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观众席的时候，边月白悄无声息地给戚惠比了个大拇指，两个女生隔着遥远距离相视而笑，彼此对这个笑的背后含义秘而不宣。
边月白见到了柯弋的堂妹，柯弋站在两人中间介绍：“这是我堂妹柯雅，这是我女朋友边月白。”又马不停蹄跟边月白说，“她比你小，也在我们学校，大一。”
柯雅犹疑地看了眼自家表哥，又看了眼站在面前比她高小半个头的女生，眼睛不由一亮，有点走不动道了。
漂、漂亮姐姐。
黑长直，瓜子脸，五官秀气，气质又有点清冷，妥妥的白月光长相啊。
“姐姐你好呀，叫我雅雅就好啦。”柯雅乖巧伸手，甜甜叫人。脸一转，看向她哥又变成了难掩的神色，心里的话恨不得挂在脸上——你小子居然都能有对象。
“你好呀。”边月白回握，心里有点没底，不知清楚该怎么跟男朋友的妹妹相处。
柯弋往前走了步，挡住了她妹眼里冒着星星的蠢样，赶人：“你不是说等会要跟人要微信吗？人来了。”说着，抬了抬下巴示意她。
“哪里哪里？”柯雅果然上钩一个激灵，眼神乱飘到处寻人。
一圈下来别说人了，连他们班人影子都没，柯雅一下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她哥骗了，旋头想发火。就看见她哥牵着自个儿女朋友手，边说话边跟人要了把遮阳伞撑脑袋顶上，人模狗样的。
这样子还真有点二十四孝男友的样子。
柯雅看着他越看越不顺眼，指着他气得鼻子都歪了，“又骗我，你是真狗啊，就你这样居然还能找到对象你就烧高香吧！”
柯弋就站那欠嗖嗖地让她骂，也不回嘴，视线一移，轻飘飘落在边月白身上。边月白递给他一个有些无语的表情。
柯雅说着说着看见边月白声音又小起来，也觉得这样子难看，实在影响她在漂亮姐姐面前的形象。但是心里的气发泄不出去堵得慌。
念头一转，她哥这厚脸皮打上去连个响都没有的，还不如去他女朋友那吹吹风，给他找点不自在。
这么想着，篮球场另一头的几个男生又在催柯弋了，还不忘朝他挤眉弄眼。
“柯同学啊，别黏着你女朋友了该准备上场了。”
“是呀，总是粘着会腻的，是不是啊小姐姐？”
“来来来，展现你魅力的时候到了。等会儿别没拉伸好，打到一半抽筋了就难看了。”
“......”
柯弋朝那瞥了眼，点了点那头人群里几个人跟她介绍了下。其中还有几个在校外密室逃脱的时候也碰到过的，边月白印象不大，跟着他介绍点点头。
还没等介绍完，边月白忽地感觉有道强烈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下一瞬手臂被人挽起，伞柄上的手也换了，柯雅屁.股一顶给柯弋之间挤了出去。
“去去去，没听见人叫你呢。还得三番四次来请你不成，多大的面儿啊！”
边月白看着两兄妹的互动，实在太有意思，给她逗笑了。
柯弋看了眼伞下两人，莫名笑了。走前还指着柯雅警告她不准乱说话。
面对这样不痛不痒的威胁，柯雅在心里给他竖了个尊敬的中指，面上倒是给他面子：“当然，你可是我最亲爱的哥哥。”
尤其咬重后几个字音。
人一走，柯雅立即露出嫌弃面孔，在他背后做鬼脸。边月白一问她是翘课出来看得篮球赛，猜想她没同伴一起，拉着她往自己室友们位置那走去。
柯雅一副有口难言模样，话里话外对柯弋的嫌弃都要溢出来，“姐姐你是有什么把柄在我哥手里吗？”
“没呀。”边月白接过符瑾递过来的棒冰，分了一只给柯雅，想了下客观的答：“你哥挺帅的，也很正常吧。”
“谢谢姐姐。”柯雅接过撕开包装，晃着腿，遥遥看着她哥那张脸，毫不客气说，“也就这个优点了吧。”
“怎么这么嫌弃你哥啊？”边月白也看着场上那个脱了外套在拉伸的身影，肩宽腿长的，真养眼。
说起这个柯雅就来劲，“你不知道小时候可过分了，我死都忘不了。过年他带我去烟花，炮仗点燃了，他都记得把包装纸拿走，不记得把我这个妹妹抱走。”
她越说越激动，“那炮仗给我新衣服都烧孔了，那可是新衣服！”
边月白：“为什么先拿包装纸？”
柯雅：“他说怕给点燃了。”
边月白：“......”
