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幽,我们出去旅游度假吧!”苏嗅窝在沙发上,一边刷手机,一边兴致勃勃地提议,“难得有这么长的休息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我们去海边怎么样?吹吹海风,晒晒太阳,放松一下心情!”他最近迷上了看旅游博主的视频,对阳光沙滩椰林充满了向往。
寒幽正坐在书桌前处理一些邮件,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立刻回答。
苏嗅知道,想让这位“工作狂”主动提议出去玩,简直比登天还难。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因为通感距离限制的阻碍,他们两个不得不捆绑在一起。
“你看啊,”苏嗅开始发挥他的“说客”潜能,“我们现在的情况,需要放松心情,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对不对?而且,海边空气好,紫外线充足,有助于身体健康……最重要的是,阿波罗也好久没去真正开阔的地方撒欢儿了!”他把阿波罗也拉下了水。
寒幽依旧没有说话,但内心对“海边”、“放松”这两个词汇有些许细微的触动。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那颗被理性层层包裹的心,也渴望着片刻的喘息。
最终,在苏嗅喋喋不休,软磨硬泡的双重攻势下败下阵来,寒幽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这次“突如其来”的旅行。
目的地选在了一处风景优美、相对僻静的海滨度假区。他们租下了一栋超大的独立别墅。
抵达别墅的当天下午,阳光正好。苏嗅迫不及待地换上泳裤,他因为经常在户外跑动(比如工作需要帮忙遛狗),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身材矫健,线条流畅,只是因为缺乏系统锻炼,肌肉并不明显。阿波罗也兴奋地在海边泳池边跑来跑去。
寒幽也换上了一条深色的沙滩短裤。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室内工作或健身,很少进行户外活动,因此肤色比苏嗅要白皙得多,但在那层白皙之下,是常年自律健身打磨出的、硬朗而流畅的肌肉线条,每一寸都充满了力量感与美感。他走到泳池边,然后以一个标准优美的姿势,纵身跃入了湛蓝的池水中,荡起一圈圈涟漪。
苏嗅正泡在泳池的浅水区,享受着池水的清凉。他看见寒幽如同矫健的游鱼般,在水中舒展着身体,动作流畅而充满力量。阳光下,水珠从他白皙的肌肤上滑落,那紧实的胸膛、平坦的小腹以及若隐隐的鲨鱼线,无一不彰显着完美的身材。
当寒幽从他身边游过,苏嗅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再次闪现出那天晚上,自己意外跌进寒幽怀里,以及那个“手感肯定很好”的社死画面。
“轰——”的一下,苏嗅感觉自己的脸颊又开始发烫,心跳也漏了半拍。他赶紧转过头,胡乱地抹了把脸,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
天,明明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这段记忆还是如此清晰?!
他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再待在泳池里了,于是,他找了个借口,说去沙滩走走,便狼狈地从泳池里爬了出来,抓起一条浴巾胡乱擦了擦,落荒而逃。
寒幽从水中探出头,看着苏嗅那几乎是逃跑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海边泳池不远处,就是一片开阔的沙滩。细腻的沙子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芒,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轻轻拂过脸颊。苏嗅赤着脚走在沙滩上,感受着沙粒的柔软和海水的微凉,心渐渐平复下来。
他很快就被一群正在沙滩上嬉戏玩闹的小孩子吸引了。那些孩子大约五六岁到七八岁不等,正围在一起,用小桶和小铲子努力地堆着一座歪歪扭扭的沙滩城堡。
苏嗅天生就对小孩子和小动物没有抵抗力。他笑眯眯地走过去,主动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凭借着他那孩子王般的天赋,很快就和小家伙们打成了一片。他们一起加固城堡的围墙,一起在沙滩上寻找漂亮的贝壳和奇形怪状的寄居蟹,笑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
玩到兴起,一个小胖墩提议:“我们把苏嗅哥哥埋起来吧!只露一个头,肯定很好玩!”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其他孩子的一致赞同。苏嗅也乐得配合,任由他们七手八脚地在自己身上堆沙子。很快,他就被埋成了一个只露出脑袋的“沙雕”,惹得孩子们哈哈大笑。
或许是海风太舒服,又或许是和孩子们玩得太累,被埋在沙子里的苏嗅,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海平面,沙滩上空荡荡的,早已没了人影。那群小屁孩,竟然把他埋起来之后,就彻底把他给忘了!
