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风雪越发的大了。

    “妈妈,我有点怕。”

    “别怕啊别怕,妈妈在呢。”

    这些日子里主城的氛围变得越来越宁静,似乎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街上的巡逻队变得更多了。

    “哈哈哈哈哈……”裹着一块破旧的厚棉被缩在路边的乞丐望着这对母女痴痴地笑,她们没被街上死寂一般的环境吓到,反而被他这个在路边行乞的样子吓成鹌鹑一样,这让他有了莫名的恶趣味感。

    乞丐决定再吓吓他们。

    “怎么一个人来这儿?”乞丐装作一副阴郁唬人的疯癫样子:“最近这里可不太平了,来这里可不算是什么明确的主意。”说完他缓缓站起身向那对母女走过去,脏乱的头发遮住他的面容,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更加可怖。

    “喂喂!你干什么呢!”

    “嗯?”乞丐望了一眼匆忙赶过来的人,笑笑:“我只是在吓唬吓唬她们,没干啥坏事儿。”

    “我警告你离她们远点!”

    乞丐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好,我这就走。”他拖着地上的棉被一步一步地走进巷子里。

    他能感觉到今天没有人监视着他,所以才有兴致吓唬一下路人。

    他讨厌被监视。

    在巷子里左转右拐的走了一阵子,乞丐在一块小角落坐下来,哼着歌缩在棉被里。他有预感,今天这里也会有让他感到惊喜的那个人。

    ……

    “……”

    言冬在暗处时就发现了这个在角落里的乞丐,或许这里是这个乞丐的落脚点吧,他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看到这个乞丐。

    只是一个疯乞丐而已。

    言冬面色不改地经过缩成一团的乞丐,他能感受到乞丐乱糟糟的头发下看着自己的视线,直到他彻底走到乞丐看不到的拐角那股视线才消失。

    没有丝毫恶意的注视……

    言冬思索一会,将注意力转移开来。

    希望是我多想了。

    院子里的雪人仍然还在那立着,它的脸上多出了一双石子做的眼睛,还有一排由小树枝一段一段组成的笑脸,胖乎乎的身体两边插上了略长的树枝,仔细看它的头上,那儿还有一个迷你的小雪人,正是吴玄自己捏出来的那个。

    迷你的小雪人太小,言冬没法给它做合适的眼睛和嘴,只是给它的右边插了一个小树枝,它们分别代表了谁显而易见。

    吴玄晒着冬天午后的暖阳,垂眸看着这对雪人,胸膛重重升起又深深陷下,遇冷而凝聚成的雾气随风飘散,带着一丝不舍逝去。

    “玄哥?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很冷。”言冬回来看到的就是吴玄一个人孤寂地站在雪地里,他上前散下自己的围巾给吴玄披上,看到吴玄身前的那对雪人开玩笑般地说:“玄哥想我了?”

    吴玄看着言冬的眼,眨了一下,他拉过言冬的一只手低头吻了上去,再次抬眸时,眼里像是带着钩子,钩着言冬的那股欲念。

    “玄哥……”

    言冬声音低沉下来,眼神像是扼住猎物咽喉的猎豹,他渐渐凑近吴玄,发现吴玄没有拒绝的意思,侧头吻上了吴玄的嘴,像是在品尝最鲜美的血液,舔舐着,带着调戏一样的撕咬。

    在这样的吻下吴玄发现自己掌握不到主导权,他微微有些抗拒地侧过头,但已经尝到甜头的言冬怎么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他抬手箍住吴玄的后颈,再次吻了上去。

    吴玄退无可退,只能全盘接受,这样的结果就是引得那□□越烧越旺,最后只凝聚成了一句话:

    “玄哥,我想要你。”

    言冬放开了这个吻,开始在吴玄的颈处亲吻啃咬,这本应该是带着疼痛的,但又因为绷带多了一丝别的趣味,吴玄凝着眉静静地受着,自己的防御似乎到了一个临界点,就等着那股烈火冲破最后一层底线。

    终于,在咽喉被唇齿不重但也不轻地袭击后,吴玄绷紧了身体一瞬,所有的防御被卸下,接受并融入了那来势汹汹的烈火。

    缠绵许久,纠缠不清。

    ……

    接手猎尸者的全部似乎比想象中的容易,猎尸者内部所有人都在做自己的事,大大小小的文件言冬只需要过目。

    这全归功于所有的保守派或者激进派都安分了下来。

    似乎所有人都和好如初。

    言冬只觉得太过轻松了……

    轻松个鬼。

    联盟那些人有毛病吗天天让他去参与会议?

