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打在她的嘴唇上,弄的她心里痒痒的,她咬住嘴唇,摇头表示拒绝。
“这么狠心?”他打趣笑着,黑黑的眸子里染了一层薄薄的失望,话语里也裹上几分幽怨。
不过,他很快调整好了情绪,伸手点点她翘挺的鼻尖,低头吻吻她的唇角。
软软的,柔柔的,很好亲的样子。
申水荷害怕的闭上眼睛,她知道爸妈就在客厅里,所以她不敢出声制止。
如果他真要乱来,就算她呼救,估计爸妈也是不会来救她的,因为他本来就是他们放进来的。
钱唐霖本想亲一下就放手,但那美好的触感让他生出了贪念,他挪动仍有些火辣的双唇,似惩罚一般,重重压在她温热的唇上。
申水荷伸手推着他的胸膛,却怎么也推不开。
感觉到她的不情愿,他松开她的唇,按着她两侧的浅蓝粗布床单,站起身。
“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他依依不舍的转身,拉开房门,跟坐在客厅里的未来岳父岳母告别。
自今晚以后,她一连一星期都没有见过他。
再见之时,就是在他们简易的婚礼上,没有证婚人,只有两桌最亲的亲戚。
她没有婚纱,穿的还是订婚时的那身衣服,就如同这次又是个订婚仪式。
直到吃完饭,钱唐霖上来就拉住她的手,来到爸妈跟前,“爸妈,我想跟你们拿一下户口本。”
申水荷看到他手中握着的户口本,又看到妈妈一下子从包里掏出户口本递给他。
她惊在了原地,竟这么快?
民政局结婚登记处没有人排队,他们按照工作人员给的流程,来到负责办理结婚登记的工作窗口。
她瞅瞅钱唐霖放下的两个户口本,微笑提醒,“现在结婚,只要是自愿的,拿上身份证就可以登记了。”
连户口本都省了,这婚结的也太轻易了吧!
他点头笑笑,表示知道。
钢印砸下去,她手上多了一个红本本,上面有两人的合照。
她这就结婚了?
这会不会是在做梦?
如梦如幻的申水荷跟着他回到他姑家。
屋里是大红床单,大红被子,还有一系列喜庆物品。
申水荷打量着这陌生的房间,莫名有一种想要回自己家的冲动。
钱唐霖简单收拾好房间,碰巧来了几个开玩笑要闹洞房的邻居。
她除了微笑,还是微笑。
夜色渐深,申水荷的心突突直跳。
在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静谧到能听见窗外的风声。
她正发愁今天怎么睡,他姑家这个床看着跟她那个差不多宽。
平时她自己翻来覆去都不够睡的,又怎么能挤得下他们两个人呢?
这时,她听到他手机响起,他接起,低声说了什么,接着挂掉。
他走近坐在大红床单的新娘跟前,道歉,“水荷,刚刚我接到一个电话,南方那边发生一件紧急的事,他们已经帮我们买好了今晚十点的机票,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这突来的变化让申水荷措手不及,她如果说不愿意,估计也会被爸妈强制押送到他身边的。
这么突然,她皱皱秀眉,忽然想起坐飞机就不用洞房花烛,心里就一阵儿窃喜,面上装作生气,“只是……我什么都没有收拾。”
其实,她话里的意思是不愿意。
他握握她的手,“你什么都不用带,到那边我再给你买。”
申水荷没有情绪的恩了声,心底窝了一股气,她凭什么要跟他走?
她也有家有生活有工作的好么!
似乎感觉到她情绪低落,钱唐霖打电话请示岳父岳母,“爸妈,是这样的,我公司那边有个非常着急的事,今晚十点的飞机,我能带水荷一起走吗?”
申水荷听到了电话那头欢欣鼓舞的回答,“以后你去哪儿,她就去哪儿,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红丽你这是说的啥话,我来说,唐霖啊,我们水荷没出过远门,到了南方你要好好照顾她啊!”
他故意开的免提,故意给她听,申水荷捂住耳朵,更加失落了,爸妈怎么可以同意,太过分了。
哎!领了证,她就成了他的附属品,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真可怜!
八点的时候,他们上了车,他的表弟开车送他们到飞机场。
她在上飞机前给爸妈打电话,听见妈妈的声音,委屈立即萦上鼻头,酸酸胀胀的,“妈,钱唐霖要带我去南方了,你们好好照顾自己,一定要开开心的!我挂了。”
“等等水荷,妈之前给你绣的花鞋垫忘了拿给你了。”
她吸吸胀胀的鼻子,假装很开心,“没事妈,等以后我回来再去家里拿,你和爸要好好的,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笑出了声,可见有多开心 “放心吧,爸妈身体好着呢!”