“喂!有人吗?救命啊!我被埋在沙子里了!”苏嗅哭笑不得,只能扯着嗓子大声呼救。海风呜呜地吹过,回应他的只有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他开始有些慌了,这要是涨潮了,他岂不是要被淹死在这里?
就在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一个熟悉而清冷的声音,以及一阵狗吠声,如同天籁般在他头顶响起:“苏嗅?你在这里做什么行为艺术?”
苏嗅猛地抬头,只见寒幽正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强忍着的笑意?阿波罗则焦急地在他脑袋旁边打转,用鼻子拱着沙子。
“寒幽!阿波罗!快!快拉我出来!那群小屁孩把我埋起来就跑了!”苏嗅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激动地喊道。
寒幽看着苏嗅那副只露着一个脑袋在沙滩上,表情既委屈又可笑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极轻的、但确实是笑声的“噗嗤”声。
苏嗅看得呆住了。这……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到寒幽笑!虽然只是极短暂的一声,但那瞬间绽放的笑意,如同冰雪消融,春暖花开,让他整个人都看傻了。
寒幽很快便收敛了笑意,但眼底那抹未散的愉悦却怎么也藏不住。他弯下腰,开始帮苏嗅刨开身上的沙子。于是,一人一狗开始在沙滩上卖力地刨着沙。刨到苏嗅腰部时,沙子已经松动了不少,寒幽便伸出手,抓着苏嗅的胳膊,将他从沙坑里拉了出来。
在他碰到苏嗅身体的瞬间,苏嗅刚才和孩子们在沙滩上嬉戏玩闹的那些快乐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了他的脑海——堆城堡时的专注,捉到寄居蟹时的惊喜,被孩子们簇拥时的开心……这些纯粹而明亮的画面,让寒幽的心也跟着柔软了几分。
“你……你刚才笑了?”苏嗅被寒幽从沙坑里拉出来,活动着有些僵硬的四肢。
“有吗?”寒幽面不改色地否认,但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
“我都看到了!你明明就笑了!”苏嗅有些气鼓鼓地说道,“我都快被那群小鬼给活埋了,差点要挂在这里,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他越想越觉得委屈。
“抱歉,不是故意的。”寒幽的语气听不出多少歉意,但眼神却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阿嚏!”苏嗅冷不丁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海边的夜晚,凉意渐浓,他光着膀子在沙子里埋了那么久,不着凉才怪。
寒幽见状,蹙了蹙眉。他脱下自己身上的亚麻衬衫外套,不由分说地披在了苏嗅的肩上,将他有些冰凉的身体裹住。衬衫上还残留着寒幽的体温和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清冷气息。
“晚饭还没吃吧?”寒幽趁机转移了话题,语气自然地说道,“附近有家餐厅的海鲜火锅不错,要去尝尝吗?麻辣的。”
苏嗅因为那个突如其来的喷嚏和身上突然多出来的、带着寒幽气息的衬衫而有些发愣,听到“麻辣海鲜火锅”几个字,眼睛瞬间就亮了。他是个无辣不欢的人,而寒幽平时饮食清淡,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吃过重口味的东西了。
“要要要!当然要!”美食的诱惑,瞬间让他把刚才被“活埋”和被“嘲笑”的那点小郁闷抛到了九霄云外。
于是,在回别墅简单冲洗收拾一番之后,苏嗅和寒幽坐在了那家海鲜火锅店热气腾腾的餐桌旁。在翻滚的红油和鲜香麻辣的味觉刺激下,吃得不亦乐乎、额头冒汗。沙滩上的那点小插曲,很快就被苏嗅忘得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