柯雅：“那我呢！！谁来替我发声！”
边月白都不知道该这么吐槽，愣愣地咬下一大口冰，冰得她当场头疼，闭着眼打了个哆嗦。
“还不止呢！”
柯雅替自己忿忿不平，在开场之前对着边月白细数了柯弋这么多年的罪行，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言辞慷慨激昂，像是得到了一个发泄口，直接成了小型批斗大会。
末了，柯雅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对着自己闺蜜，而是对着他哥的女朋友，又开始对自己添油加醋的话找补，“呃，其实他人还是很不错的。我这......都是些主观感受。”
越说越心虚，越没信服力。
边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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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场前，门口还晃悠进一个熟悉的身影。对方转过身的时候，边月白认出来是那个给自己内推的学姐。
边月白朝着她的方向招了招手，学姐露出一丝惊讶又觉得理所当然，朝她走过来。边月白边上没位置了，学姐笑着说没关系，而后坐在柯雅边上。
“今天没上班吗？”学姐一坐下就关心她，“实习怎么样？”
“挺好的，今天请假过来看篮球赛。”边月白又从符瑾脚下塑料袋拿出一根棒冰递过去。
一时间，这一排人都在吃棒冰，还挺悠闲。
柯雅看不上她哥打球技术，“啊，姐姐你上班了啊，我哥打球也没什么好看的。我跟你说，打篮球还是得看经管大三的栾溪，那叫一个帅啊。”
学姐看破：“诶妹妹喜欢栾溪啊？”
柯雅睁着圆溜溜一双眼，狂点头，“下一场有他。”
学姐摸着下巴，往后撤了些打量着，又看了眼边月白，“这妹妹有点眼熟啊。”抬了下巴问，“你哥谁啊。”
“哝，那边那个，柯弋。”柯雅嘬完冰棍，杆子捏在手里直指球场上。
学姐顺着她手看到那个穿着黑色球衣的男生，正从人手里抢过球，站在三分线外，一个投球入筐。
球场直接因为这一漂亮的进球沸腾。
这人倒是不骄不躁，压着身子喘了口气，接着退后回做防守。随着他跑跳额前碎短黑发扬起，露出眼底不加掩饰的侵略性，一瞬间锋芒毕露。
等看清人的模样，学姐视线顿了下，又看向边月白讳莫如深。
边月白也看去，恰好吹哨中场休息，柯弋隔着人海朝观众席看了眼，发现某人也在看她的时候，挑了下眉，不羁又肆意。
帅哥抛媚眼果然养眼，一瞬间场馆里掀起不小浪潮。
边月白下巴搁在手掌心，静静移开视线。
——这人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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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学姐措不及防来了句，“学妹，这家伙似乎去年找过我问过你。”
此话一出，一下子引来不少视线，偏头一看五个头整齐划一的盯着她。
学姐扫了眼边月白此刻神情。得了，这姑娘果然不知道。
于是乎，她咳下了，接着说：“去年不是有个模拟法庭比赛吗？之前两个学院的学生会交流的时候见过，然后他去年暑假开学那会儿突然找到我问我们学院比赛时间和地点。”
思绪随着她的话开始飘远，那好像是大四上学期的事吧。边月白一言不发地看着学姐，脑子里对那时的记忆全是糊的，根本无法去捕捉与柯弋相关的信息。
学姐嘟囔了句，“我当时还觉得奇怪，我俩零交流，怎么这么突然找上我问东问西的。”
边月白指着自己不可思议：“问得我？”
学姐抬指搔搔脸，也不太确定，“没，我这会儿猜的。”
柯雅幽幽地点评：“呦呵，还挺闷搔呀。”
手里疯狂敲字给她哥发消息，字里行间都在嘲笑他。想着将来一定要跟伯伯他们说这件事，大家一定想不到他哥这么个自恋又狂妄的人，居然有一天还会这么费尽心思追人。
柯雅边打边摇头晃脑地腹诽。
切，刚刚还嘲笑她追人方式老土，拽得好像跟漂亮姐姐追他似的。他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不也没好到哪儿去。
边月白突然想起那天在他家看到的教材书，思索几秒后，问学姐：“他这个月刚考了LEC，你说有没有可能真的只是单纯有兴趣呢？”
学姐被问住了：“......也不是没可能？”
柯雅坐在中间视线在两人脸上梭巡几个来回后，噗得笑出了声，笑得眼泪水都挤了出来，在那“哎呦”了好久，对上边月白不明的目光。
她拍了拍边月白的肩膀，憋笑开口：“姐姐，我觉得你想得很对，我哥这种人才没那么弯弯绕绕心思。”
柯雅在心里狂笑，柯弋你这狗东西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