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霞阅读 > 其他小说 > 京阁藏春 > 入侯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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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各大媒体力邀年末庆典之前。

    姜嘉茉接了剧本入组。

    剧本名叫《只影向谁去》,是一个恨海情天,强取豪夺的爱情故事。

    故事结构不复杂。

    三言两语就讲完了。

    一个身世如浮萍的琴师,爱上了一位,身处敌营的将军。

    这个人是当朝的皇孙贵胄,丰神俊朗,气宇轩昂。

    他和她高山流水觅知音,相处十二载。

    碍于阵营不同。

    将军并没有爱上她。

    他心里装着另一个人。

    他为此强取豪夺,杀了那人的夫婿,把那个人据为己有。

    美人心机颇深,为了报仇,诬陷他通敌叛国。

    这个嚣张狂傲的少年将军,满心重振举国荣光。

    在最后一战中,他被重重背叛,乱箭射伤。

    血影剑光,他没有掉落一滴眼泪,也没有投降于敌前。

    他银鞍白马,回城救人。这才发现他心里的人,早就逃走了。

    将军仰天长啸,悲愤交加,绝望道:“吾谋不成,乃天命也。”

    自刎而死前。

    他看到他多年前救下他的白衣琴师,颤巍巍地抱住他冰凉的头颅。

    她竟为他泣涕涟涟,为他吞金自尽。

    最后,她殉他看守了七年的危城。

    满目衰草枯杨,焦土残尸。

    将军变成鬼魂,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他重生回到了十五年前。

    男人想收复河山,再好好珍惜陪伴在身边的人。

    这一年,琴师还没有爱上他。

    他决定先对他好。

    备案是明年的贺岁商业片。

    爱国献礼,强档推出。

    姜嘉茉饰演琴师照壁,配角是张菡。

    男主角是她的老朋友。

    ——合作过几部深度文艺片的男顶流,宋卓远。

    剧组筹备是在浙江嘉兴的濮院古镇。

    甄选演员,招商引资一整年。

    目前准备妥当,现在正在剧本围读,十二月中旬开机,进行封闭拍摄。

    这段时间。

    宋卓远和姜嘉茉,住在古镇里,同一家酒店。

    白日里闲来无事,偶尔邀游玩耍。

    这里堆山凿池,一切景语皆情语。

    宋卓远很适合古装妆造。

    绯袍团花,持着象牙笏,躞蹀玉带。

    他唇红齿白,是有几分少年将军的模样。

    这段时间。

    他晚上常来找姜嘉茉对戏。

    今天也是这样。

    月晓时气温很冷。

    清凌凌的白月光固定在窗棂上,银汉无声转玉盘。

    照出来一扇极大的月洞门。

    诱使鸳鸯双双,想扶摇霄汉,抵达天上人间。

    宋卓远在桌前练书法。

    戏里,他要教她写字,是清雅的蝇头小楷。

    他很少拍古代戏,捏着毛笔不太熟练,不好意思地请教姜嘉茉。

    宋卓远:“是这样握笔的吗?”

    研墨时,两人的手,相触了几次。

    姜嘉茉没往深处想。

    宋卓远一时太情急,不慎打翻笔桶,银毫毛笔蹦落了一地。

    姜嘉茉埋头去捡。

    宋卓远看着她皓白纤细的腰,他脸上烧起火来。

    一时不查。

    他往后退时,碰响了姜嘉茉练习弹奏的瑶琴。

    “砰通——”

    瑶琴响了。

    一时间,万壑群山松涛涌动,窗外月下层林染霜色。

    宋卓远心间悸动。

    他望向捡笔的姜嘉茉,陈述道:“我动了琴。”

    他动的,哪里是琴?

    他动的,明明是情。

    宋卓远看着剧本上那句,念出来:“照壁,你可知道心悦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是时刻缠住一起,都不满足。恨不得融进对方身体里去,做支撑她身体的一截骨。”

    仿佛眼前的人,已经爱了自己十二年。

    宋卓远全身血液都在啸叫。

    已经无法从戏里,走出来了。

    “今天就到练习这里吧。”

    姜嘉茉抿唇对他笑笑:“有朋友来探望我,再晚些就不方便了。”

    宋卓远失魂落魄地拿着剧本,电梯走。

    走廊上,有人和他擦肩而过。

    来人穿着漆黑连帽衫。

    他肤色冷白,下颚骨相锋利英隽,面色冷澹。

    身上的雪松和烟草味勾起一种浓烈的戾气。

    裴京聿的影子,像蛰伏在灯下的凶兽,带着暗光和欲望。

    无端让宋卓远觉得一种雄性,才能意识到的、与生俱来的危险。

    宋卓远心里很慌,不喜欢被人审视,引颈待戮之感。

    这个红透半边天的大明星,躲闪着避开到角落。

    那人身姿挺拔冷峻,却无端热络。

    陌生男人垂着眼睫,貌似不经意地问:“你在这里,呆了很久?”

    宋卓远一时不察,“啊”了声。

    然后他无意识道:“...朋友在学乐器,我动了动琴。”

    说罢,他茫然地摁下电梯。

    再次不经意探头。

    他注意到这个人,消失在走廊尽头。

    ——“嘉茉说,她要见一个朋友。”

    莫名的,宋卓远想起剧本上。

    照壁在上一辈子,含泪说的那句话。

    “若可做发妻,谁愿当挚友?”

    裴京聿一进门。

    月光照在绯红的床单上,被翻红浪。

    姜嘉茉闭眼躺着。

    她穿着白裙,身上泛着滟滟的光。

    只等着有人融进去,做支撑她身体的一截骨。

    裴京聿身影孤拔地,站在床边。

    他似乎在瞧,从哪里下口更合适。

    姜嘉茉眼神朦朦胧胧地抬起来,怔忪着小声问:“是你吗。”

    他不回答,只是走近。

    姜嘉茉再回过神。

    她仰面躺在裴京聿怀里。

    她的瞳孔是泪湿眼睛里,游戈的乌篷船。

    睫毛是长桨。

    她的眼睛里住着他,他在船上弄篙荡舟。

    “认清楚。”男人有点被取悦到,蛊惑意味十足,笑了下:“谁在疼你。”

    他的身影压覆下来,就像积雪压松枝,雪浪在红被上翻滚:“你的男人是谁?”

    看对方害怕他,到拼命咬唇。

    裴京聿捉她的腕,看她颤抖地翕动眼睫:“不准.咬。”

    他探出修长指节,剐蹭她淡红的牙龈,摩挲贝齿。

    “你还没还清债呢。现在身体的归属权,属于我。”

    “我呼吸不了。”

    姜嘉茉小声解释道,带了一点哭腔:“别欺负我了。”

    “那个小演员刚走。”

    裴京聿呼吸的声音好重,一蓬蓬的,压在她侧颈、耳际:“你们方才是怎样动情的?”

    男人在她伶仃脖颈上,磨了磨犬齿,留了点泛红的牙印:“在我腿上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