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子不要怕!我来了!绑匪快放开玲子!”半掩着的铁门忽然被撞开,头发微长的女生闭着眼冲进来。
场面安静了一瞬。
德田合眨了眨眼:诶?怎么有四个绑匪?
但是她不能退缩,玲子还在绑匪旁边,德田合眼神坚定:“这是你们要的一百万,如果玲子受到一丝伤害,我都会和这些钱同归于尽。”
松田阵平看了看不远处的德田合,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姿势:他看起来很像绑匪吗?
“抱歉,德田是有些近视……”长谷玲子扶额,朝德田合招了招手:“德田,他们是救了我的警察。”
德田合迅速移到长谷玲子身边,上下打量松田阵平:“是便衣警察吗?”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穿女仆装的便衣。
松田阵平很想说自己其实不是。
但是一身女仆装又无法解释,无论怎么说,他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男性去女仆咖啡厅打工都行不通吧!
“是的。”松田阵平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被松田阵平抓住的绑匪却忽然激动:“原来是早有预谋!你们是怎么发现我们要绑架长谷集团大小姐的?!”
绑匪看向领头人:“老大,我们完蛋了。”
领头人嗤了一声,一脸不屑:“这次算我们输了……啊啊啊啊”
领头人的表情变得扭曲,痛呼声在仓库内回荡,地面上的一层灰尘似乎都被激起。
“喂,既然是犯人,就该有犯人的样子。”松田阵平有点无语,轻飘飘扫过萩原扭动犯人的手。
“你们这是暴力执法!我要投诉你们!”领头人面红耳赤瞎嚷嚷。
“没错,你们是狼狈为奸……”在松田阵平的注视下,犯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长谷玲子拉着德田合向松田两人鞠了一躬:“非常感谢你们的救助!”
仓库面积大空旷,长谷玲子的声音隐约带着回音,在空气中拨动回荡。
松田阵平眉头紧锁,骨节分明的食指贴了贴唇边:噤声。
嘀嗒,嘀嗒……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有炸弹!
松田阵平扯了扯绑匪手上绳:“你们谋财还要害命?”
绑匪一脸懵逼,手被迫吊在空中:“啊?什么害命?”
另外一侧的领头人似是想起什么,面色一变:“你们发现什么了?”
现在不是说的时机。
松田阵平余光扫过刚团聚的闺蜜俩,如果引起两人恐慌,反而不适合逃脱。
萩原研二也预想到了,他面带笑容上前一步:“长谷小姐,这里不能久留,你们尽快离开。”
长谷玲子:“对,不能久留。”
长谷玲子回望还在状况外的闺蜜,拉住她的手:“德田。”
德田合盯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脸颊慢慢升温,意识到长谷玲子说的话,立马磕磕巴巴回应:“好,我们快走。”
松田阵平在两人交流时,追寻炸弹声音发出的地方,不留痕迹移动,黑色的皮鞋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印子。
两位受害者离开仓库,空间内又重归平静。
领头人显然知道些什么,双腿发抖眼看就要瘫倒在地,神情恍惚小声喃喃:“不可能,他们说会保住我们的命……”
萩原研二:“什么?”
领头人忽然猛地往松田阵平方向冲去:“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们会来救我的!”
“噗通。”
领头人被萩原研二制服,跪在松田阵平旁边。
果然是炸弹。
松田阵平撇了一眼领头人:“他们是谁?”
这里面牵涉得比他预想的要深啊。
领头人现在已经不能回答松田阵平,脸色惶恐到有些神经质,说话不成逻辑:“那个人没想让我活,不想让我活……”
领头人痛苦抱头:以那个组织的实力,如果不想让他活,有太多死法了,就算他能侥幸逃过炸弹,还有其他等着他。
对了,他还有一条活路。
“救救我,把我抓起吧!我要去蹲监狱……”领头人膝行往前,几乎算是连滚带爬:“警官,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松田阵平脸色冰冷:“如果你继续抓着我的鞋,我们今天都要死在这。”
他刚才观察过炸弹,是非常简单的一款,倒计时也要一段时间。
松田阵平看向萩原研二,两人同时张开嘴:“太简单了。”
这里简单不是说他们自信,而且说这款炸弹简单到有些诡异。
看刚才绑匪的恐慌状态不作假,炸弹不该是这种水平。
离仓库外一段距离的大厦天台上,黑发猫眼的男人手指抵住耳边的通讯器:“收到,准备清场。”
黑发猫眼的男人正是消失的诸伏景光,他加入组织后,隶属于琴酒行动组,今天被派来给组织的交易清场。
通讯器另外一头的男人声音如同淬了冰:“这点小任务都能失败,看来朗姆选人的眼光也不怎么样。”
金发女郎笑眯眯点燃一支烟:“长谷集团挺难搞啊,组织那边的药物存储还够吗?嗯?琴酒?”
琴酒露出吃小孩的笑容:“五天内就够了。”
“哦?”贝尔摩德挑眉:“你这是下了军令状?需要我转交boss吗?”
琴酒:“不要拿小事去烦boss。”
天台上,正准备瞄准的诸伏景光动作一顿:松田和萩原怎么会在那?
而且松田的打扮……
诸伏景光表情复杂。
他的视线紧锁前方,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缓缓往下。
等一下。
诸伏景光按响通讯器:“琴酒,波本怎么在仓库外?”
虽然他的语气不太好,心里却是松了口气,按照组织一贯的作风,在场的人不会留活口。
绑架长谷集团大小姐的绑匪是朗姆一手安排的,作为朗姆最得力的手下,金发黑皮长相帅气的男人自然也没有缺席。
另外一边的琴酒脸色不太好:“波本?”
