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出发去见下期节目嘉宾的路上，李舒那句话依旧魔性地环绕在程温怡脑中。
摁住他，强吻他，告诉他——
不行。
百分之百不行。
程温怡猛地摇头——
她是强追梁嘉誉，又不是强上梁嘉誉。
真要按李舒说的摁着他强吻，当场就能被他赶出家门。
宁柏宇开着车，余光捕捉到他家师父在后排的‘异动’，关切地问：“温怡姐，你脑袋不舒服么？”
“中午没睡好？”于程海也回过头，“你要不舒服的话咱们也可以跟林羽芯助理改时间。”
“我没事。”程温怡忽然坐正，语气严肃，“在脑子里模拟待会怎么跟林羽芯团队大战。”
宁柏宇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又过了一个红绿灯，低下头悄声问于程海：“海哥，我姐最近压力是不是太大了？”
“估计是，我就没见过比他们还难搞的团队。”于程海：“昨天你姐改稿改到半夜，今早又打回来让她返工。”
宁柏宇更加不解：“咱们就一小破节目，之前的嘉宾连稿都不看，怎么到他们这儿就这么大件事？”
“还不是因为他们家正主快糊透了。”于程海冷哼了声，“要我说啊，就他们这种大牌做派，别想着翻红了。”
车开进林羽芯经纪公司地库，程温怡瞟见前方保姆车上下来的曼妙身影，烦躁地抓了抓脸：“我们等等再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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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师还在拍戏，你们先在这个休息室等她吧。”
林羽芯助理将几人扔在一个逼仄的空房间，连杯水都没让人倒，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休息室？”于程海的脸比煤炭还黑，“他们公司的人管毛坯房叫休息室？”
程温怡往外望了眼，整条走廊连个人影都没有，跟古时候被流放到蛮荒没有区别。
“温怡姐，你渴不渴？”宁柏宇挠了挠头，拿着手机起身，“她现在在剧组拍戏，我们估计还有好一阵子要等。”
“嘿你小子，光关心你师父不关心我是吧？”于程海一巴掌拍他背上，“得，看来这趟我不该来的。”
“不、不是这样的，海哥。”宁柏宇脸腾地变红，磕磕巴巴地解释，“我想着要先问女生……”
“不喝了。”
没等宁柏宇把话说完，程温怡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阴云密布。
“去找林羽芯。”
“姐，你说找谁？林羽芯？”宁柏宇迷茫地看着她，“咱们是要去她剧组找她么？”
“不去。”程温怡冷冷勾唇，“你现在就给她经纪人打电话，说这节目他们家公主爱录不录，我们不伺候了。”
“好嘞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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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不是跟你们说过了么，林老师她还在拍戏。”
林羽芯的经纪人面露不悦。
“你们给我压力也没有用，是导演不放人，不是我不放人。”
“怎么会这样？”程温怡微微瞪大双眼，“我还以为你们导演非常通情达理，毕竟头一次见戏拍到一半还能回公司休息的！”
程温怡声音不小，话说出来的刹那，就如同在这片区域隔空投送了一枚炸弹，轰得整个办公区都安静了。
经纪人更是觉得自己被炮轰到了脸上，脸上红一阵黑一阵：“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程温怡朝他扬了扬手机，“刚才在地下室里见到明星了，第一次见到活的有点激动，拍了点照片而已。”
“……”
于程海和宁柏宇没忍住，双双别开头笑。
手机屏幕上，拉大了的镜头将林羽芯的脸拍得一清二楚。
程温怡手指再一点，属性里的时间信息更加明了清晰。
“姐来上班就是为了找个事做。”她抬起下巴，漂亮的眼眸里尽是不屑，“所以如果你们真给我惹急了，我也不介意花钱买几个热搜玩玩。”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经纪人的脸色陡然变幻，阴翳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的手机。
