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老娘跟你拼了!!”
想到这层,沐郡旸的脸色更冷,权衡利弊一番。
他伸手拦住变得不那么理智的陶晏。
陶晏疑惑:“你干什么?”
他面不改色,建议:“别冲动,你打不过他。”却并不看她,而是挥手,示意不远处观望的几名服务员。
等那些服务员走过来,沐郡旸又在他们耳边说了什么。
陶晏没听见,周围的人也没听见。
但她坚信他会帮她。
稍微明事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男人在胡诌。
可一分钟过去了,她静静地待在他身旁。
等来的却非正义。
“都是误会,散了吧!”
谁也没想到男生居然憋出这么一句话。
至少陶晏没想过。
她为这突如其来的神反转眉峰微拧。
盯着面前的人脸,有把他揍成猪头的冲动。
此人做事竟如此窝囊,空长一副凶相。
“误会?散了?!怎么可能是误会?”
陶晏狠狠甩开他的手,完全变了一副嘴脸。
“他刚才明显就是看出来我喝酒了,而且是一个人,想把我拽进厕所。”她怒极道。
“你说他执意抓我进厕所,想干嘛?”
“我都说有男朋友了,他还骚扰我,甚至于——对我动手了。”
“要不是我现在足够清醒,或者换一个女生,可能已经……被他……得逞了,你说这是……误会?”
遇到这样的事,任谁都会感到十分委屈。
陶晏也不例外。
最后几个字都是哽咽着、勉强才说完的。
但依然铿锵有力、字字珠玑。
陶晏眼底已然泛起泪花,头顶灯光照进眼睛,反射出一道白色光线,不偏不倚,正中男生眉心。
沐郡旸拧眉,有些懊悔:“对不起,今晚给你带来了不好的体验。后面有机会,我再跟你解释。”
他将手搭在陶晏肩上,试图安抚她受伤的心灵。
奈何陶晏将其抖落,并不领情。
伤害既成,再如何解释也是苍白。
它填补不了伤口,只是将这伤害合理化。
就只是合理化。
让他本想解释的话全咽了回去。
“今晚你所有的开销算我的。你走吧,你不该来这的。”
他说的很决绝。
“喂,你自己怕事,我尊重你,你也别妨碍我做事。这个死的,今天必须给我进去,不然我之后,还会有女生。”
陶晏还想说些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停下来了。
她想坚持隐忍。
可一种无名之力翻涌而上,以倒海之势,不可控地从她嘴里呼之即出。
yue地一下、两下,全吐在沐郡旸的西装上。
这下好了。
黑衣添上五彩色,原先的黑移至脸上,他终于正眼看陶晏。
陶晏却再不敢看他。
如果可以,她想躺在地上装死。
可是犹豫的时间太长了,有些来不及了。
陶晏颔首,硬着头皮:“对不起。多少钱,我赔你!”
感受到头顶有束灼热的视线,她不安地一下东瞅瞅,一下西看看。
沐郡旸并没有立刻回话,他脱下西装外套,嫌弃地丢到地上。
盯着面前摇晃的脑袋,轻笑:“不用。作为一个绅士,我是不会跟一个醉鬼计较太多的。”
话是这么说,陶晏依然低着头,不敢看他。
沐郡旸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转头,对服务员:“她有些醉了,你们把她扶到休息室。”
紧接着陶晏就被身旁的两名服务员架起来。
陶晏无措后退,控诉:“你们干什么?喂,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咿呀!”
不是真碰上啥校霸,□□了吧?!
她试图反抗,抖擞蛄蛹。
却于事无补,仍旧挣脱不了束缚。
“女士,您已经打扰到其他客人,请您配合我们,到休息室休息一下。”
陶晏不理解了。
“不儿??我懂你意思,放开!我可以自己走,信不信我到老板那投诉你们。”
这些话显然并不能构成威胁。
她们还是把她拖走了。
临走前,陶晏远远瞧见那个男生一副奸佞相地走向那男人,举手投足间,净是讨好。
“大哥,您说的对,那个姑娘真是的,你帅气多金,一表人才的,真是太不识抬举。”
真让她“刮目相看”。
那一刻,男生的形象简直猥琐至极。
在陶晏心里,他甚至比那个骚扰男还要恶心几分。
“喂!去你大爷的!我要报警!”
她挣脱不开,又不甘心叫人看扁。
情急之下,只好双手竖起中指表示抗议。放眼望去,颇有种死不瞑目的既视感。
远处,男生偏头,看见被拖走,气的鼓鼓的寿包,狼狈中带着顽强,愤怒中带着无奈。
呵,杀猪不过如此场景。
陶晏面目狰狞,妙似待宰肥猪,声嘶力竭:“救命!要不活了,杀~猪~了~”。
要不是身边还有人,他差点绷不住。
-
消失一晚的钟好好终于出现:“诶,那不桃子吗?”
