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霞阅读 > 其他小说 > 京阁藏春 > 玉山崩
煦,把她托付给我...让我照顾。”

    周擎放低了声音:“当时,沈容宴要结婚了,他没办法放下嘉茉。”

    看见裴京聿垂眸不语。

    周擎又说:“您也知道,沈容宴当年为了一个女学生,搬出来住,闹得满城风雨。”

    他努努嘴,眼神望向小口喝汤的姜嘉茉,示意道:“就是这位呢。”

    裴京聿听完就懂了。

    他笑了,说:“我当然知道。他们歇脚的房子,还是我的。”

    裴京聿很清楚他挚友。

    ——为了一个女人,露草流萤的那一段旧事。

    他和她没在一起的那些年。

    窗外灯山影幢幢。

    趋之若鹜的男人来重檐歇山顶,都想给她一个家。

    裴京聿举起酒杯:“盛煦怕她受委屈;沈容宴结婚,也放不下她。”

    他的眼神里,带着揶揄:“所以你呢?更是情种。为她开了一个公司,替他们安抚照顾她?”

    周擎面露尴尬。

    他招架不住裴京聿的审问:“我也是拘泥于人情世故而已,岂敢有私心去肖想她。”

    他讨好道:“您家底雄厚,又有梧凤之鸣的手腕,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裴京聿笑道:“还讲究什么家学渊源啊。我就认识几个字。”

    他眼神黑沉:“不像周先生,比狗还忠心耿耿,会讲很多诘屈聱牙的字眼。”

    裴京聿一字一顿:“——用来给别人歌功颂德,替主人‘京阁藏春’。”

    他讲完就笑,仿佛知道了天下,最大的开心事儿。

    裴京聿眼里有玉石俱焚的尖锐。

    他饮酒就呛到,雪茄痕烫在杯盘里,烧了一小段灰。

    裴京聿咳嗽了一声。

    他郁白的脖颈上,青筋外露,仿佛难受到极点。

    张菡惯会察言观色,立刻会意,想给他斟茶。

    她刚起身。

    茶具就被一只纤巧白皙的手,捏在掌中。

    姜嘉茉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裴京聿面前。

    姜嘉茉:“不知道周总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还请裴先生多担待。”

    裴京聿没接那杯茶。

    他长身玉立,有点望断劫灰的冷静:“周擎很清楚,如何赔罪。”

    男人笑了笑,尘光不染。

    他拿起外套,起身走掉了。

    他刚一出门。

    周擎几乎快撑不住似地,颓然瘫坐在椅子上。

    他身边的孙云岫,处变不惊,打电话安顿好其他工作人员。

    一旁的张菡看裴京聿,拒绝了姜嘉茉。

    她有点幸灾乐祸地提出:“裴先生是什么意思啊?需要我过去问问吗。”

    孙云岫略一踌躇:“行,你去吧,保护好自己,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姜嘉茉敛眉,关心了几句。

    她也起身告辞。

    包厢里,只剩下孙云岫和周擎两个人。

    孙云岫:“老周,怎么样,裴京聿那边有说法吗。”

    周擎摇头,面如土灰:“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就是问了一些旧事。”

    他耳语道:“裴京聿问,当时盛煦和沈容宴,让我好好照顾嘉茉,是不是存了再续前缘的心思?”

    孙云岫蹙眉道:“这都三四年前的事情了。”

    她说:“再说那些公子哥儿喜欢谁,岂是我们能够控制的。”

    她侧身望向周擎:“嘉茉心思单纯。很多事,都是我给她挡下来了。”

    周擎有点不安:“沈容宴上个月去市政厅,和他议员老婆签署了离婚协议。”

    他静默了一会儿:“盛煦被他家里人弄到军区沉淀,开春也要回来了。”

    一想起刚才裴京聿,咄咄逼人的模样。

    周擎有些偏头痛。

    他抬头对孙云岫说:“很多事不由你我选择,顺其自然吧。”

    -

    姜嘉茉没办法控制自己,不想他。

    游轮下,波涛卷着白边。

    浮花浪蕊狠狠往船舷上抛洒,不要命一样。

    哪怕隔着降噪的窗棂,她心里也乱得厉害。

    门被敲响,是裴京聿的生活助理。

    来人自我介绍姓霍,礼貌地邀请姜小姐,去坐坐。

    姜嘉茉还没来得及,讲出拒绝的话。

    霍助理:“裴先生说,平时他都到你这里来坐坐,今天,让他和你礼尚往来一次。”

    姜嘉茉还没等对方说完,就关上了房门。

    她关了机,没有存裴京聿的号码。

    那个人就打来了轮船的内线电话。

    裴京聿的嗓音沙哑,噙笑:“架子这么大,三催四请也不动,非要我上门把你抱过来?”

