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击声停下来了,嚟殊望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发光的蓝屏上浮动着黑色字体,规整排列,像开战前的军团,而这“军团”渐渐模糊起来,变换着字句,在他脑海中搅动,又被消除。
今天是2025年5月15号啊,现在是晚上的10点10分,真规整。
“你想创造故事,还是想要消亡…”
“我不能拒绝…”
“…我给了你鲜花…”
“我是谁。”
手机上弹出一条提醒-“查寝打卡”,四个字伴随着一个鲜红的感叹号。
这个红色好眼熟啊…青年又短暂地发起了呆。好像又看到了两年前的那些鲜红的血。割的口子不深,当然,也去不掉负载在骨头里的东西。
当时,是用什么东西割开的呢?啊,这种事情,居然也已经忘记了吗?嚟殊笑起来,好像,和那些培育基地一起淡去了呀。
手背上横着的一个裂口,也早已长出了淡滑的肉疤,褪去了鲜红,比四周的皮肤要亮一点,其实,也挺好看的,只是触摸的时候,还会有一点不平整,却总让它想起顺滑的绸缎。
不平整,其实也是不错的,不鲜红,其实也是不错的,忘记,其实也是不错的,不痛苦,其实,也是不错的。
只是…,嚟殊笑起来,散漫着的思绪又滑到了一个讲台。讲台前面站着一个生物,生物裹着的布料上,写有“引导者”三个大字,趴在起伏的肚皮上,像机械的呼吸。
这是一个1种。
“引导者”在大声地发出声音,拉起调子,“为什么我们联盟现在A种和1种是一样的地位,提倡种种平等,因为扶持弱者…以前拐卖A种…”
讲台下坐着一群“A种”和“1种”,很年轻的年纪。
没有A种或1种打断这个负责讲解“氧化还原的反应原理及方程式”的引导者,嚟殊也在台下,只捏着笔,停在那里。
为何赐予我这些…
为何给了我知觉,又让我思考,给了我鲜花,又折断我的枝条,给了我美食,又捆绑我的一切。
如果我是一棵草,为什么我要成为一颗草…
如果我是一头鲸鱼,为什么要告诉我那是海?
“殊殊,你的评级考试是怎么过的呀?”一个同住者的声音响起来。
“当时,…”
“我明白啦,唉,就是好难记啊,我再看看…”
嚟殊放下帘子,嘴角紧接着平复下来,手指抚摸着键盘。其实,他好像,也从未走出过那一间,或者两间,或者三间培育室呢…
但明明它已经走过这么远的路,早就脱离了这些,明明如此。
10点25分,手机弹出一条消息“请各位室长提醒以下种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