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几天,无忧每天都会固定一次灌肠,因他不肯别人接触自己,自己又下不去狠手,每次都是封双帮他。
这几日的肠道清理也算是有效果,至少再次让府医把脉的时候,确定了无忧的持续低烧已经彻底好了。
但是平日还需要注意饮食,应当以清淡为主。
整日都是白粥配和小麦菜的无忧看起来都秧了不少。
封双见着无忧这段时间配合治疗,也大致跟各方大夫打听出了无忧身体的具体情况。
“封三,你蹲在我窗户外面的树上,有意思吗?”无忧爬在床上看着管家早上带给自己的最新小话册。
这个故事讲的是皇子跟平民姑娘之间的爱恨情仇,故事很老套,之前京都也有类似的话本子,套路什么的都大致相同。
但是每次这种类型的话本子有新的发行,肯定会第一时间风靡全京都。
无忧在床榻上横着打滚,一点儿贵公子的礼仪在他身上都看不到。
这本话本子他已经前前后后翻了三遍了。
“你进来,我们说说话。”
无忧指挥着。
封三从树枝上跳下来,嘴里还含着一个冰棍。
无忧从床上跳了起来,“你这冰棍哪来的?”
“府上的。”封三将冰棍从嘴里拿来出来,在无忧眼前晃了几下后,又将冰棍放在嘴里,“这么热的天气,吃上冰棍,凉快。”
“府上哪里弄得?”无忧清楚若是说了让他自己也弄一个,说不定他转头就跟封双说了。
封双那狗早就严令禁止自己吃那些寒凉的东西。
“干嘛?你想吃?”封三靠着树干,“我不想告诉你怎么办?”
“我也不想告诉你,不说就不说。”无忧气的打开房间大门,这都还没走出去,一股热风扑面而来,他往后退了两步,缩回房间。
“我问你,你知道封双现在在哪儿吗?”
封三摊了摊手,表情很是无辜,“主子让我跟着你,我哪知道他去哪儿了?”
整日都是一个人看小话本,无忧难免思维活跃,胡思乱想。
“你知道我跟你们主子之前的事儿吗?”
这几天,无忧细细想来,总觉得自己缺失了一段记忆。
就比如,这两天等太阳落山后,他在院子里遛弯,每次看到现在住的这个房间旁边的那个空房间的时候,他心里都很抗拒那边。
还有就是府上的马场,无忧虽然不喜欢骑马,但是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抗拒去马场,要知道以前京都好几场很有名的赛马,他都还是主办方。
“我总觉得我是不是遗忘了什么东西。”
“小少爷,你自己都不记得,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封三也觉得奇怪,但是主子提醒过他无忧失忆了,让他不要乱说。
封三不知道自己什么是乱说什么不是,索性他什么都不说。
“你要干嘛?”
“不干嘛,随便问问。”无忧顶着太阳出门。
封三赶忙从窗户翻进屋子找了油纸伞给无忧撑着,“这么热的天,你干嘛去,在房间待着不好?”
“无聊死了。”无忧说,“我去找点儿东西。”
“你直接吩咐我去找就是了。”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是封双养的狗啊,我哪敢指挥你。”无忧一跟封三说话就忍不住阴阳怪气的,“你不用跟着我。”
“可别,我还得给你撑伞呢,你不知道你太阳光过敏?”
“知道啊。”无忧点头,“但是我跟你说一个偏方,我在小话本上看的,如果想要根治过敏情况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毒攻毒。”
封三觉得无忧是脑子烧傻了。
果然下面就听到无忧略带骄傲的语气道,“就比如说,白菜过敏,你就一直多吃就能免疫过敏。”
“哪个小话本这么写的。”封三觉得有必要和管家汇报,以后少带着这种没常识的东西回来。
“很多,你要看吗?”
“不看,这简直是什么的人都能写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切,你不懂别乱说,这叫陶养情操,你懂个什么?”
“对对对,小少爷你最懂,你告诉我你要去哪儿成吗,我们都围着花园绕了两圈了。”
两人顶着高温,无忧一言不发的埋头就是走,他想去管家那个院子,可是这一出院子,府上到处都是一模一样的建筑,他压根找不到东南西北。
封三这人又损的很,比起问他,无忧更愿意自己找。
“急什么?出来晒晒太阳不好吗?”
这话虽然说的漂亮,但是他现在也热的有些喘不过气。
“你不会是迷路了吧。”封三盯着无忧,他脖子上的汗已经浸湿了衣襟。
被戳中的无忧轻哼了一声,“我就是想晒太阳,不行吗?”
“行行行,您晒,我走。”
“你不能走。”无忧拽着封三手腕,“你家主子让你跟着我,你就这么走,算什么?”
