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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霞阅读 > 其他小说 > 顶A上将暴露信息素后 > 02
    厚重的金属大门在背后“砰”地闭合,皮质军靴踏过潮湿地面的积水,啪嗒啪嗒在昏暗的甬道里奏出回声。

    时既迟领着两个副手,在最后一道大门前接受身份认证的扫描。这里是第四军团的监狱,上一场战争里抓获的帝国战俘,全都关押在此处。

    机械女声报出三人的身份,大门应声而开,监狱内部,墙壁、灯光,乃至围栏,全都是白色。比起外面的黑暗,监狱里无边的苍白更令人无端生出绝望。四周都是吸音效果极强的白色金属,没人说话的时候,安静得让人耳鸣。犯人在空茫一片的牢笼里,忘记时间,迷失自己,关押到最后,只剩精神折磨。

    “上将大人。”守门的士兵捂住枪口,向时既迟立正敬礼。

    不断有士兵在囚室里进出,他们给战俘铐上监测手铐,骂声从围栏里传出来,用语粗俗,不堪入耳。

    时既迟像是全然不觉,悠然自得地拦住从他面前匆匆走过的小士兵,夺过对方手上的监测手铐,缓步朝最里间走去。

    帝国崇尚长发,据说是开国老皇帝的嗜好,鼓吹“长发是神赐的宝物”,这个风俗流传至今。无论性别,不留长发者,视为叛国。

    半天前还风光无限的指挥官,如今被酷刑折磨到全身都是鞭子抽出的红痕,触目惊心。他的长发被冷汗打湿,凌乱地黏在额前,双眼痛苦地紧闭着,竟显出几分可怜。

    “指挥官大人,”时既迟摩挲着冰凉的手铐边缘,朝囚室里的Alpha轻抬下巴,“劳驾,抬个手。”

    指挥官睁眼,涣散的瞳孔缓缓上仰,视线跟时既迟撞上的时候,他像是受了惊,暴跳而起,左手扒着围栏,右手指着时既迟的鼻子,破口大骂。

    时既迟毫不在意地挑眉,把指挥官的两只手扣在一起,干脆利落地把手铐套在对方手上。“滴——”手铐上的指示灯亮起红光,代表着它开始运作,指挥官的信息素波动将会同步到军部的系统上。

    指挥官显然被折磨到情绪崩溃,话语间喷出水渍,时既迟握着对方的肩膀,把人转了半圈。黑色的皮质军靴映着头顶的白光,随他抬脚的动作在脚尖流转,一脚踹在对方的腰带上。

    指挥官猛地向前扑倒,骂声戛然而止。

    “舌头不想要可以钉在墙上,我的地盘,别乱吠。”时既迟慢慢收回脚,欣赏着对方像蝼蚁一样跌倒又爬起,狼狈地凑到围栏边,发狠地盯着他。时既迟大度地退后一步,漫不经心笑道,“听说帝国有个Oga指挥官,不知道像不像你这样……蛮横失礼。”

    “有机会见识见识。”时既迟说。

    帝国自诩以礼待人,被时既迟这么一句不轻不重地嘲弄,指挥官只觉脸面扫地。他暴起,对着时既迟的脸:“我、呸——”

    飞沫溅来。

    时既迟下意识往后躲,却忽然有人先他一步,护在他的面前,宽大的衣袖替他挡住了唾沫。

    说来奇怪,郁淞一个Oga,身高竟然比时既迟这个顶级Alpha还要高一点。

    “老公真棒,”郁淞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略带威胁地扫过指挥官的脸,把禁言器塞进囚犯的嘴里。转身看向时既迟的时候,眼里的杀意瞬间烟消云散,笑得像个温良无害的单纯Oga,“老公要切掉他的舌头,我可以帮忙。”

    “你也一样。”时既迟捂住了他的嘴,白皮手套贴在唇边,冰凉沁人。郁淞撅起嘴,用舌头顶了一下时既迟的手心。

    “□□。”时既迟暗骂一声,飞快地撤下手掌,不自觉地按按手心。

    郁淞摸摸嘴角,翘起一个愉悦的弧度,很不要脸地问:“老公你是说,我也一样很棒对吗?”

    “我是说,你舌头不想要,也可以钉在墙上。”时既迟摘下手套,小麦色的皮肤在强烈的灯光下白了几分,长期摸枪的手指被磨出薄茧,青筋藤蔓一样缠绕其间。他毫不留恋地把手套扔到地上,手心里仿佛还留有某人触碰的那点骚动。压下心里的隐隐排斥,时既迟抬步走向控制室,路过大门时,朝某个守门人问道,“谁放他进来的?”

    小士兵吓得直哆嗦,委委屈屈打量时既迟一眼,没有底气地提醒:“是上将大人您给郁先生开的权限。”

    “嗯哼。”郁淞得意挑眉。

    时既迟脚步一顿,继而想起一个月前,确实是他亲自把郁淞的瞳孔录入系统。

    时家掌事的人是他的爷爷,不久前遭人暗算,被枪子贴着头皮擦过去。老人家面上八风不动,却受惊摔倒,脑袋撞上石头,住了好几个月医院。

    醒来以后,老爷子便开始操心时既迟的终身大事。什么豪门少爷全往军团塞,说是要培养感情,实则不到两三天就被时既迟的“凶残”吓到屁滚尿流跑了。

    郁淞是第八个。

    时既迟照例给他开了监狱的权限,本想让他看到自己拷打威逼犯人的场景知难而退。谁知郁淞跟别的Oga不一样,硬是死乞白赖在军团待了一个月。

    眼见着郁淞张口又要喊老公……时既迟瞪他一眼,没辙了。

    “我闭嘴,”郁淞投降地举起双手,嘴角不正经地勾起,放软的语调听起来像是认输,下一秒出口的话却丝毫不悔改,“老公要塞我的嘴,不如用点别的。”

    时既迟:“什么?”

