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霞阅读 > 其他小说 > 太子殿下他独宠我一人 > 留宿东宫
    “阿漾?”许惟托起阿漾的脸,见他面色发白,心中一紧,“走,我带你去找大夫。”

    谁知,阿漾听到这句话之后抖得更厉害,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许惟凑得更近一些才隐约听见几个字音。

    “我错了……别打我……”

    天色渐暗,朱红色高墙被照射的阴影笼罩着阿漾,许惟知道眼前首要任务是先安抚住阿漾。

    阿漾攥得紧的拳头被许惟硬生生扒开,掌心处因血液流通不畅而发白,几个深红色的月牙状的印子印在那里。

    “好了,阿漾,我在这里没人会欺负你的。”许惟把阿漾的手攥在手心,另一只手揉着阿漾的耳垂。

    许惟小时候害怕打雷,天空轰隆隆的,小小的他就会躲到妈妈的怀里,妈妈就会揉着他的耳垂,轻声哄着他。

    “摸摸耳朵垂,不吓小惟的魂儿。”

    许惟有点想妈妈了……

    哪怕他二十多岁了,但他在妈妈面前仍然是个孩子,他不用去承担责任,不用去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不用被迫做一个成熟稳重的大人。

    “小侯爷……”

    阿漾的声音将他从阴郁中抽离,见阿漾情绪稳定了,许惟也没有过问太多,只是询问他的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漾摇头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被攥住的手。

    许惟注意到他的目光,猛地松开手,将阿漾从地上拉起来:“我刚刚看你状态不对,怕你伤害自己。”

    阿漾年龄不大,却已经满手茧子,和许惟这副身子养尊处优养出来的简直天差地别。

    “多谢小侯爷,我刚刚……可有吓着您?”

    “哪里的话,我哪有那么容易吓到,但你若是身体不舒服定是要去找大夫看的。”许惟漫不经心道。

    “我……”

    “许归韶!”

    阿漾刚想说话却被打断,陆谌从院门外跑进来,发带在风中追着他。

    四殿下虽说娇生惯养,但他不爱戴发冠,乌黑的发丝之间夹杂着一根烟红色的发带,比起其他皇子身上的铜臭味,陆谌身上更有一丝书生气。

    但陆谌确是几个皇子中最不爱念书的,但他更不喜欢那些金银首饰。

    “见过四殿下。”阿漾刚从地上站起来这一看又要跪下去,许惟刚想上前扶着他,却被陆谌抢先。

    “见到我不必讲就那么多礼仪。”陆谌只是看了阿漾一眼便转头看向许惟,“你怎的跑这儿来了,严安侯找了你好些时间。”

    许惟猛地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爹,他瞪大眼睛问:“我爹在哪?”

    天色已暗,宴会早结束了,回去定少不了一顿说教。

    “侯爷走了。”陆谌捏着发带的末尾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是说今夜留在东宫?”

    许惟:???

    阿漾:!!!

    院墙外一棵书上的鸟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几片叶子从树枝上飘落。

    “我什么时候……”许惟想辩驳,但转念一想,这是个试探的好机会,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我没和我爹说吗?我记得进宫前我就和我爹说了。”

    说着他向着院门走,过了几秒,又转回来,三人面面相觑。

    许惟揉揉耳朵根:“东宫在哪?”

    陆谌:……

    跟着陆谌来到了东宫,这里坐位偏僻,看样子这位太子殿下喜静,这点倒是和陆元琛很像。

    陆谌言道他还有要事处理,把许惟一个人扔在东宫门口一个人走了。

    饶是在现代霸总电视剧看多了,看到眼前的景象还是会惊掉下巴。

    这和自己住的院子简直不在一个涂层。

    这房子要放在北京那就是全国首富的地步了,不,应该会被国家纳入保护项目,然后开设旅游观光景点,三百块钱一位。

    不敢想到时候要挤成什么样,如今他免费参观还有人伺候着,不敢想,简直不敢想。

    “在呆什么?”

    许惟一个激灵回归现实,陆随离他只有几步之遥,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没想什么,就是觉得你的院子和我的院子差距好大。”许惟向着陆随走过去。

    陆随取下身上的披肩披在陆随肩膀上:“起风了,走吧。”

    秋风瑟瑟,许惟觉得确实有些冷,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胸前那双纤细的双手给自己系上披风。

    过了几秒许惟才意识到这个举动有些失礼,哪有皇子给臣子系披风的,可陆随已经系好了,退回到几步之遥的地方,开口道:“不喜欢吗?”

    许惟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自己上一个问题,连忙摇头:“喜欢的,比我的宅子大了多了。”

    谁知对面传来一声轻笑:“归韶若是喜欢此地……”

    怎么的要送给他吗?

    “便可以常来陪陪孤。”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哪有时间需要臣陪啊。”许惟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手指拨弄着一旁仅剩不多的柳叶说道。

    “归韶这是埋怨孤没时间陪你?”

    仅剩不多的柳叶全部落在了地上。

    不是,他有病吧,这个人绝对不会是陆元琛,他那个冰山舍友才不会说这么霸道总裁的台词。

    许惟扭头看陆随的瞬间,瞥到一旁的小丫鬟猛地收起脸上乐着的表情。

    许惟:……

    翌日据那天值班的宫女说,太子殿下被那严安侯府的小侯爷一把抓着进了殿下的寝殿,关门声吓得她不轻。

    许惟哪知道那是太子寝殿,随便进了一间屋子。

    推门、转身、关门一气呵成。

    “归韶这是如何?”

