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么？”
林饮霜感觉天塌了，他大清早就坐传送阵到了苍州城，走进这金碧辉煌的百宝阁，却得到了否定答复。
那富态的掌柜呵呵一笑：“真不巧了，这无相草可是好东西，供不应求，最后一株刚被人买走。”
“那真是不太走运。”林饮霜苦笑。
“不过客官要是真想要啊……”掌柜压低了声音，视线向着地面移了移，“可以去地下的黑市看看，说不定有收获。”
也只能去碰碰运气，买不买得到就看老天了。
“这黑市所在之处……可否劳烦掌柜告知一二？”
玩家也不是全知全能的，最多就还记得一部分角色、剧情、灵物和获取地方，黑市这种东西属实盲点了。以前游戏里神秘商人或者黑市商人会直接刷在“商城”面板里，而不会出现在城池地图里。
林饮霜抿着唇，递上一小袋灵石。
“好说，好说。”那掌柜笑着接过袋子，都没掂量就收进了柜台里，随后拿出了一张城内地图。
买了张银质面具戴上走进酒肆，向掌柜的说明暗号后，会意的小二带他到暗门处。
灯烛昏昏暗暗，向下的阶梯展现在他面前，走下阶梯穿过安静长廊，迈进尽头打开的门扉，方才被隔音结界阻隔的喧闹声一下涌入耳边。
叫卖声，吆喝声，甚至还有吵嚷着开牌的声音，气味也是难言难辨，林饮霜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不过底下景象倒是别有洞天，朱檐碧瓦，翘角飞檐，人来人往，丝毫不输外界热闹。沿着长街一路看过去，林饮霜发现自己被系统坑了。
昨晚发现修补阵法需要的东西一件都没有时，他感觉自己很命苦了，然而接下来系统就“慷慨”出声。
可以把某一部分自己用不上的礼物“法器”分解掉，返还他一些用得到的材料和部分灵石。
今天实地一看，竟然被系统坑了。原本卖掉那些法器赚得的灵石就足够买例如玄罡石、流云晶等材料了，还有许多余裕。
他不懂行情让中间商赚差价来了。
系统忽然虚弱出声：“我们系统也是要吃饭生活的，昨天也就小吞了一点点嘛……”
“宿主原谅我，系统没有灵石消化的话是会死机的T T。”
“。”林饮霜也没怪罪系统的意思，那些出产自某些特定秘境的法器哪怕是在黑市也不太好卖，起码卖给系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保密性强。
“好了好了，别哭了没怪你，你能不能帮我检索一下附近哪里有卖无相草的地方。”
“我试试宿主。”
系统还在检索，路过一符修的摊位，中级符修资格证摆在小桌上，林饮霜来了兴趣。不过真正吸引他的是这上面大部分很恶趣味的符纸。能将身形变小半柱香的变小符，聚精会神观察某个静物后能变成它形状的变形符，还有变性符……
价格也不贵，林饮霜没忍住就一个买了两张，用不用得上的另说，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看买十张打折，又顺便买了几张小距离传送符，刚钱货两讫把符咒收进背包里，就听见系统在脑海里大喊一声：“不好了宿主，最后一株五香草要被人买走了！”
根据系统的指引快步走近路边一家铺子，林饮霜只来得及看那草无主前的最后一眼。无相草已经华丽丽地进了别人的口袋，隔着储物袋再也看不见它的音容笑貌了。
“。”
那很有事了。
“丸辣！”系统还补上一句。
移开视线，林饮霜装作不在意地挪开了步子，如同相亲失败般黯然离场。
有两个字能形容他此时的境遇。
无相草作为辅助材料的一种只在某些秘境中出现，数量不多，但泛用性比较强，最小的作用之一就是勾勒出的阵法会更耐久，阵法效果也更好。
“没事，不急于一时，不就是今天没有。”他乐观地笑了笑，“最坏的情况下，我们还可以多买亿种材料代替它。”
此行的目标虽然没有达到，但来都来了，不能白来，不好好逛逛怎么说得过去。
林饮霜惊喜地发现，黑市里的普通丹药比普通集市上的要便宜两三成。不过没有多少人购买，一是来源不明可能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二是也有会以次充好的可能性。
