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刃下了床推开了房门,戴着小铃铛一路四处张望,四处晃荡踏入到了西城的俱乐部大厅。
放眼望去,水晶吊灯下,西装革履的商业人士端着香槟杯谈笑,角落里骰子在骰盅里碰撞的哗啦声混着筹码堆叠的脆响,空气除了雅致的香水味还混杂令人熏陶的威士忌。
与此同时,他的余光瞥见几个戴着同款银铃铛的人不约而同涌向左侧过道。
陈刃望着他们很茫然,没多想,撵着步子跟了上去。转过鎏金屏风,——他看见先前接他来的黄毛小子瘫在真皮沙发上一脸享受地吐着烟圈。
“老大给我发了信息----”黄毛小子勾起嘴角,晃动着手机眼里尽是得意,“私人至尊套房701,需要一名beta服务员上去递送一盘新鲜酸橘和alpha抑制剂。”
底下围绕他的服务员们闻言“私人至尊套房”六个字,兴奋感充斥了全身,一群人熙熙攘攘争先恐后地举手示意着自己可以上任,引起黄毛小子的注意。关于俱乐部七楼始终是这里不可会意的迷,能住在7楼的人代表着商业贵族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一般除了西城俱乐部的老板本人,那就是老板的朋友。
“咳咳,冷静啊,老板说只要beta。”
随后又拔高音调补上一句。
“beta也能被标记。”
他们这群人想法可不是单纯送水果和抑制剂如此单纯又简单,既然都来西城来了这个纸醉金迷的地方,自己和同事彼此心里敲锣着什么鼓,卖着什么葫芦药,都太为清楚。
黄毛小子在众人高呼声和凝视下缓缓站起身,他粗略扫过围绕他的服务员们,看着一个个瘦高、体型婀娜、雪白的精致瓜子脸配着殷红的唇,却给了他一种,这群人都是同个娘生的双胞胎。
挑个词来形容就是----庸脂俗粉。
他不满意地摇摇头,他知道,几乎很少,甚至根本没有这机会能去服务上级的人,作为混厂多年的头牌王炸,非常清楚要是能讨得了金主欢心,他不仅能收到客观的工资,似乎还能晋升一下在西城的咖位。
于是他粗略扫过一圈后,视线不由自主聚焦在一个站在十里开外的男孩身上,他扬了扬眉毛似乎寻到满意的人选。
“你来。”
黄毛小子朝着陈刃的方向勾勾手指。
大伙的目光顺着黄毛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个全身僵在原地的男人。他眼神茫然失措,喉结上下滚动像是有话在哽咽,吞吐不出。
陈刃被如此直白的cue到之后,心里便不由自主咯噔一下,一时间很多复杂的心情翻涌上来,更多是不解和震惊,他不明白这个黄毛小子会避开主动的人群来找他。
其他人都是带着埋怨神情瞪着他,死死盯着陈刃僵直而去的背影,恨不得用目光将那道身影剜出窟窿。
“还记得我吗,我比较喜欢给新人一个机会,要不然就你去吧。”黄毛小子本想伸出手捏捏他白皙的脸颊,可一想到万一陈刃真攀上了老大,那这种行为就越界了 。
陈刃低着头,他找不到适当理由拒绝黄毛小子。遭受四面八方嫉妒或艳羡的目光下,他被迫地接过对方给他的果盘。果盘的橘子是经典法式摆放,以及紧紧挨着橘子的是一款被黑色麻布袋套住的alpha抑制剂。
陈刃认得出,黑色麻布袋上还印着指甲盖大小的“S”logo,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S实验室研发的产品,那就不是普通市面上公用的alpha抑制剂了。
陈刃在黄毛的带领下,独自托着果盘走进了电梯。