    “殿下,您今后还是不要说那些话了。”

    这位太子殿下却一副无辜表情:“孤说什么话惹得归韶如此生气,孤给你道歉可成?”

    许惟觉得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自己还贴着断袖的标签,这要是传出去,那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

    许惟朝窗外瞥了一眼,道:“那些让人误会的话。”

    “孤只是怕归韶一个人无聊找不到个说话的人,怎的就让旁人误会了。”

    轮到许惟语塞。

    对啊,好像也没什么可让人误会的。

    但谁不知道这原身喜欢男的,可不得往那方面想吗!

    许惟叹口气:“是臣一时唐突了殿下,望殿下赎罪。”

    “归韶这是做什么?我待你如挚友,你却如此疏远与我吗?”陆随垂眼看着他,声音低沉,“还会说,在归韶心中,孤就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

    才见了两次就挚友了,那要是一年那不得成两口子了?

    许惟赶忙摇头:“殿下误会了,臣没有那个意思。”

    寝殿的门被推开,陆随率先走出去,留下一句“跟上”。

    许惟闻言转身,在陆随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盯着前面的人的背影神游天外。

    “哎!我……”后面的话被许惟咽进肚子里,他捂着额头,皱眉看着陆随。

    “走路还能跑神,在想什么?”陆随转身问他。

    许惟瞪他。

    这位太子爷突然停下来,他还没来得及问罪,太子爷反而问他为什么走神?

    许惟暗道他死之前上公开课校长在旁边坐着还能走神,走路他就不能走神了?

    但怨气只能憋在心里,他不敢。

    怂。

    “回殿下的话,臣在想刚才遇到的一个下

    人。”许惟没有隐瞒,“刚刚在南边的院子里,臣遇到了一个人,他看着很不对劲,臣怕他出事。”

    陆随漆黑的眼珠看着他的脸,随后叹了口气,招呼一旁的太监:“去。”

    那小太监欠身走了。

    许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哑迷,但他也不怎么好奇,他现在脑子里只剩下一件事。

    饿了,想干饭。

    许惟看着面前一桌子的菜陷入沉思。

    一旁的张公公看着这一左一右两位大佛,谁也不说话,也没人动筷,暗自捏了把汗。

    怕不是这饭菜不合这小侯爷的胃口?

    并不是饭菜不合胃口,许惟其实不挑食,但他好歹是一个二十一世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节俭二字可谓是贯穿他整个人生,从小学开始老师就教“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现如今看到面前的一桌子菜,他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浪费粮食。

    严安侯是个名副其实的清官,为人清正廉洁,整个侯府也倡导节俭二字,除了盛大宴席之外,平日里的饭菜都是标准的“食堂大米套餐”。

    以至于许惟差点忘了,现如今他活在一个具有严格封建等级制度的古代社会,人人不平等。

    陆随看着眼前的人看着菜肴默不作声,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可是饭菜不合小侯爷胃口?”

    许惟闻言摇头,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说便是了。”

    既然这样……

    许惟扫了一眼周围的下人:“你们吃饭了吗,要一起吗?”

    此话一出,便听见张公公倒吸一口气,随后笑道:“小侯爷这是什么话,主奴有别,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怎能和主子同坐呢?”

    许惟看了一眼对面的皇子,那人手肘撑着桌面,手里捏着一只茶杯,袖口坠落下去,露出一截腕骨。

    话说,陆元琛的手腕好像有一道疤来着?

    “这东宫不比严安侯府,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陆随眼尾上扬,悠然自得地看着他,“但今日既然小侯爷开口了,还不快谢许小侯爷?”

    这主子开口了,张公公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招呼着几个人添几副碗筷,随后给许惟空了的茶杯添茶。

    “奴才多谢小侯爷,早听坊间传闻许小侯爷平易近人,对待下人一视同仁……”张公公突然的一波彩虹屁打了许惟一个措手不及。

    他只是觉得两个人吃不完这一大桌子菜,扔了可惜而已。

    还有坊间什么时候流传这些了,不是在传他喜欢男的吗。

    许惟这副尴尬模样全然落在陆随眼里,太子殿下良心发现,指骨敲了敲桌面:“张公公,少言。”

    张公公点头赔笑:“是奴才多言了。”

    许惟摇头,埋头干饭,再也没吭声。

    一顿饭吃完,许惟能量满满,天色已暗,他和陆随一左一右在院子里散步。

    目前摆在他面前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晚上睡哪儿。

    “殿下……”

    “给你收拾出了一间偏房……”

    两个人同时出声,许惟愣了一下,随后便明白,手比了个ok,弯着眼睛笑道:“明白。”

    许惟不算自来熟,但只要有人先和他说话那他就立马能和人熟悉起来。

    “嗯。”陆随没有说什么,似乎并没有把他的无礼放在心上,“早些歇息,明日送你出宫。”

    深夜寂静,周围只有两人的交谈声以及脚踩草坪的“沙沙声”。

    一时无言,许惟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殿下,臣有一事不解。”

    “说。”

    “和我爹说我今晚留宿东宫是您的意思?”许惟轻声问道。

    “是。”回应简洁明了,毫不犹豫。

    “为何,臣当时在和……”

    陆随突然停下来,垂眸看他:“严安侯当时找你找不到,急得很,安抚他罢了。”

    投来的目光太有存在感,许惟忽略不掉,但他做不到长时间直视别人的眼睛,一双深灰色的眼睛只能乱瞟,最后憋出一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