但他有系统啊！系统说它能大致鉴定，于是物品面板浮现在他眼前。
【有些许瑕疵的中品小还丹】：拥有治愈疗伤，恢复灵力之效。（不过炼丹时火候似乎差了点，药性会降低？成左右。）
丹药分上中下品，中品小还丹在市面上还算比较常见，加上有瑕疵，那也难怪这个价。
“系统，这个问号是几？”
“宿主请听随堂小测：Cos0=？”
“哦。”
原本准备买下一瓶，谁知躺在木椅上睡觉的老板眯起眼睛，隔着蒙在脸上的蒲扇缺口懒散地看他一眼，随口道：“一组起卖。”
林饮霜看了看，十个装着小还丹的瓷瓶摆成一排，应该就是一组，摊子上拢共有好几十组，性价比还是挺高的。
系统也鉴定来源正规，他放到普通集市以九折卖这些残次品也多少能赚点，就算交点税。
最主要的是，来都来了。
“我都要了。”
那年轻老板闭上的眼睛一下亮了，好像完全没有睡意般猛地起身，蒲扇从脸上滑了下来，长相清秀少年模样，就可惜侧脸有一道竖着的小小疤痕。
他一手执起扇子，一手拿起算盘准备算账，脸上笑嘻嘻的。
“公子我方才就看你面相丰神俊朗英俊潇洒，果然没走眼，眼光也果然和你外貌相得益彰，如此独到，一眼就看中了这些本人炼丹的开山之作……”
他带着能挡大半边脸的面具，能看出什么面相……林饮霜笑了笑，但这老板漂亮话说得中听，爱听。
不过……开山之作？突然有点不敢吃了。
那老板似乎看出来了顾客的不信任，找补了一句：“额呵呵虽然我是第一次动手，但是我以前学过。”
林饮霜笑了笑。
“跟着《炼丹–从入门到入土！》……啊不是，额反正就是学过扎实的理论基础就对了。”那人有些尴尬地说道。
“呵呵，这位公子，这人连‘初级炼丹师资格证’都没考上呢，你要买他的三无丹药不如来买我的，我的比他还便宜些呢！”旁边同样卖丹药的中年修士瞅着机会，过来抢生意。
林饮霜看过去一眼，标价不光便宜些，系统表示质量也明显差得多，还比不上“三无”。
“什么叫没考上？我那是……我那是！”他梗着脖子，好像突然卡壳了。
“就算你便宜那又怎么了！你那质量你自己说得过去吗？公子慧眼如炬还能看不出你这些花花肠子。”
易见微搓了搓手，瞪那中年修士一眼反驳道，“我这不光质量比你好，我还能给我伯乐打折！”
他有些孩子气地对那老板伸了伸头，似乎在示威：“你能吗？”
这人还挺有意思。
本来正想问多买能不能打折的林饮霜：^_^。
商战卷起来口牙，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那修士见到人这么凶偃旗息鼓，撇了撇嘴不再多言，坐了回去。
算好打折的价格，易见微抬起头笑道：“感谢你信任，四千二百灵石，抹个零四千吧，客官怎么支付？”
林饮霜爽快拿出灵石给他，把那堆丹药收了起来，顺口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去考炼丹师资格证？”
他也没掩饰什么，两手一摊简短回道：“没钱。”
“炼小还丹的药材不太值钱，但是我只有这些了。练出来好久都不怎么卖得出去，筹不上钱，所以你算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
原来如此，这下成天使投资人了。
林饮霜道：“感觉你也挺有天赋的，第一次就能炼出瑕疵不大的中品小还丹，定能考上。”
易见微扬起眉，笑着作了个揖：“老板真识货。”
“我叫易见微，借你吉言，下次再来啊。”
“一定。”
告别易见微，林饮霜朝着路标上的黑市“出口”走去，穿过如水镜般的结界，他发现自己竟然又出现在了酒肆那道暗门前。
明明走向的是相反的方向……估计是什么厉害又奇特的阵法吧。
他将面具戴紧了些，朝着外面走去，路过掌柜所在的柜台时，那看着五大三粗的汉子小声叫住了他，混在一堆吵闹声中，不算太清晰。
“这位公子，请留步。”
林饮霜转过身去，发现的确在叫他：“何事？”
“听说公子在求购无相草？”
林饮霜方才有在黑市打听，这并算不上秘密。心中仍是升起几分警惕，他微扬起唇，笑道：“掌柜的难道有门路？”
掌柜脸上露出捉摸不透的笑意：“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