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程温怡也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了宁柏宇，两人一起去了一家最近新开的小酒馆。
宁柏宇鲜少会察言观色，今天却同开窍了般，知道她心情低落，没有再插科打诨。
李舒听说了几人在林羽芯那儿被刁难的事，下班后也赶了过来。
宁柏宇吃着中药喝不了，正好她陪程温怡喝。
“怎么心情差成这样，都不像咱们程老师了。”李舒一进来就看见她的苦瓜脸，“林大明星这么难搞吗？”
宁柏宇：“经纪人比较难搞，她倒是装的很友善。”
李舒：“那咱们怡宝怎么会e成这样？听你这语气不太像被人欺负过。”
“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林羽芯经纪人欺负我们的时候温怡姐还帮我们出气了”宁柏宇努力回想了下，“非说有什么特别的事，那可能就是收工的时候梁医生来了。”
“梁医生？梁嘉誉？”李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居然认识林羽芯？”
一个是医生，一个是火遍全国的女明星，怎么看都八杆子打不着吧！
“他不认识，听说是林羽芯团队花大价钱请他们医院来给员工体检。”宁柏宇解释道，“海哥跟我分析了下，觉得林羽芯应该是想靠梁医生洗白，下午的时候人都快贴梁医生身上去了。”
他将于程海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心眼倒是挺多。”李舒由衷感叹，用手肘碰了下程温怡，“怡宝，你没事吧？一个林羽芯就把你打趴下啦？”
“怎么可能？”程温怡飞了个无语的眼神给她，“我有可能是那种废物吗？”
“你不是。”李舒立马敬礼，“咱怡宝可不会受工作的气。”
程温怡哼了声当作回应，又给自己点了杯酒。
见她这样子，问又问不出什么东西来，李舒也纳闷得要命，完全不知道她在e什么。
说与工作无关吧，出外勤之前人还好好的；说与工作有关吧，一来工作进展顺利二来没被欺负，完全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李舒跟宁柏宇对视了一眼，无声叹了口气，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好在这时候到了小酒馆的演出时间，音乐声盖过了氛围的尴尬。
程温怡没有加入他们的聊天，专注地听乐队演唱。
李舒跟宁柏宇玩着二人骰盅，玩着玩着忽然发觉哪里不对劲，一个恍惚将骰子全撒地上了。
“李舒姐，骰子掉地上可是要罚酒的哦。”宁柏宇满脸幸灾乐祸。
“……”
李舒蹲地上捡骰子，头顶上暗色灯光交织闪过，她动作蓦地停下。
她好像，知道程温怡为什么会心情低落了。
李舒仿佛被雷劈中，嘴唇喏嗫几下，愣是半个音节都没发出来。
她十分震惊。
她比跳槽来《一步之遥》之前，得知同自己和老板一家在同张桌上打麻将的新来的男大实习生是老板娘包的三还要震惊。
家里一个外头一个，这也吃得太好了……
她站起身，心情复杂地望了程温怡一眼，惊叹又赞叹。
果然，人生赢家普遍都是要比他们这些普通人要多些烦恼的。
程温怡小酌到今晚的演出结束便说要回去了。
三人中只有宁柏宇没喝酒，他问程温言拿了车钥匙，打算把两人送回家后自己再打车回家。
李舒后面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玩骰盅玩得心不在焉，2L的果酒几乎快被她一个人喝完了。
结果最后还是两人合力将烂醉的她送上家门口。
“姐，你输一下你家地址，我现在送你回去。”
回到车上，宁柏宇把重新连上carplay的手机递过去。
程温怡给他打开导航，而后望着街道上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和呼啸而过的车辆，眼皮越来越沉。
李舒家到程温怡家不过十五分钟车程。
宁柏宇不知道她家的具体位置，将车停在了地下车库。
正要问时，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要说的话堵回喉咙里，他不自觉屏住呼吸，连拿手机都小心翼翼，生怕将程温怡吵醒。
睡着了的程温怡与平时里的她截然不同。
宁柏宇脑中闪过许多两人相处的片段，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对着她的睡颜拍了张照。
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有谁路过、小动作又被谁看见。
一系列动作做完了，他紧张地舔了下唇，轻轻拍了下程温怡肩膀：“姐，到你家了，醒醒。”
“我怎么睡着了？”程温怡惊醒，起来看了眼时间，有些抱歉地说，“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不好意思啊，让你在车里等我。”
“没有的事，姐。”宁柏宇不知从哪掏出瓶酸奶给她，“这个给你解酒。”
“你什么时候去买的？”程温怡接过，酸奶居然还是冰的，“你去便利店了吗？我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
宁柏宇眼神闪了闪，语气比方才更加紧张：“我刚才去便利店买……买烟的时候顺便买的。”
“你抽烟吗？”程温怡有些诧异地扬眉，“一起工作那么久，我怎么没发现。”
“是吗，可能我瘾不是很大。”他讪笑了下，“姐，这是你的车钥匙。”
“辛苦你了，赶紧回去休息吧。”程温怡朝他晃了下手中的酸奶，“谢谢你的酸奶，改天我请你吃饭。”
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间，宁柏宇长长呼出一口气。
十二月的天气，怎么就热起来了。
-
翌日。
李舒把太阳穴按在桌子上摩擦哀嚎：“你们是不是谁趁我喝醉暴打过我脑袋？怎么能这么痛啊啊啊！！！”
“李舒姐，当你对着两个人的骰盅喊出五个一的时候，就该料到这个结果。”
宁柏宇在冲咖啡，听着她的惨叫揶揄道。
“怡宝你终于来了！”见着程温怡，李舒蹭过来抱着她的手臂可怜巴巴地问，“你徒弟笑话我，你快替我报仇！”
“可是你昨天五个一喊得非常尽兴，甚至连喊了好几轮。”
程温怡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这我可没法骂他。”
“还是我姐对我好。”宁柏宇殷勤地将咖啡放她桌面上，“姐，喝咖啡。”
“我怎么没有？宁柏宇你搞区别对待是吧？”李舒像恶毒后妈一样叫唤。
“这不是要挨个来嘛！”宁柏宇给她喊的一个激灵，忙不迭冲回咖啡机，“李舒姐你等着啊，我马上就来！”
程温怡笑着看他们闹了一会儿，直到手机震动，是她妈吴以希女士来电。
“女啊，你依家係咪翻紧工？”吴以希女士先是用家乡话问了两句，后不知同谁说话，又转了半句腔调回来，“你同嘉誉今年元旦会唔会过来？”
“我们还没商量。”程温怡恰好看见桌上台历，下周就要元旦了，“你们有什么安排么？”
“我同你家婆要去旅游。”
电话那头的声音此刻逐渐清晰，叶玲妤迫不及待地接过吴女士的话，“我和你妈刚订完票，明天就飞芬兰，你们没事千万别回家哈。”
程温怡：“……”
非得这样刺激纯牛马是吧。
但是——
多亏了老闺蜜们说走就走的旅行计划，她也不需要在这样尴尬的时刻去梁嘉誉那里碰灰。
昨晚回到家时，房子里黑灯瞎火，连个人影都没有。
第二天早上，也没有看见人，倒是发现厨房餐具有人动过。
程温怡觉得他应该是生气了。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备注，还是因为当众不给他面子。
她打开梁嘉誉的微信，点开输入框，手指停留在上面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关掉了。
她同梁嘉誉一天无话。
下班后的两人像是刚刚好，都彼此错开了时间，没有任何碰面的机会。
第二天也是如此。
第三天也是如此。
直到第四天，上午10点，李舒猛地从座位上蹿起来——
“我靠？林羽芯和梁嘉誉官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