夏子录站在她身旁,定睛一看,肯定:“就是她。”
她们加快速度跟了上去,拦下去路。
钟好好:“桃子!”对面是钟好好和她的男朋友夏子录。
陶晏幽怨:“人,你终于发现我不见了!”
“哈哈哈我可以解释,这事待会再说。你怎么了?阿姨打电话到处找你,我还以为把你弄丢了,吓死我了都。”
“我……她们……”陶晏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钟好好皱眉,带着敌意:“这是我的朋友,你们想把她带到哪里?”
两位服务员闻言,立刻松开手解释:“这位客人喝醉了,刚吐了别人一声,我们只是接她到休息室休息一下。”
陶晏低下头,毕竟理亏,只好默认。
钟好好扶额,说:“她是我朋友,交个我们吧,我们要走了。”
他们仨顺利回到宿舍楼。
“学长,我真的好喜欢你。”
“开学的时候我就想向你告白的,可是你已经有女朋友了。我的喜欢很自私,如果我们不是双向奔赴,那我就不会再喜欢你了。对不起。”
“谢谢,很荣幸以前被你喜欢。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陶晏迷迷糊糊,做了一个非常真切又十分模糊的梦。
梦里她将之前打算在开学跟池席告白的话说与他听,而池席,她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能感受到他在认真地听她说完。
还温柔地回应自己,祝自己找到幸福。
让她觉得原本破碎地心,又重新治愈了一般。
*
班主任在点名,清查人数。
从学号第一的名字开始,降次报名:“沐郡旸。”
“到。”
……
“陶晏。”
“到。”一个偷感很重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钟好好。”
“到。”这个声音出处似曾相识,旁边的人都疑惑地望着钟好好,似乎发生了一件比较奇怪的事情。
……
“有谁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班上49个人,点名的时候却多了一个人吗?”
见鬼了?
“陶晏!陶晏哪去了,来了没有?”
陶宴没来的事情,还是被发现了。
钟好好躲在桌子底下,熟练地打开微信,点开置顶,给陶晏发消息。
人好好:桃子,醒了速来!要苟不住了!
仙桃夜宴(桃子):收到,已经飞奔到教学楼下。
钟好好嘴硬:“老师,陶宴去上厕所了,待会就来。”给她打掩护。
垂死挣扎是必要的,毕竟开学第一节专业课就旷课,旷的还是妈生班主任的课,怎么说影响都不太好。
班主任没好脾气:“是吗?什么厕所,上课10分钟还没解决好。是盯着上课点去的?”
钟好好有些尴尬,班主任显然生气了,在坐的都不由得为这个叫陶晏的人捏一把汗。
“她再不来就不要来了,这节课做旷课处理……”
“报告!”还好,此话一出,话中人已至门口。
让这件事稍稍有那么一点挽回的余地。
她今天穿的一件蜜桃色圆领长裙,头发随意抓起来,显得很精神。
班主任打量门口的人,排除睡过头的因素,不满:“陶晏?”看她点头肯定,质问:“你去干什么了,去这么久?”
“呃……”陶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依照钟好好的义气,
她估计是搪塞了一个理由,说明自己迟到的原因。
到底说的是什么呢?她并不知晓。
刚刚在微信上还没了解到下文,就火急火燎地飞奔过来。
要是实话实说,结局可想而知,自己倒是没什么,连累其他人,她多少有些愧疚。
她不动声色地往教室里瞥。
钟好好坐在教室靠后的位置,用力笔画,陶晏看懂了她的暗示。
“上厕所!”她的额头上还冒着热汗。
一时计上心头,扭着身子,好像有大病。
陶晏颇难为情地解释:“哎呦,老师你不知道,便秘肚子像皮球一样要炸了也噗噗不出来。这个汗就是最好的证明。”她装模作样地从背带里,掏出卫生纸擦拭。
真行!沐郡旸大概是现场唯二知道真相的人,刚才的小动作他尽收眼底,原本想当一个安分的简单观众,不戳穿,静静地看着她演。
奈何这个女人的反应能力和即兴表演一样出色,他实在忍不住仰头嗤笑。
“这跟你上课迟到有什么关系?”
班主任她带过不少学生,情况她大致猜到一二。
只是为了课堂秩序,多少盘问几句以儆效尤。
“对不起,我还有痔疮。今天肚子好不容易有点感觉,但是学生的本职工作应该是好好学习,我应该憋着先上完课,再去的……”
虎狼之人说虎狼之词,教室里瞬间哄堂大笑。
班主任觉得能圆其说,情有可原,便没再为难她。
“行了,先进来吧,下不为例。以后要还有这种情况,大家记得报备,有事请假,超过20分钟缺席课堂的算旷课。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刚才某人的嘲笑她不是没看见。
见危机解除,陶晏恶狠狠往窗口那个方向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