别。”
余珂听到这里已经头大了，她隐约觉得很多东西老师上课似乎都说过，还不止是一门科的老师，好像每个老师都在强调思维思维，她最好的英语就是看一眼就选出来了，也从来没背过什么3500，句型的。
她手抖地拿过那张充满精华的活页纸，颤声：“谢谢啊……”
陆璟看到余珂这幅样子，就知道她八成只听了个囫囵吞枣，但她也没想过这是什么武功秘籍，能一夜之间改变一个人，又补充道：“我记得你语文也挺好的，是不是好奇为什么每次分数都不够高？”
余珂听到这句话，脸色才肃然。
“你肯定想过为什么这些人不爱读书，不如你有语文素养，为什么考得分数反而高？你和胥悦应该算一种类型，都挺有灵性的，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答案比标答还好，不服气？”
余珂点头如捣蒜，两眼星星地看着陆璟。
陆璟好像想到了什么，兀自笑了一下：“很多人觉得语文好和数学好不能并存，实际上高考考的那点语文，学到极致就是理科，它不是考你读过多少书多么有想法或是多懂人情世故。
做语文最重要的是去想出题人想考什么，重点要看参考答案的思路，从文本一步步推出出题人的标准答案。等哪天你能自己出一套题，你就差不多学成了。”
余珂听到这里，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她以前每次拿到语文试卷，都觉得自己分低了，明明自己回答的也很好啊，也没错啊，凭什么拿不到分。她的语文作文只要不跑题就是53往上，可惜她经常理解得剑走偏锋，被老妖婆一阵叹惋说发散思维到天边去了。
亲爱的同桌大大，我要追随你一辈子。
余珂想到这里，突然有些难过，她觉得自己就算听遍了最好的老师的课，成绩也很难提升，她知道了世间所有道理和技巧，但是实际操作永远都是另一回事。
前人的无数经验早就写好了，她从来不是不够努力，而是努力到无能为力，也没有进步。
这次会有变化吗？她不敢去想。
余珂还在这想东想西的，曹熙就抱着大叠卷子进来了，短胖的手猛一拍黑板，把众人吓得一抖。
“以后大家晚自习提前二十分钟进教室，我们多讲道题。”曹熙气喘吁吁，衣服在冬天都被汗打湿了。
曹熙讲课讲得极好，余珂这个班级吊车尾都能听懂，她觉得一个老师真的厉害不是可以带出多少多少竞赛奖杯，而是能让她这种弱智都听懂，她的数学每次多亏了曹熙的课堂笔记，她那个笔记本已经被翻得一模就知道是哪一页哪个知识点了，但就是一个问题，讲得慢。
讲的慢不是说真的进度慢，而是喜欢补充各种超纲知识，很对那些尖子生的口味，但对余珂来说就是灾难了，她只想稳扎稳打拿点基础分，拿好了再考虑那些高档题。
马上又要月考，曹熙已经无所不用其极，拿课余时间来加餐加料。
“我们讲快点，这道题没问题吧，我跳了。”曹熙嘴皮子动得飞快。
肖格大力地打了个勾，表示轻轻松松，高迪亚也翘着二郎腿，没把这题当回事，胥悦已经在下面提前对好了答案，司卫更是早就在看后面的大题了。
余珂叹了口气，哎，每次都是这样，只能下课再去问问了。
“有问题。”陆璟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其他人也一脸震惊地看着陆璟，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高迪亚赶紧低头看看卷子：“我得再检查一下，是不是哪里有漏洞没看出来。”吓得周围人也赶紧检查自己的过程。
曹熙在讲台上把题盯了半天，怀疑是不是哪里答案不对：“我写错了吗？”
“没错啊，我也是这个答案。”底下众说纷纭。
“陆璟，你哪里有问题？”曹熙清了清嗓子。
“哪都有问题，不会做。”陆璟面不改色，余珂一脸懵逼地看着她，如果她没记错，当时她的同桌好像一早就写完了吧。
胥悦眼尖，发现陆璟的答案和标答如出一辙，叫道：“你不是对的吗？”
陆璟不咸不淡：“抄的高迪亚的。”
高迪亚：？
司卫反而若有所思，看了眼我的题。
曹熙见下面乱成一锅粥了，猛敲黑板：“行了行了，那我讲一下吧。”
余珂没工夫像看神经病一样看陆璟了，连忙竖起耳朵听，认真地把笔记坐下来。
下面的人大多数都没听，写别的作业去了，只有少数的人还在听讲，比如司卫，比如余珂。