电梯按键面板上的数字7在黄混的灯光下明明灭灭,金属轿厢缓缓上升时发出细微嗡鸣。
“叮——”
七层到了。
电梯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陈刃刚踏出电梯门口,潮湿闷热的空气裹挟着浓郁的信息素扑面而来。
毫无章法,似是游龙,像一堵无形的墙压得他喘不过气。陈刃刚迈出电梯,后颈腺体突然发紧,膝盖几乎不受控地发软。
对他而言并不是带有攻击性的压迫,反倒像是诱惑,alpha的信息素如同如鱼得水般将他团团围住。
他双腿发软地踉跄半步,腺体像被火燎过般刺痒,不可控的生理性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意识正被这股气息一寸寸搅成一滩混沌。
他整个人几乎是战栗地站在门外。
“您好…您的水果和抑制剂。”
陈刃扶着墙缓神,抬眼正望向缓缓打开的大门。
门内漆黑一片,浑厚的黑暗让人看不清里面任何的存在。
陈刃有些难以置信,明明往日他并不受信息素的影响,腺体几乎因抑制剂的药性而变得麻木迟钝。他不清楚今天为什么会被alpha信息素强烈影响,而让他觉得棘手的是----
还是薄荷味道的信息素。
与两年前,彻底标记他,贯穿他的信息素味道重合。
前调是清新怡人的薄荷凉气,后调是微苦类似暴风雪具有攻击性,让他每次面临发情期时,□□焚身的身体总与薄荷的凉意进行精神上的交加,令他摇摇欲坠、欲罢不能。
他很喜欢薄荷,他也明白,自己是受了两年前那个alpha信息素原因。
陈刃正要因对方信息素的缠绕而腿软站立不稳时,倏然,一条青筋胀满的胳膊强而有力地握住陈刃的肩膀,将他往门内带。
陈刃一时没反应过来,身体往前倾。
意料之外的坚硬触感从脸颊传来。
脸颊与硬处紧贴时,他软绵的掌心下意识地按住,指腹的触感告诉了他这是紧实的肌肉。
胸肌隔着单薄布料传来的温度,和萦绕鼻尖的薄荷信息素形成反差,让陈刃连挣扎着起身的力气都消散殆尽。
陈刃闻到了酸橘被掐破表皮的味道——那是他腺体不受控溢出的信息素。
无言的黑暗中,薄荷气息陡然变得暴烈。
握在陈刃肩头的手掌骤然收紧,陈刃被掐着腰按在冰凉的金属门板上。粗重的喘息混着灼烫的吐息压下来,却在即将触到唇瓣时堪堪停住。
“...抱歉。”那男子喘着气说。
男子的喉结擦过他耳垂,暴起青筋的小臂死死卡在他腰侧,像是要把自己钉进墙里。冰薄荷裹着血腥气在齿间碾磨,陈刃能感觉到对方犬齿正悬在自己跳动的颈动脉上方发抖。
酸涩的柑橘香在密闭空间炸开。
男人突然闷哼一声,掐着他后颈重重吻上来。那根本不能算吻,更像是野兽撕咬猎物的前奏,舌尖顶开齿关时陈刃尝到了锈味,混着对方腺体渗出的滚烫信息素,激得他脚趾蜷缩着发颤。
抑制剂盒子硌在后腰的钝痛让陈刃清醒了一瞬。
“先,先生!”陈刃偏头躲开新一轮啃咬,慌张地撕开黑色布袋,拿到抑制剂时他毫不犹豫朝男子扎去。
针头扎进alpha颈侧时,他听见对方吃痛的抽气声,随即被更凶地掐住手腕按在头顶。
冰凉的液体推入血管,暴动的薄荷信息素骤然凝滞。
黑暗中的男子,潮湿的额发垂落在他眼皮上,瞳孔里翻涌的情潮正在消退。
陈刃大口喘气看着那张褪去少年气的锋利面孔,忽然想起两年前被咬住腺体骇人的场面。
他不敢久留,转身连滚带爬捂着褶皱的衣服,慌慌张张逃出去,甚至还没来得急看清楚屋内男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