    郁淞狭长的眼眸意味深长地往下方扫了一眼,复又抬头,朝时既迟眨了下右眼,没回答这个问题。其中之意不言而喻,时既迟几乎立即明白过来。

    想不通怎么会有Oga这么不矜持,时既迟只觉得对方满脑子的颜色废料让他觉得恶心:“要发情找抑制剂,别踏马对着我发。”言毕,他头也不回地进入控制室,并在金属门上设置了一道程序,禁止任何人闯进。

    门“嘭”一声在郁淞面前合上,仅差一步的距离,他就能被夹成两半。他无奈地歪了歪头,张扬笑着,找人送来一根小板凳,两条长腿岔开伸直,大马金刀地坐在门口,静静守着时既迟。

    *

    光屏上显示着战俘们手铐上实时监测的数据,从心率、血氧、信息素等级,到信息素水平的波动,甚至战俘此刻的心情好坏,都被传输到监测系统里。

    联邦惯例,对于战俘他们一向采取分级处置。S级、A级的战俘,留着对联邦有用,能策反的都尽量策反,就算策反不了,还可以当作人质跟帝国讨要些好处。至于A级以下的,表现得好可以考虑充个杂役,表现不好……那就跟底层的贫民没什么两样了,用两次过后被废掉、或者被发卖到哪些人家,都有可能。

    时既迟勾选了几个重点关注对象,把名单整理出来发到副手的光脑上,接下来的工作只要不是特别棘手的,就跟他没有多大关系。他揉揉干涩的眼,从数月前帝国发动战争,到现在暂时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他太久没有好好休息过,整个人无可避免地染上倦意,一看时间,才发觉已经凌晨四点。时既迟把系统改回默认设置,解开大门的禁制,抬脚走出控制室。

    折腾一天,再怎么发疯闹事的战俘都该累了。监狱里一片死寂,像个与世隔绝的苍白棺材,在温控系统的加持下,这里的温度终年保持17℃,稍微待久一些就会发冷。

    原以为除了他和四个守卫的士兵,不会再有第五个人醒着了。他跟士兵点头示意,正欲离开监狱,第五个人就出现了——

    郁淞端着杯子匆忙跑进来,垂在身侧的左手上还拎着缠了一圈电线的保温装置,四处找着能源插座。直到差点撞上时既迟,他才忽然停住,对时既迟扬起笑脸,把手中的杯子塞进时既迟手里,时既迟却并没有接。他只好端起杯子,伸手想直接喂到对方嘴里:“老公你忙完了?刚好,我给你热了牛奶,喝了回去早点睡觉。”

    很少有人敢这么直接地关心他。

    时既迟愣了愣,不知想起什么,对郁淞的敌意消散片刻。很快他便调整回来,总不能因为对方的一点点示好,就擅自把人归到自己阵营。他曾经因为心软,吃过太多亏了。

    时既迟轻轻牵起嘴角,按着郁淞的肩膀,鞋尖相抵,一步步把对方逼到纯白的冷墙上。牛奶杯子还被郁淞举在胸前,他垂下头,就着这个姿势,闭眼闻了闻牛奶的味道。

    是他小时候唯一能喝得下的那一款。

    “怎么有点腥,”时既迟压着嗓音,故意前倾着身体,骤然拉近的距离让他们呼吸几乎要交错在一起,旁人看来两人亲密无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两个人都在暗自较劲。视线从郁淞略轻佻的眼神里滑出,落到他微敞的领口上,终于看不顺眼地伸手,帮他把最顶上一颗纽扣扣上,薄唇微启,意有所指道,“你对它做什么了?”

    “那你可冤枉我了,”郁淞露出一副无辜委屈的表情,眼皮微垂,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勾起,“我才没有这么……”

    “嗯,没有这么多。”时既迟打断他,从他手上接过牛奶,后退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拉开。

    时既迟仰头一饮而尽,奶白的液体沾满唇缝,顺着嘴角渗出些许,被他伸出舌尖舔了干净。

    郁淞喉结一紧,紧盯着时既迟润湿的红唇,舍不得移开视线:“没有这么少。”他反驳道,“不过老公这么问,是想尝尝?我不介意全都留给你。”

    “不必,”时既迟把空杯子塞回郁淞手里,转身离去,语气听上去有些愉悦,“谢谢你的牛奶,好梦。”

    上将大人走后,目睹全程的小士兵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四个人面面相觑,如梦初醒般喃喃道:“刚才,上将是把郁先生……抱了一下吧?”

    “是吧,上将大人跟郁先生关系不一般啊。”

    在他们的视角里,那个姿势确实很像拥抱。郁淞没否认,得意洋洋地举起手里的空杯,炫耀地对着士兵们晃了晃:“没错,我跟你们上将大人夫夫关系极好,很快就会水、乳、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