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副官的三天禁闭之旅如下:
“上校,我想喝水。”
“自己去接。”
“手被铐着,接不了。”黎副官扯动拴在床头的手给姚方隅看。
于是黎副官获得一杯水。
“上校,我想吃小蛋糕。”
“上校,我想去厕所。”
“上校,我想听故事。”
“上校……”
好感度 +20
于是黎副官获得一只自愿上钩的许愿神。
黎谦得意地笑了。
他发现只要他只要表现出些许对姚上校的依赖,姚上校的表情就会发生微妙的变化。
比如会变得很好说话,或是嘴角微微上扬。
如果再对他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他会不经意地抚摸左手的无名指。
黎谦看得出来,他曾经和他的爱人结婚了。
每想到这里,黎谦总感觉心口发闷。
他总是安慰自己,都是前妻啦…… 其实他说服不了自己。每次想继续往下想,大脑就跟宕机似的。
他像是偷走别人幸福的小偷,却又不得不为了攻略任务靠近他。
黎谦想了很久,想通了。
亡妻又怎样?黎大少爷喜欢的无论如何都要抢过来。
他不着急,有的是时间把姚方隅勾过来。
于是黎大少爷喝着姚管家端来的酒,心安理得地听着姚管家讲的童话故事,美滋滋地睡了。
……
在姚方隅的视角里,黎大少爷喝醉的时候很乖,但是会变得有些黏人。
比如喜欢说很多胡话,还喜欢给他发布各种命令。
姚管家全部接受。
他当然没有违背他的爱人,因为那个人现在活生生地在他眼前安稳地睡着。
当然啦,姚方隅还是很谨慎的,他从一见到黎的时候就开始了试探。
第一面的彬彬有礼,得不到反馈就胡搅蛮缠,混熟了(黎谦单方面觉得)之后喜欢明里暗里阴阳怪气,把人惹急了又可怜巴巴地来哄……
再到后来,喜欢花花草草,喜欢研究奶茶配方,喜欢果香味的白兰地(尽管一杯倒)……都跟他记忆里的黎谦一模一样。
所以他喜欢不说话,这样黎谦就会说很多;
他经常假装生气,这样黎谦就会来哄他。
……
尽管如此,姚方隅见到黎谦的第一面还是想赶走他。
他真的害怕了,怕这个跟黎谦完全相像的人不是黎谦,怕自己又重蹈复辙。
上辈子,他本来可以一个人长大,一个人生活,一个人离开。
偏偏被黎谦缠上了。
久违地,枯木开出第一枝春桃。
黎谦追他的第八年,他们结了婚。
他们像千千万万的眷侣一样相爱,牵手,接吻。
一年之后,黎谦就消失了,毫无前兆和踪迹可寻。
姚方隅找了他很久,可他却像人间蒸发一样,怎么也找不到了。
最后,姚方隅找到了他的墓碑。
同一天,姚方隅跳楼坠亡。
于是黎谦在世上再无遗物。
……
姚方隅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在另一个国度,他发现自己去了另一个世界,那里没有黎谦。
他尝试过自杀,无果。
于是他只能一边找黎谦,一边学习新语言,完成新工作,按家里的要求进了部队。
……
姚方隅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黎谦的时候,他又出现了。
他就那样淡淡地笑着,鲜活地站在他面前。
那个瞬间姚方隅觉得自己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情绪要爆发了。
他真想把黎谦锁在身边,哪里也不许去。
姚方隅想好了,如果这个人不是黎谦,他就让这个人走,他继续等黎谦来。
幸好……幸好。
他是黎谦。
只是他把自己忘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还有未来。
我们重新来。
姚方隅恨黎谦,因为黎谦一声不吭地把他扔了;
姚方隅爱黎谦,因为黎谦早就侵入了他的全部。
无法割舍,因为烙印在心口,侵染四肢百骸。
……
姚方隅侧躺在床边,一分一厘地观察着黎谦的眉目。
细腻的,会呼吸的,他要全部记住。
“看什么?手疼,给我揉揉。”黎少爷半梦半醒间感受到姚方隅的目光,反手握住跟他铐在一起的手腕,把人拉进被窝,被子罩住他们俩的头。
姚方隅呼吸间都是黎谦惯用的洗发水的香味。
……
手腕被揉得发烫,黎谦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
黎少爷的三日假期就此结束,苦逼的黎副官要重新投入工作。
“黎,你恢复真快,竟然还长胖了!”Linda今天穿了一身漂亮的红色包臀裙,给黑暗的工作日添了两分色彩。
“琳,你今天很性感。”黎谦一如既往地夸赞。
“谢谢。”Linda大方道,“我还以为你至少要请半个月呢,你立了大功亲爱的。”
“那我是否能荣幸地请您吃顿晚餐?”黎谦先前走的时候把Linda的车忘在了树林,是第二天姚方隅托警卫开回来的。
以表歉意,黎谦发出了邀请。
Linda红唇勾起,温柔地捂住胸前,颔首:“也是我的荣幸。”
……
黎谦跟Linda约定在今天下午,因为明天那群新兵蛋子就要正式开始训练了。
这次纳入的新兵里应该放着什么重要的人,上级让姚方隅亲自督导。
姚上校检察了黎副官一秒完成的计划书,觉得可行,本来准备予以通过,结果本着负责的态度多看了两眼。
热身运动:仰卧起坐5000个
俯卧撑30000个
长跑10000公里
姚方隅:“……”
他黑着脸,把数据一项一项改回来。
紧接着,姚方隅接到了更加令他脸黑的电话。
“上校,我今天晚上去跟Linda吃晚餐,能报销吗?”