    参与完会议还要和心思各异的人们周旋酒局!

    言冬咽下一口酒,看着周围笑得虚伪的联盟高层们。他们言语间都是拉拢的说辞,不断的说着空假的好处,慈祥善意的笑脸下全是令人恶心的算计。

    言冬的酒杯重新被倒满了名贵的好酒,又有人举起酒杯,话语间仍然是讨好和拉拢的那套说辞。

    “还希望您能再多考虑考虑,成为联盟的武装军只有好处可没坏处啊!您也要多为猎尸者的所有人想想。”

    想想?

    言冬微笑着喝下杯子里的酒,心想真是一群神经病!

    不说能不能想想,就是让那群激进派知道了都能把自己撕碎了吧!他才刚在猎尸者里站稳脚跟,这群人倒是一个比一个急。

    看来猎尸者确实是一块大肥肉,联盟太想要吞吃入腹了。

    回到家,言冬一身酒气地关上门,抬眸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扭头看着自己的吴玄。

    言冬退去烦躁的表情,傻笑一声:“玄哥,怎么还在等我?”

    见言冬靠过来,吴玄合上手里的笔记本,微微仰头与言冬接吻。

    “玄哥,我头有点痛。”言冬把头抵在吴玄颈间,不断的拨撩着吴玄。吴玄任由言冬胡乱摸索一阵,直到突然抓住言冬勾住自己裤腰上的手。

    言冬一愣:“嗯?”

    吴玄翻开身边笔记本撕下空白的一页,拿起笔在纸上写:

    头疼就别做这种事了,去洗洗睡觉吧

    言冬:“……”

    “玄哥。”言冬软着嗓音喊他。

    吴玄拢了拢被解开的衣服,拖着言冬的下巴捏着他的脸带着他的头晃了晃。

    言冬可怜巴巴的垂下了眼。

    吴玄屈指敲敲言冬的额头,轻拍两下他的后脑勺把人赶去洗澡去了。

    吴玄收好笔记本,侧头看了一眼窗外,拄着拐杖去了厨房,不一会,烧水声响起。

    房子外,一个躲在暗处观察的人□□脆利落地抹了喉咙,鲜血洒在窗户上,一人上前快速擦干净,和另一个人搬着尸体快速离开了。

    “还是联盟的人?”

    “我呸!这是被权利蒙蔽了的我们的人!背叛首领一刀就让他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这不还是联盟的人吗……算了,还是先赶紧处理了吧。”

    ……

    “玄哥?”洗好澡的言冬没在卧室找到吴玄,在屋子里找了一圈,终于在厨房找到了人。

    言冬走过去搂住他:“在做什么呢玄哥。”

    吴玄递给言冬一杯蜂蜜水。

    言冬笑着接过,仰头喝了个干净,放下杯子凑过去吻了吻吴玄:“甜甜的。”

    “!?”

    吴玄被打横抱起,言冬笑了笑,带着吴玄向卧室走去:“怎么样?我这次抱得应该不难受吧?”

    吴玄右手搭在言冬背后紧了紧又松开,嘴边的绷带张开一条缝又合上,像是隐忍什么又无可奈何。

    屋里的灯全黑了。

    凌晨,一阵有规律的鸟鸣从吴玄住所的卧室窗边响起,躲在暗处的人回了一声,悄声离开了。

    吴玄收回目光,抬手取出嘴里的细小哨笛,把玩了一会,抬手拨开眼边的绷带将这枚细小的哨笛放入了空洞的眼眶中。

    吴玄重新整理好绷带,回到床边坐下,抚了一把熟睡的言冬的脸,好一会,吴玄转头望向窗外,看着窗外的天空,胸腔带着肩膀细微的震动。

    吴玄在笑,笑着笑着弯下腰,手捂着嘴,他似乎还在笑,但挪开手时口中却吐出来一口血。

    吴玄垂眸看着地板上的血渍,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抽了一些纸将地板擦干净,去了厕所冲走,毁尸灭迹。

    卸去假肢重新躺下,吴玄闭上眼,安静的睡去。

    黎明,在所有人都沉入好梦的时段,属于猎尸者的地盘里响起了一声枪响,紧接着是更多的枪声,噪杂的声音越来越大,吵醒了附近的人们。

    蒙在主城里许久的恐慌终于有了一个结果,以势不可挡的姿态给所有人带来了更可怖的噩梦。

    猎尸者内部矛盾突然重新爆发,很快,保守派败阵下来,激进派乘着对联盟滔天的怒火开始了对联盟的反击。

    第一战的枪响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