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牧此刻的眼中已经带了癫狂,这是二人未来的家,夏风微送,凉池轻晃,花叶乱颤,她骨子的幽香沁进他鼻中,比这世界上最烈的助兴之药还勾魂。
他的手渐渐消失在她衣裳下,有目的地游走。姜婵万没想到王之牧竟真能随地发|情,不由大吃一惊。
她僵了下,随即下意识回头扇了他一巴掌,随即突然如梦初醒般,逃命似的慌不择路,竟往那还未完工的屋内快步躲去。
王之牧即刻追上了她,姜婵也不知怎的,胆敢用双臂使劲锤他的胸、他的肩,咬他的颈。
他任她打、任她咬,打着咬着,二人的嘴唇便密不可分的沾在了一处,吻得眼皮内火星迸烈,他胡乱扯掉她的衣裳,揉弄起她脂香玉软的身子。
他实在太了解她的身体了,摸到哪处能让她颤、按住哪点能让她哭,他闭着眼便熟门熟路,不过撩拨了两三回,他指上就湿滑一片。
他闻到那异样的香味,一掌一摸一勾,立时让她尖叫挣扎,“王之牧,你放开我………”
他将指尖放进嘴中品尝,竟变态地无声笑了起来。
他在遇见她前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变成这副模样,沉溺于肤浅下流的女色快活不可自拔,他偶尔看自己的所作所为时感觉像是看着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可每每只要一看见怀中之人,他眼中就再也看不见别人。他自己也无法控制,只感到一种堕落的轻快,也只有她能看见他最真实的模样。
他将她翻过身来,猛地顶腰,将她死死压上朱漆门。
那门扉尚未完工,被二人“哐嘡”一撞,发出巨大的响声,墙外依稀传来下人们的低语疾步招呼声,不多时姜婵听见外头似是落子那压低的声音,“今夜这处无需看守,都出去,出去,嘴巴都给我闭紧了”。
她口中轻喘,一手摸到后方如钳般掐着她腰骨的大掌,口中求道:“疯子……你……你轻些,腰快凹断了。”
他闻言松开了辖制,却一手从衣襟上扯下来,从背后将她整个人从衣裳里剥了出来,又将她光溜溜地紧紧卡在凹凸不平的门板上。
看来今日在劫难逃,这疯子,早知如此今日就不躲他了!
他伏下身,薄唇从肩后一路咬向臀瓣,在腰后凹陷处叼起薄薄的皮肉,双齿并起碾磨。
“呀……”
她吃痛嘶叫了一声,浑身触感似是都凝在了他尖牙滑过的那一点,身体顷刻动了情。
他能用强权留下她的方法多不胜数,打断她的骨,折断她的筋,让她再不敢贸贸然逃跑,可他就是要她心甘情愿,让她用言行举止去承诺再不离去。
他本性里带的暴虐,仿佛一只时刻窥探的破体而出的野兽,明明大多情况都能自抑,因他不愿做那轻易随波逐流的庸人,可是每次只要碰见她,都会失控。
他如今再清楚不过,但凡只要她还活着,他便再无法摆脱此种孽缘。
他要将她一辈子捆在身边,但行百里者半九十的道理他时刻铭记,越是起钩之时,越需有耐心。
姜婵双手撑着门扉,上下受限。他来回重撞,上面那只手反捏她的下颌吞吃她的檀口。
她嘴中推拒,身子却不安分。
他愈发亢奋,一只手伸到前面,揉按着,刮蹭着,轻捏着,令她时而绷紧,时而瘫软,发春的猫叫一般。
王之牧知道自己今夜荒谬得离谱,他如逗弄猎物一般以饵亵玩、逗弄她的身体,直到她亲口求他。
他便依她。
那种烧入骨髓的难熬和饥渴,终于短暂得到满足。
狂欢却才刚刚开始。
和自己讨厌的人交|媾,说不抵触是假,说不刺激,也违心。
她在永无止境的颠动里,无处着落,竟抽泣恸哭起来。
“砰……砰砰……哐嘡——”
那脆弱的门扉应声倒地,动静悚人,而与此同时,王之牧为撑住二人身体,那受伤的右掌越发惨不忍睹。
而姜婵无意间抠入他伤口中更是加重了那血肉模糊。
“嘶——”
实在是王之牧的喊叫透着股无法忽视的痛意,落子哆哆嗦嗦隔了一面墙扬声,“国公爷,有何吩咐小的。”
回应落子的却是一声媚得出水的“不——”
姜婵意识到隔墙有人,竟短暂清醒。王之牧迅速捂住她的嘴,甚至没有一丝犹豫。因她恐惧被外人发觉,越发紧张,他再难动一寸,遂选择让二人严丝合缝,再无距离,无声撞击。
姜婵被他捂住嘴,指甲惊呼抠入墙里,濒死一般感受自己垫起的脚尖缓缓离地。
王之牧感到她在无意识□□捂住她嘴的手掌,吞咽不住的津唾慢慢从指缝里滑落。
脑子逐渐混沌,似涨潮的海水,一层叠着一层,没完没了,逐渐灭顶。
她绷紧了足背、腰肢,在一声淹没在他掌心的尖叫里,知觉暂失。
“国公爷?”