如果她的悲伤能换回爸妈发自内心的高兴,那她这个婚就结值了。
泪水闪烁不断,申水荷抬起袖子胡乱抹去,上了飞机之后,她情绪低落到了底点,任钱唐霖怎么跟她说话,她一概都不回答,一个人捂着脸默默流泪。
两个小时后,他带着她拦出租车,陌生的城市,并不冰冷,她穿着厚袄还有点热。
到达他租住的两室一厅,申水荷像做梦一样,无助又彷徨地揉揉红红肿肿的眼睛。
她坐在米灰色的沙发上一动不敢动。
钱唐霖推开另一个房间的门,一股霉湿气袭来,这个房间里还堆着一些杂物,床单被套也没有换洗过。
那么能睡的就只有他的房间了。
“那个,我这边还没来得及准备添置新婚用的东西,房间也没有收拾……”他说着,低头看向她微微抬起的脸,淡白的灯光下,她的脸嫩嫩白白的。
他急忙抬头,他刚才在乱看什么。
申水荷在他表达的意思中明白了,只有一个房间可以睡,那今晚……
新婚,洞房,想到这些她就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不断思索着下一步怎么办?
两个不熟的人,太尴尬了,还要睡一张床,那就尴尬到了极致。
想想就头大,申水荷唉声叹气,既然这里有沙发,那她可不可以用倒时差的借口睡沙发上,来躲避今晚?
钱唐霖钻进房间里收拾东西,不大会儿就拿了灰色的浴巾还有换洗衣服出来。
“你要……洗澡吗?”看她坐在沙发上如客人一般的一动不动,他犹犹豫豫问出口。
申水荷慌张极了,连连摇头,红红热热的脸更沉了下去。
他也感觉到气氛有些暧昧,两步走到洗手间门口,侧过头,语气缓缓又温润,“你……如果困了,就去房间里睡吧。”
她连忙摆手,低着头指指沙发,嗓音有些不自在,“我睡……睡这里就好。”
明天一早还有紧急的事情要处理,现在已经将近凌晨一点,钱唐霖没有再说什么,进浴室关上门。
浴室里哗啦哗啦的水流声搅得申水荷心烦意乱。
她裹紧大袄,斜靠在沙发上努力让自己睡着。
好不容易盼来的睡意,被浴室门推开的声音给惊散到九天之外。
她紧张到手心出汗,尤其当钱唐霖下身只裹了浴巾光着膀子在她跟前晃过。
她把头转向白墙,羞的面红耳赤。
沙发上还坐着一个女人,他怎么给忘了?
他急忙跑进房间,换好一身浅灰色睡衣,这才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解释,“不好意思,我一个人住习惯了……”
申水荷不知道回答什么才好,只是一味的捂住发烫的脸。
钱唐霖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打破暧昧中又尴尬的气氛,缓声道:“其实……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这才松开手,茫然看向他。
“是这样的,在我们相互不了解之前,我想跟你约法三章。”她的脸像是红透的桃子,客厅里又飘着他淡淡花香洗发水的味道,但他说出的话似乎有点大煞风景。
他的话,让她有些转不过弯来,难道他之所以娶她,就是为了今天的约法三章?
一瞬间,羞涩,不安都被她抛之脑后,她直视着他,坐直身子好奇,“你说。”
钱唐霖沉吟片刻,深吸一口气,“第一,在彼此不熟悉之前,我们可以各自睡各自的房间,互不干扰。”
她大松一口气的小动作被他看到,他的脸似笑非笑。
接着他一本正经的补充,“今晚,你睡房间,我睡沙发,等我明天忙完公司的事就回来收拾或者你如果有时间的话……”
“我收拾就行。”她果断打断他的话。
“嗯,辛苦了!”他点头话音清淡。
这一条,正合申水荷的意,她举双手赞成,并如释重负,他怎么不早说,害得她紧张了一个晚上。
只要各自安好,申水荷感觉空气都自由了起来。
钱唐霖抱歉笑笑,“第二,你不需要出去工作,当然也不用照顾我的衣食起居。”
不用照顾他的衣食起居,结婚还有这么好的事,她立即点头,暗暗窃喜。
但很快就想到一个现实问题,不上班,怎么赚钱吃饭?
她欢喜的神色渐变暗淡,“啊?那怎么行!”这点申水荷表示不同意,她不工作吃什么喝什么?
他仿佛明白她的疑虑,又补充说明,“我会给你生活费。”
他给她生活费,这事倒不错,申水荷想看看他有多大方,试探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