姚方隅的脸上色彩纷呈。
黎谦听到对面又是沉默,早有预料,又道:“今晚给留门吗?”
“八点半。”对面吐出三个字。
两人都非常默契地默认了黎谦入住姚上校家里的事实。
“太早了,上校。”黎副官还想讨价还价。
对面已经把电话挂了。
不久,他就收到了转账,来自姚上校的私人账户。
黎富翁心满意足地收好银行卡,潇洒离开。
“琳,今天我开车。”黎谦见到Linda,向她点头问好。
“是我之前开得太快了?”
“当然不是。”黎谦绅士地为Linda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今晚我尽地主之宜。”
“谢谢。”Linda小姐莞尔。
“请。”
黎先生的音调带着些许慵懒的优雅,像是某种精细调配过的葡萄酒,不过分甜腻,却足够令人微醺。
关上车门时,黎谦的手掌轻轻地挡在车顶边缘,贴心地确保Linda的发丝不会被车门夹到。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窗外的霓虹灯投射在黎谦的眼镜上,亮晶晶的。黎谦一只手搭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取下眼镜,捏着镜架卡入衬衫的领口。
眼镜上挂着那两条用来装逼的细链在上次他姚上校喝醉酒之后被姚上校取下来没收了,理由是他差点用其勒死自己。
取掉了碍事的细链,黎先生倒显得更加干练清爽。
“你总是这样吗?”Linda突然问。
“哪样?”
“让人挑不出毛病。”
黎先生眼尾弯弯,调侃道:“那可不行。”
“怎么不行?”
“总得让Linda小姐挑一个出来。”
Linda的笑声淹没在晚风里。
“看来你跟姚上校的关系变好了?”俩人客套完,进入了正题。
“还行,怎么这样说?”
“他去领你那天晚上像是要去杀人。”Linda吐槽,“我们差点以为以后见不到你了。结果今早竟然看到你从他车上下来……”Linda声音放缓,
“而且你现在开的还是他的私家车。”
“嗯,他很有趣。”黎谦眉毛上扬。
“那你可真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黎谦笑着听她说。
“能半天气他三回,你肯定更有趣。”Linda整理好被风吹乱的头发。
黎谦笑着没回话,餐厅前那棵高大的平原枫木被罩了一层温和的光晕。
Linda下了车,往餐厅里扫了一眼,拉住黎谦:“连部长他们也在?
“没啊。”黎谦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连承和艾瑞尔在共进晚餐。
“他们自己来的吧,碰巧遇上。”黎谦解释。
“他对面那个是?”
透过玻璃门,连承半推半就地吃着艾瑞尔喂的食物。
“新招的巡防兵。”
“哦——”
Linda和黎谦意味深长地相视而笑。
“没想到连部长喜欢这款。”Linda打量了一番艾瑞尔,金色的卷毛柔顺地呆在脑袋上,等着艾连的夸奖。
……
“好吃吗?好吃吗?”
“不好吃。”
艾瑞努努嘴,作势要哭。
“还行。”连承说。
艾瑞尔又嘿嘿地笑起来。
如果艾瑞尔有条尾巴,那一定摇得飞上天了。
……
两人默契地换了家餐厅。
餐厅里,贝多芬的钢琴曲在空气里流转,盖过刀叉与瓷盘相碰的
轻响,红丝绒窗帘掩着窗外繁华的喧嚣。
“干杯。”
“干杯。”Linda纤长的指尖托着杯唇,“祝你早日追到他。”
“啊…”黎谦酒杯里的白葡萄酒晃出断断续续的涟漪,“很明显吗?”
“你觉得呢?”Linda反问,“看得出来,他对也你不一样。”
“也许吧。”黎谦挑眉。
“我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