课间，林帆帆不知从哪冒出来，脸红地看着陆璟：“陆神，刚刚谢谢你，我这道题错了，但是课上不好意思举手，我知道你肯定是会的。”
旁边还有几个人也在附和，都是班上很安静的学生。
余珂觉得林帆帆的脸红好像便秘的猴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
陆璟闷声：“不用谢，那道题我确实不会。”言下之意就是我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你们。
林帆帆一呛，憋了半天：“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然后就扭捏地跑到自己的几个好姐妹那去了。
啧啧啧，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余珂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估计也很像便秘的猴子。
“刚刚听懂没？”陆璟声音冷不丁。
余珂正要点头，又怕陆璟像上次那样又要自己独立做一遍，连忙扫了眼笔记，确定自己会做后，自信一笑：“听懂了。”
结果陆璟也没说什么，继续写题去了，把余珂弄得觉得自己自作多情。
时间滴答滴答，期末考前的最后一次月考来临，余珂捧着笔记本来到随机考场，一直低头背诵着。
周围却一阵骚动，原因很简单，她这张脸。
当然好看在美人如云的厚泽并不算什么新鲜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是厚泽从幼儿园一路上到高中的，学校里一堆熟人，对她以前那些不值得提的事也是如数家珍。
“这谁啊？特优班的大学霸啊。”一个声音响起，余珂并不记得自己认识对方。
“那到时候我得离学霸近点，膜拜膜拜。”同样是陌生的脸。
“免了吧，我记得这个人是关系户进去的，不然怎么考得还没我高呢？”
那几人一唱一和，没给余珂任何喘息机会，余珂这才注意到旁边有个熟悉的人，赵家晴，双手抱胸坐在课桌上看着她，眼里不善，却在极力微笑。
这人是她们中的主心骨，余珂立马做出判断，虽然她没有参与刚刚的一唱一和当中，但敌意最大的就是她。
余珂心里明了，是嘛，她是说怎么会有认识她的人还敢在她面前这样挑衅的，她高中是低调了，但是以前那些风云往事其他人应该是清楚的。
这几个挑衅的人应该不知道她以前的名声，被赵家晴当枪使了。
“赵家晴，好久不见，是还在记恨柯洛喜欢我吗？”余珂半眯着眼，迎面对上那双不善的眼睛。
“你！”赵家晴一听，身子从课桌上直了起来，怒目圆睁，“你还好意思提。”
余珂看对方反应，心里越发想笑，伸了个懒腰，靠在椅背上：“你们之间的爱恨情仇是你们的事，他喜欢谁也不由我，没必要把怒火撒在我身上。”
赵家晴眼神淬毒，阴森森道：“你也得意不了几天，你不想知道我怎么知道你是关系户成绩差的吗？”
一听，余珂这才想起来刚刚好像是有人说她什么关系户成绩不如她高的话，但她没当回事，只以为是一打听就有的流言，于是冷冷地看着她。
“呵，真可怜，真想欣赏一下到时候你被身边人背刺时的表情。”赵家晴沉浸在自我表演中。
余珂眉一挑：“真可惜，即使这样柯洛也不喜欢你。”她并不喜欢拿性缘关系来说事，但这是回击赵家晴的最好方式。
赵家晴脸色变了又变，像在极力掩饰什么，冷笑几声，带着周围人扭头走了。
哎，要不是一会还要考试，余珂还打算激一激她，看看她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赵家晴挑衅，以前初中赵家晴在年级上追柯洛的事就沸沸扬扬，没少找过她事，被刘妃临出手警告过后，消停了很久，她也就忘了这回事了。
她还记得当时刘妃临挥舞着拳头，说赵家晴运气好，不然等到薛蝉出手，赵家晴就不是被警告这么简单了，休学都是轻的。
想到薛蝉，余珂一阵默然，强迫自己清了清脑袋，继续巩固知识。
那天她和班上的人聚餐完gaga回来，无意间撞见的，赵家晴和陆璟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