在他看来，尽管《一步之遥》这个节目组背靠业界知名大公司，但依旧是大公司里的赔钱货，唯一的成绩是给爆火的网红做了独家。
要不是林羽芯打包票上这档节目能挽救形象并且翻红，这种垃圾节目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偏偏正在威胁他的这个人，不是节目组普通员工，而是主持人。
现在这个社会，有些家里有矿的大小姐还真就乐意做个体面的闲职。
在不清楚这女主持人什么来历之前，最好还是不要再接着得罪了。
“嗯，我就是在威胁你。”程温怡轻轻笑了一下，“所以你们到底配不配合？”
“……”
迅速分析清楚形势后，经纪人面上表情十分精彩地变换几轮，最终打电话把林羽芯喊了出来。
林羽芯姗姗来迟时，脸上还挂着片面膜。
“兰哥，怎么在我敷面膜的时候叫我出来？不是说我还有半小时能休息吗？”
程温怡同身旁两人对视一眼。
经纪人见到面膜的那刻，表情有一瞬间的崩裂。
他闭了闭眼，咬着牙斥责：“谁让你大白天敷面膜的？”
“兰哥，不是你说的，我是艺人，必须时刻严格管理自己的外貌吗？”
林羽芯边说着，边用指腹轻轻按压面膜纸不服贴的地方。
“对了，医院的人什么时候来？确定他会来吗？”
“先别管这个了，你赶紧把面膜摘了！”
经纪人推了她一把，目带警告。
林羽芯这才后知后觉察觉出此刻氛围的剑拔弩张——
她的经纪人情绪非常紧张，而相较于他，对面这几个人反而一派悠闲。
就是看他俩的眼神不大友善。
这时兰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林羽芯表情顿时变得严肃，不再多问，快步到洗手间洗脸。
望着离去的背影，宁柏宇悄声问：“你们说那些为难我们的事，林大明星会不会都不知情啊？”
“林羽芯从出道开始就签了这个经纪公司、跟这个经纪人，已经有6年了。”
在定下人选之后，程温怡就将林羽芯所有能查到的资料物料都研究了一遍。
“她是既得利益者，懂吗？”
宁柏宇似懂非懂地点头。
过了会儿又凑上来问：“姐，咱们今天能弄得完吗？我听他们说今天还叫了医生过来？”
“今天都到这份上了。”于程海的语气听着像是已经爽到了，“医生来了也要往后排。”
人直接杀到了经纪公司来，手里还握着‘耍大牌’的证据，这回工作开展得要顺利多了。
林羽芯没再如同她的经纪团队一般对着稿子刁难，只提出了一个要求。
让她在节目里回应‘做小三’一事。
甚至还态度超好地配合团队拍摄了一些花絮，以便他们发在社交媒体上吸引流量。
“我记得她之前在微博上回应过了吧？不都没人信她么。”
收拾器材的时候，于程海不解地问。
“在咱们节目上再回应一次网友就能买账了？”
“哪能啊。”宁柏宇笑，“网友又不是傻子！”
说罢，又想起什么，扭头去问程温怡：“姐，没想到你这么有实力，热搜说买就买啊。”
“咳咳……”
程温怡正喝着水，听见他的话险些呛到。
她抬头四处张望一番，确定没人盯着他们后，悄悄对他二人说：“我骗他们的，我可是著名穷鬼。”
宁柏宇瞪大双眼：“啊？万一他们不怕怎么办？”
“那……”程温怡真诚地回答，“我只能求求我老公了。”
反正梁嘉誉比她有钱得多。
除去梁父下海经商后挣回来的大家产，梁嘉誉自己也靠投资赚得盆满钵满。
这些都是她回家时，偶然听叶玲妤说的。
“小求一下，不行拉倒。”她想了想补充道，“买不出来我就当这x没装过。”
宁柏宇小粉丝鼓掌：“还是姐格局广。”
于程海见师徒俩一唱一和，有些无奈地浅笑了下，正要招呼他们离开，电梯门‘叮’一声响了，里面涌出来一群医生护士。
工作人员们在将人往清过场的办公区域引，林羽芯的经纪人兰哥躲在队伍最后，不知对着谁一脸谄媚。
程温怡并没有注意到另一边的骚动，而是收拾完东西后发现手机里有梁嘉誉的未接来电。
她朝正喋喋不休的宁柏宇比了个手势，回拨过去。
电话接通的瞬间，系统标配铃声在不远处突兀地响起。
不少人下意识循声望去——
人群最尾，窗台前方，铃声主人戴着口罩，身穿与其他人同样的白衣大褂，却更衬身形颀长挺拔。
他旁若无人地接起电话，低低‘喂’了一声。
随即，她的身影撞入眼里。
下一秒，她身边的年轻男人声音阳光而洪亮——
“姐，你车险的理赔员在叫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