降谷零压了压耳骨旁的通讯器,小臂上的衣袖半卷起,完全看不出属于红方的气息:“琴酒,这是朗姆的命令,松田阵平是组织派去警方的卧底你也知道,现场还有另外一个警方的人,你想让他现在暴露吗?”
降谷零说着心里一阵唏嘘:他也是能自然说出松田是卧底了。
琴酒脸色一黑,他虽然更喜欢直接解决完老鼠的方法,但也不是不识大局,接连造成三人死亡,后续处理肯定比陪着他们演戏要麻烦得多。
行动组和情报组的通讯不互通,诸伏景光依然什么都不知道:“琴酒,还要继续吗?”
琴酒很不爽:“收队。”
松田阵平眼睛盯着炸弹,却一直在注意周围,察觉到红点消失后才开口:“人走了吗?”
萩原研二动作隐蔽往远处望了一眼:“嗯。”
门外的降谷零缓缓推开仓库门,浑身充满属于波本的黑幕光环。
黑幕光环在看到松田阵平的打扮时停滞了一秒,伪装者降谷零勾了勾嘴角:“兴致挺好。”
zero?!
两人八风不动,仿佛没见过眼前这个同期:“你是?”
降谷零在组织立的人设是不算友好的神秘派:“你们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不过,他们两个我要带走。”
降谷零和两人对峙着,最先受不住反而是绑匪二人组。
领头人痛哭流涕,他一看对面气质就知道不是好人,在那人的衬托下,松田阵平的扑克脸都仿佛散发着圣母玛利亚的光芒。
“警官,警官——你不能让他带我走啊——”
“对,警官先生,你不能让他带我和老大走——”
松田阵平被哭得脑子嗡嗡的,他身上还穿着女仆装,下面凉飕飕的直灌风。
可以说烦躁值快要爆表了。
“闭嘴。”
松田阵平看向对面:“有什么条件?”
降谷零从身后掏出枪:“玩个游戏怎么样?”
松田阵平其实看到降谷零这张脸就不是很爽,虽然他们不打不相识最后感情很好。
“好。”
降谷零指了指倒计时不断减少的炸弹:“给你5分钟拆弹,前提是——在我枪下。”
松田阵平的脑袋旁多了一支枪。
松田阵平咽下千言万语,藏住眼里的复杂:zero到底在组织里是个什么人设。
萩原研二表情也很严肃,降谷有这番动作,就说明存在威胁的人还在附近,可能正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两个绑匪对组织来说无关紧要,知道的事还没组织底层人员知道的多。
黑色的保时捷356A从街道口扬长而去。
“啪——”
塑胶型黑色手套和皮肉发出轻微脆响,男人腕骨内侧的皮肤晕出一层淡粉,慢慢消失,青色紫色的细窄血管在流动,没入手套间。
手套很紧,紧贴着手的轮廓,连指节的骨头都能勾勒得一清二楚,闷在皮肤上。
炸弹上有重要线索,不留指纹更方便查验。
左手戴好了手套,右手不方便动作,堪堪钻进一个中指,手套松松垮垮耷拉在手心下方。
松田阵平张开嘴,略有些尖的牙齿勾住手套边往下,黑色手套顺着滑过皮肤,完全遮住白色。
松田阵平动了动手指适应,往旁边伸手:“hagi,螺丝刀。”
萩原研二和他交接时,指腹不小心碰过冰凉的手套表面,传来一点几乎察觉不到的酥酥麻麻。
萩原研二没察觉到。
就如他们之前所说的那样,炸弹对他们来说很简单,五分钟的时间绰绰有余。
不过,仓库里没一点风,有点过于闷热了。
松田阵平的裙摆陷在两腿之间,双腿大咧咧露在外面,恕他一个无特殊爱好的男人,真的不知道穿裙子该怎么蹲。
好在裙摆够长,哪怕上这样的姿势也没露出什么,刚好盖得严严实实。
如果裙摆短点,或许灰色带着字母的平角裤边就要露出来了。
松田阵平轻轻呼出一口气,炸弹在他手下彻底失去效能。
“好了。”
他眉头微皱站起身甩了甩手,这种手套戴在手上还真是不舒服。
降谷零应约没有带走绑匪。
松田阵平扯了两下手套,没扯下来:“hagi,帮我弄下。”
塑胶手套贴得太紧,表面互相又没有摩擦力,萩原研二捏着松田阵平的手腕,试了两下没扯下来,只好从手腕处的手套边挤进去一根手指。
松田阵平神情动了动,还是没说什么。
萩原研二卷起指节,慢慢把手套往下拉,先是露出半个手掌到手心,最后是五根手指。
萩原研二心里有点异样,手套本来是冰凉的,但是现在沾染上了松田的体温,给他的感觉,就是很奇怪。
而且,萩原研二去脱另外一边的手,视线朦胧了一瞬,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小阵平的手这么好看吗?
当然不是说以前觉得难看,只有他一个男人,又和小阵平是幼驯染,早就对他的手习惯了,又不会特意观察。
绑匪已经被他们两人控制住,且非常自愿去警局,松田阵平没有让别人看他穿女仆装的爱好。
两人开车押送犯人去警局,松田阵平坐在副驾上:“做好笔录了?”
萩原研二握着方向盘:“嗯,你要不要先把衣服换了?”
萩原研二知道以松田阵平的性格,穿裙子肯定浑身不自在,他也没有让其他人看幼驯染出丑的爱好。
虽然松田阵平穿着女仆装不算出丑。
松田阵平:他是不想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