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我会准时到场。”柏宜斯垂眸,“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表现出诚意。”
时间已经到了六点半,距离聚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的父亲已经开始提醒他该怎么做。
柏宜斯收拾好了资料,他现在得去库克托学院等莫里森。
“谢谢你,柏宜斯。”莫里森面色绯红,他从不掩饰自己对柏宜斯的倾慕,在他父亲与扎卡赖亚斯上将达成交易之后,他更没必要隐藏。
他如愿地和柏宜斯坐在一辆车上,车内只有他们二人,他轻轻地掀开自己的信息素阻隔贴,这是求偶的表现,他们二人心知肚明。
狭小的空间内很快被薰衣草香塞满,连车内配备的信息素处理器都开始嗡嗡作响,莫里森按耐不住地去看柏宜斯的脸色,他迫切地希望这个alpha能够释放他的信息素,他们的信息素会交缠在一块,最终融入他们的身体。
可柏宜斯仍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莫里森懊恼,望向柏宜斯的眼中满是埋怨,可依旧是乖顺,直到车快到达目的地时才将自己的信息素阻隔贴贴回去。
“请。”柏宜斯微笑。
莫里森搭上柏宜斯的手,却不再放开。柏宜斯抬眼与他相望,见柏宜斯没有松开他的手,他的心又开始极速地跳动起来。
在莫里森眼中,柏宜斯如同绵延雪山上的一株雪莲,淡漠,矜贵,正是因为他那对任何人都不为所动的模样,才让摘得这株雪莲的自己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
包厢内,伊西多·吉恩与哈罗德早已等候多时,看着那相握的一对人,和空气中淡淡的薰衣草香让他们二人脸上都浮过了不同的神情。
柏宜斯看向哈罗德,后者眼底的赞赏更是一种讽刺。
餐桌很大,却又很小,莫里森紧靠在柏宜斯身侧。长辈们互相吹捧,可无论伊西多怎么暗示,哈罗德也丝毫不提及婚约。
对方出的筹码,还没有让他满意。
“柏宜斯。”哈罗德冷声,他想让伊西多看看,他的好孩子是如何痴迷于柏宜斯,这样他才能谋取更多利益。
“不好意思。”柏宜斯起身,“我得去趟洗手间。”
莫里森的眼睛紧紧追随着柏宜斯,这副样子落在伊西多眼里,到底是恨铁不成钢。
柏宜斯把自己关进隔间,卫生间内总是点着熏香,却盖不过残留在他身上的薰衣草味。
他的呼吸愈发沉重,眉头也皱地更紧。
oga对于alpha的诱惑是无限的。
沙杜鲁学院的课程总会让alpha学习如何把控自己的欲望,这才让他没有变成一个为信息素所驱的疯子。
可密闭的空间内,A级oga的信息素,还是让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
他垂眸,血正顺着拳头流下,掀开手掌,露出中间那根几乎刺进肉里的钢笔尖。
他靠在墙上,心跳终于慢了下来。
没时间让他在这伤春悲秋,还有场恶战要打呢。
柏宜斯推开门,在水龙头下清洗他的伤口,缓缓的水流带走了那暗红色的血。
“会长?”
柏宜斯愣神,侧目,看见了站在一旁的苏林,他手臂上正挂着一件白衬衫。
…
“我在雅典娜像这边等你。”苏林坐在雕像下的长椅上。
云与月餐厅有温控系统,他从寝室里拿了一件衬衫带给贺云。
人来人往,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了苏林身上。
“你还带了衣服?”贺云接过衬衫,他刚刚结束武力训练,冲了个凉水澡,正冷着,“太好了,我还说跑回寝室换呢。”
云与月分为了几大用餐区,各个国家的美食占一个分区。
他们比预计时间早到了一会儿,俩人对视,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火锅。
“好了就这些吧。”苏林放下平板。
“点这么少,别人得看不起我了!”贺云抢过,又加了几道菜,“刚训练完,正饿着呢。”
“怎么样,A区第一天?”贺云问。
“这不还没开始吗?明天上课,看看教学模式跟B区有什么不一样。”苏林笑道,“策划部倒是有意思,人都挺热情的。”
服务员陆陆续续上着菜,俩人闲聊着,贺云瞧了瞧身上的衬衫,“吃火锅穿白衣服,倒是挺厉害的。”
“我随手拿的,技术好一点就不会被沾到了。”苏林撸起袖子,“拿件围裙?我看刚刚菜单下面写了。”
“算了吧,技术好就行。”贺云笑道,“菜上齐了,吃吧。”
“你把火调大点,锅底还没开呢。”
“行。”贺云点着平板的加号键。
下了自己喜欢吃的菜,贺云正夹着一块毛肚烫着,他心里数着数,说道:“这周六有练习,你要来看看吗?”