    姜嘉茉眼睛有点发红,只说:“张小姐去陪你了。”

    她毅然决然,挂断了电话。

    电话刚挂断。

    “叮铃——”

    门铃毫无征兆的掀起来。

    她没汲拖鞋,赤脚往门边跑:“谁呀,来啦。”

    姜嘉茉刚打开门,骤然被人裹进怀里。

    是裴京聿。

    这种窒息的拥抱好似一场征伐。

    如水的月光砸到她的脊背上。

    海浪的蓝波光,沁在她的裙摆,他的裤腿上。

    晃荡难平,明灭不定。

    那人勒住她,穿过长廊。

    他力道太重,铆足了劲儿,要让她为他四分五裂。

    姜嘉茉恨透了,他坏到骨子里的秉性。

    只要她一想到,他明明在咳嗽,还拒绝她的茶;今晚还有别的女人伺候他。

    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纤薄手掌拍打他的脊背:“你去和别人睡觉,不要碰我!”

    裴京聿狠劲儿咬了她肩膀一口,宛如圣经里,该隐拓下血印。

    渴肤症让她的感官放大十倍。

    姜嘉茉抑制不住想要舒服叹息,神经酥麻如飓风席卷。

    她小幅度颤抖,同时还在挣扎着:“你放我下来。”

    “你....唔”。

    姜嘉茉的唇被人狠狠堵住,她的反抗瞬间被彻底吞没。

    她温热的泪水砸下来,断线珠子似的往外滚。

    她完全丧失思考能力,唇瓣被人掐着张开,钉在冰凉的墙上,做标本享用。

    他多擅长蛊惑。

    镜头里挥手招揽,就能让她魂魄被囚困。

    何况此刻,他往她心里抓挠,掌骨撑着她的脖颈,把她撑起来奉送。

    雨林气候湿热交煎,她单薄骨骼都在叫嚣。

    字字句句,昭彰着对他的恋慕。

    她纤细洁白的脚掌,毫无依托地垂挂在他的膝盖外侧。

    好像一只扑棱在天空的鸟,在暴风里生,在骤雨里活,在云雾中繁.衍。

    裴京聿连她掠在耳畔的碎发也不放过,悉数吞入掌中。

    金玉长廊的隔间门内,传来其他人的调笑喧闹声。

    姜嘉茉的神经,被牵成一条引线。

    对方在另一端点火,时刻会发生爆炸。

    渐渐地,她感觉一种难明的欢愉,顺着脊骨攀附上来。

    类似渴肤的悸动,被人磨平一样。

    她稍微占据了一点主导权,被驯化了,也没忘咬他的本能。

    姜嘉茉:“不...不要你。”

    裴京聿不觉得疼。

    他继续刻骨的暴戾地压下来,圈住她的膝骨,错身在海雾里吻她。

    男人舌尖出血也不放过,狩猎的渴求,让他不停滞一刹地触碰她。

    他眼睛也红,凶神恶煞的,指骨碾过她的嘴唇:“没长心的东西,你还想要谁?”

    趁着裴京聿探身,拧开套房的门。

    姜嘉茉伏在他的肩膀上,恹恹的,和男人隔开了一小点距离。

    她被他这样吻了,还是不满足。

    姜嘉茉的心里,酸涩地疼。

    她用手捂住眼睛,遮挡着滚落的泪水。

    姜嘉茉:“明明有人陪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折辱我?”

    裴京聿看她这幅的模样,就笑。

    他顽劣地哼了一声:“我折辱你?别忘了是你先来缠我,自顾自抱上来的。”

    “是谁说想要,恨不得当场给我。”

    “是谁拼命亲我?”

    她瓷白的小脸,羞恼又愤恨。

    姜嘉茉不禁心慌意乱。

    她使劲用手腕的袖子,抹嘴唇,擦拭他吻上去的濡.湿。

    她脸上好燥,看上去像是被亵.玩狠了。

    姜嘉茉细声抱怨:“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裴京聿桎梏住她的腕骨,不让她搽。

    他和她鼻梁相抵,温热胁迫:“不准搽,搽没了,我还亲。”

    就在这时。

    男人套房的正门,被人敲响。

    外面传来张菡和保镖交涉的声音。

    张菡的声音有点尖锐。

    “我是裴先生邀请来的,麻烦让我进去。”

    房门内。

    裴京聿侧头看她。

    他的皮囊清洁如白月光,眼神落在姜嘉茉身上,却如凶凛的兽。

    “邀请?”

    他把姜嘉茉抱起来,抵在门上,似情人间厮磨耳语。

    “以身相许的人,除了你,还能有谁?”

    门外是张菡掀铃敲门的响声,像锣鼓喧天,重重地往姜嘉茉心上擂。

    她暗中思忖,在澳门的那一次。

    ——他会不会,从头到尾,没有给张菡开门。

    姜嘉茉靠着墙,没力气地微微呼吸。

    她拢住衣服,不让他乱碰。

    他那么危险,不可琢磨。

    姜嘉茉无端却觉得甜蜜,软声提醒:“你不要再讲这种话了。”

    他享受掌下她的颤栗,肆意妄为地笑。

    好嚣张。

    裴京聿望向她的眼,有种玉山将崩的疯劲儿:“现在,主动亲我。”

    他像月蚀一样,寸寸侵占她眼前光亮:“再偿还我名声一次。”

    裴京聿薄唇微弯,施予她选择权:“或者我打开门,让其他人看见,你这幅渴望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