封三气的牙痒痒,“你到底要去哪?膳食房?还是前厅。”
“我......我要去找管家。”无忧双手叉腰,指使着封三带路,“你带我从树上飞过去。”
“不行。”封三的拒绝都不带犹豫的,“你瞪我也不行,主子不让。”
“他又不在。”
封三想着自己背上还留着的鞭痕,立马往后退,但是手上的伞还是牢牢将无忧遮住,“你别想害我。”
“带路。”无忧泄愤似的踢着路上的石子。
管家的院子离这边就是一条直路的距离,一刻钟不到就能过去,无忧默默记着这条路的走向。
“你去敲门。”
无忧推了推封三,指着房门。
封三已经快要走的脱水,现在也懒得跟无忧计较。
“砰砰砰。”
“钟叔,在吗?”
“小少爷找你。”
“在。”
钟加回的极快。
敲门声落了后,钟加就已经开了门。
他越过封三,目光落在后面的无忧身上。
“小少爷找老奴可是有事?”
“有,我记得我来投靠你们主子的时候,我给他了不少银钱,现在我来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无忧说的自然,钟加听得一头雾水。
封三无奈的指着自己脑袋,朝钟加一脸无奈的摇头。
钟加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小少爷,这......我得跟主子请示。”
钟加轻咳了一声。
“您当时来府上的时候,带的银钱不少,虽我是管家,但是这些大额的银票,我也没有权利接触。”
无忧哦了一声,不太高兴。
“刚好我这个月的月俸才发,不如您先拿着我这些?”钟加虽不知道无忧为什么突然说起银钱的事儿,但是一二两碎银的,既不怕他拿着出去干坏事,也不怕他因为这件事儿闹得心里不舒畅。
“我会还你的。”无忧郑重承诺。
“好。”
钟加给了无忧二两碎银。
“我能出府吗?”将银钱装好,无忧问道。
钟加之前有请示过这个问题,当时封双说的是,等他身子好些,出去转转也挺好,“主子没说不行。”
“我现在要出去,你给我准备马车。”无忧已经计划好要去哪儿了。
钟加没有接话,只看着封三,封三呼吸一紧,茫然摇头,做了一个,“我没有听他说过”的口型。
“小少爷这是要去哪儿?”
“去干大事。”无忧不想说,可是当他看到钟加一副如果你不说,我很难办的表情,保证道,“我晚膳前绝对能回来,而且还有封三跟着,我又不会跑了什么的。”
也是,这么热的天,只有傻子才会想一日三餐没有着落。
“早些回来,封三,你盯着些。”
封三为难开口,“我们能不能别出门了啊,府里什么没有,你就非得顶着大下午的太阳出门。”
“怎么?你不乐意?那你去找封双说你不想跟我呗,我又没有逼你。”无忧也是火大。
这人怎么能这么扫兴。
整的原本得了银钱心情甚好的无忧变得说话也刻薄起来。
“别吵别吵,不就是出去吗,早些回来便是。”
“我要府上那个串着琉璃水晶球,四边角帮着丝绸金线,内铺凉玉的那一辆。”
钟加一时想不起来无忧说的是哪一辆,府上的出行马匹众多,封三眼角不自觉的抽搐,“小少爷说的不会是已经在库房落灰的那个吧。”
钟加在封三的提醒下,终于是想起无忧说的是哪个。
那个外观太显眼,颜色很亮不说,装饰也太过花里胡哨,这是封双斥巨资在拍卖行买回来的。
当时钟加就没看懂,这一看就不是封双喜欢的东西,买了这个干嘛。
“怎么会落灰?”
“这应该是你们主子最喜欢的一个马车吧。”
自顾自说的洋洋得意的无忧压根没有注意到钟加和封三那一言难尽的眼神。
“你们一个作为管家,一个作为封双最忠心的狗腿子,竟然连这都没记住,简直不称职。”
钟加按照无忧的吩咐找到他要的那个,在此基础上,他又在车厢外面按照无忧给的小话本上面的装饰,给拉了上中下三条不同颜色的丝绸装饰。
“这是干嘛去?”封三感叹着无忧是真的会享受,这马车外面看着精致,内部装饰更甚,“这边这条路是去......赌场!”
“怎么?不可以吗?”无忧盯着自己手指尖,总觉得上面少了些什么。
“你有本金吗?”
无忧抛了抛手中碎银,嘿了一声嘲笑,“本金谁没有啊,你知道怎么快速积攒人生第一桶金吗?”
“不知道。”
“赌!”无忧眼神坚定,“只要不输就是赚了。”
“主子知道吗?”封三总觉得背后有点儿凉凉的。
“管他干嘛,我带你去大杀四方,慌什么?”
“你会?”
“我会不会这重要吗?我跟你说,在我苦心钻研了十本话本后,我总结出一个规律。”
封三静等这中二少年往后说。
“向我这种天生命好的,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在我的研究和总结之下,像我这种家道中落的肯定在赌博方面很有天赋。。”
“主子不喜欢别人赌博。”封三提醒着。
“今天的事儿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知道?到地方了,走走走!你就看着我是怎么用二两碎银白手起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