“周六?这时间纯压榨啊,是什么课?”
“体能实训的期中考试,就几个人在那里对打,谁赢了谁分高。你到时候来,我把人打趴下了你跟我一起扶人家回去。”
“瞧你这口气,别到时候是抬你走,火大了,都溅出来了,调一下。”有几滴都溅到苏林身前了。
贺云回应,可这毛肚也快熟了,他一只手夹着,另一只手去调平板。
“你是不是按错了?我来。”看着锅里涨得越来越高,苏林连忙起身,却没想这一往前,油全溅了上来。
一件干净的白衬衫沾满了油渍,看起来极为狼狈。
贺云这毛肚还没吃下去,差点呛了出来,他笑着,“没事吧?”
“你说呢?”苏林看了看衣服,他把火调小了些,“你快点个围裙吧,我去卫生间洗一下。”
云与月餐厅的卫生间内备有洗衣用品和烘干室,就是为这种情况准备的。
好在苏林穿了两件衣服,他搓洗着自己的白衬衫,直到没了一点脏污才进了烘干室。
总算是洗好了,苏林推开烘干室的门,一开门就嗅见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这卫生间就两个人,苏林控制不住地看向那站在水龙头前的人。
这是做了什么,竟然还受了伤,流的血还不少啊。
好奇心驱使苏林走到那人身旁,他小心翼翼地查看镜子里那人的样子。
镜子里映出那人的样子,苏林一瞧,竟然是柏宜斯!
怎么在这个地方遇见他了,趁着他没注意到自己,苏林得马上离开。
可苏林却移不开自己的眼睛。
样子还是那副样子,却少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姿态,苏林感觉自己疯了,他竟然从柏宜斯身上感觉到了一丝颓废?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天知道他现在多想面前有一台电脑,他可以把柏宜斯这样子用文字尽情地描绘出来,这萎靡不振的模样,真的是太适合救赎文学了!
“会长?”苏林脱口而出。
看着柏宜斯投来的目光,苏林的心不禁跳动地更快了些。
没错,就是这样,这个眼神。
“苏林?”柏宜斯诧异,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是在这举行庆功宴吗?”
“只是朋友聚个餐而已。”苏林垂眸,柏宜斯这一瞬间的转变让他更加兴奋,“会长是受伤了吗?”
“不小心被割伤了而已。”柏宜斯收回手,不小心被人撞破,还是被要拉拢的苏林,这让他感到无比地羞耻。
“会长,你的衬衫沾上血了。”苏林的目光落在柏宜斯的袖口上。
柏宜斯垂眸,袖口处零星的血迹,不知是什么时候沾上的,看起来极为醒目。
这可麻烦了。
“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换这件。”苏林抬了抬手,“我刚洗过,还烘干好了。”
柏宜斯这种人,来云与月多半是为了正事。他和柏宜斯的身高只差了几厘米,这衣服肯定能穿上去,就是有点紧而已。
柏宜斯盯着苏林的脸,他似是想到了些什么,温和地笑着,“谢谢。”
“没事。”苏林把衣服递了过去,“我朋友还在等我,得先走了,会长。”
柏宜斯看着苏林离开的背影,握着手中的衬衫。
下次见面的理由,有了。
苏林回了餐座,椅子上摆着一条围裙,桌上的菜都没动,“怎么不吃?”
“你没回来,我可不动筷子。”贺云调开火,“你衣服呢?”
“借给别人了。”苏林围好围裙,这下总算是有了点安全感。
“oga?”贺云问。
“不是,怎么了?”苏林疑惑。
“没什么。”贺云摇头,苏林身上有股淡淡的薰衣草味,应该是不小心沾上的,闻着有些刺激,“就你以前不也总借给oga吗?就问问。”
“那是高中援助会那会儿吧,现在都有信息素阻隔贴了,倒不用我借衣服遮了。”苏林给贺云夹了一筷子菜,“快吃吧,堵不住你的嘴。”
俩人这一顿倒是吃了快一个半小时,出餐厅时天还亮着。
“行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苏林叫好了车,给贺云看了一眼。
“真贴心啊小林子!”贺云搭上苏林的肩,“记着星期六来看我训练。”
“行。”苏林拍开他的手,“车到了,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