一墙之隔的落子又喊了一声。
半晌才传来王之牧暗哑似干渴了几日的声音,“无事。”
*
四角在夜风中不断晃动的灯笼将二人的影子照得破碎,起伏的身体、高抬的手足,高高低低的男声女声、吱悠哀叫难以承受二人激烈动作的秋千。
情yu被推至巅峰,只觉得怎生做也做不够。
随着秋千上下,次次被抛掷半空,回回落下时受他熬煎,姜婵觉得自己不似荡于飞鸢,而似已被抛上九霄。
整个脆弱的秋千架子都在剧烈摇晃,她的整个五脏六腑都在翻江倒海,她甚至错觉整个院子都在火海滚沸,带着二人毁灭。
她从未知男女云雨可令人如此疯狂,那又酸又辣的针刺快感沿着尾椎直逼头皮,她呜呜咽咽地崩溃,尖叫乱哭,指甲从秋千绳上又胡乱扣进男人肉里。
眼泪刚出眼窝,便被他狂热的吻夺去,吞进腹中。
他额头鬓角的汗粒融进她的泪里,钻进皮肉里。
每一滴汗都令她身体战栗。
两人在燕好之事上极其合拍。
失神时,她似溺水一般依攀着他。
“如何?还离得了我吗?”
他的声音哑得根本听不出平日的冷静自持,见她仍失神未答,连连顿挫,顿时寿命才将尽半月的秋千寿终正寝。
“哐——”
*
“赏你个东西。”
姜婵记忆中从未被他糟蹋得这般厉害过,却也从未这般极致地痛苦且畅快过。
在这原本肃穆的书房里,桌上的、架上的经史子集落得遍地皆是,她趴在那狼藉一片的桌上,那满是泪的脸半隐在披散的乌发间,脑中还在嗡鸣,神志仍在涣散。
见她不理,他不以为忤,亲手替她戴上。
这枚寒玉乃是他替皇帝办事时昧下的,他还是鲜少做这种欺君之事,不过是看到这枚寒玉时,想到她惧怕暑热,有了这枚玉佩戴在身上,她夏日便能少受些苦。
他在办差事途中突发奇想,想她时便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刻上几刀,那小半年的断断续续的办差结束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刻出了一枚玉蝉花。
他接过,又把玉蝉挂在她脖子上,“婵娘,你可有小字?”
姜婵不做声,王之牧抚摸着自然垂挂的玉蝉花,又将她压在身下,“蝉奴,以后你的小字就叫婵奴,我的小婵奴……”
余秋霁的小字是雪君,双亲期望她做雪中君子,而如今在她体内之人却要将她贬为奴。
他嘴里叼着冰凉的玉蝉花,将她与它都含入嘴中,又冷又热,柔软的她与略硬的玉石在他狭窄的口腔里揉到一起,难言的,迥异的,二人身上一瞬间同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再次伏身之时,王之牧在畅快间只觉父亲亲自题字的“澹怀院”三字牌匾格外讽刺。
父亲,您传给我这满屋圣贤之籍时可曾想到,您寄予重望的儿子有一日会亲自造出这满室不堪入目。
父亲,您给我的院子赐名时选了澹怀二字,谓使我内心恬淡寡欲。可若是将她娶了进来,怕是要改名为纵欢院了。
昏暗的屋内,充满了浓烈而燥浮的气味,嗅之令人心跳加速。
王之牧此时尚且对白头偕老还未曾有深刻的理解,但他心知,他吻了不知多少回的朱唇,那上头的胭脂只能由自己来舔;他的手又往下,这白皙柔软的腰肢,日日只能让他擒在掌中弯折;他的唇跟着手仓促吻到颈下、脐下,由薄唇、烫舌、利齿时常照顾的这些去处,日日只能受他来磋磨。
他尚不懂白首相望的含义,但他深深知道,他如今是离不了她的。
她怕是他割舍不下得心头肉。
但姜婵心中又开始乱极,不是自己该得的东西,他给的越多,她的心就越乱。
她求的只有财,她不想要也不需要他给她宠妾的位置。
恍惚间,她又想起他刚才说生孩子的话。
不。
她只是他的外室,可以是逗弄的玩物、可以是解闷的玩意儿,但不能怀上他的种。
失去宠爱的外室固然可悲,但若是怀了孩子,她将失去自我这唯一的立足之地。
她如今的境地要如何逃离?
她不知道。
夜更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