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小寓晕倒期间，利华公司的会议室里，已经进行了三个小时的审计。
付丽云从一开始的巧言善辩，已经变得沉默寡言，面如死灰了。
顾烬搏在休息的间隙去阳台抽烟，打开手机看到助理汇报：顾总，医生说是低血糖加感冒，没有大碍，留院观察一天。
顾烬搏没有回复，往上一滑，浏览起对手蔡氏集团的财报。
外部看来，锦锐集团涉猎极广，财力极厚，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超大企业。
顾烬搏却知道，这几年锦锐内忧外患。外部虎视眈眈，想瓜分锦锐的市场份额；内部腐败泛滥，各方势力内斗。
如果不强势改革，大厦将倾。
上任后三个月的工作量比他夺权上位时的工作量还大。
顾烬搏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超过6个小时的觉。
想到睡觉，顾烬搏想起今天晕倒在他怀里的男人。
那张脸看起来还有着小孩子般的无忧无虑，像是从来没尝过为工作失眠的滋味。
燃尽的烟头烫到顾烬搏的手，他收回思绪，迅速把烟摁灭，重新大步走进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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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寓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连忙坐起来想叫护士，却转头看见了坐在旁边刷手机的赵宵彦。
“宵彦。”林小寓的嗓子还有点哑。
“你醒了，我叫人过来看看。”赵宵彦一巴掌拍响了护士铃。
“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林小寓看着赵宵彦的眼睛说。
赵宵彦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说：“可不是我送你来的。你也是命好，坐上顾总的迈巴赫了。”
赵宵彦最受不了林小寓直勾勾的眼神。办公室的人都说林小寓有着小鹿般的眼睛，赵宵彦心里暗说全都瞎了眼了，明明长着一双狐狸精的眼睛。
每次林小寓一看着他说话，赵宵彦就要嘲讽拉满地回击，可不能让狐狸精勾了去。
医生说人醒了就可以回家了。林小寓捏紧兜里的手机，鼓起勇气问：“医生，去哪里结账。”
医生说你入院的时候已经结过了。
旁边的赵宵彦翻着白眼，看见林小寓满脸忧心的样，忍不住指点他：“钱公司已经垫付了，这事儿你就当没发生过，不要再去公司提。反正你人都是在公司晕倒的，没向他们要赔偿都算好的。”
“哦，哦。”林小寓放下心来，双眼亮晶晶的，像小老鼠偷窃成功一样快乐地对着赵宵彦笑。
“真是受不了你。”赵宵彦翘着嘴角向林小寓翻了个白眼。
林小寓在回家的路上搜迈巴赫，有好多款，顾总开的应该是最贵的那一款吧。林小寓点开图片，想象着车内座椅的质感，懊悔怎么没中途醒来体验一下。
现在坐和没坐有什么区别，感也没感受到，照片也没拍，根本都没人知道我坐过迈巴赫。
噢！赵宵彦知道，他还说我命好。那公司其他人也应该都知道了吧。
林小寓美滋滋地想着，扬眉吐气地笑了起来，露出一颗白白的小虎牙。
回到家，林小寓把冰箱里剩的最后两个鸡蛋拿出来，打碎搅匀，给自己蒸了一碗鸡蛋羹。又淘了把米，煮了一碗大米粥。
才退烧的林小寓其实没有胃口，但为了给乏力的身体补充营养还是慢慢地一口一口吃着。
边吃边叹气：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还是得搞点钱。
林小寓要吃好吃的！林小寓要住大房子！林小寓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想起自己的美貌变现大计，林小寓摸出手机翻通讯录物色人选，翻了三遍，手机一扔，仰倒在床上。
算了，还是混吃等死吧。
第二天林小寓准备继续请病假，结果一清早又接到付丽云的电话。
今天付丽云的声音格外温柔，还说要来林小寓的家里看他。
林小寓连连婉拒，他可不想全公司都知道他住在二十公里的郊外。
付丽云又说：“那小寓你来雅亭日料吧，丽姐请你吃饭。”
林小寓矜持了两分钟，含糊地说：“丽姐，这不太好吧……”
付丽云听出他语气里的同意，马上爽朗地说：“今天中午十二点，到了报姐名字哈。”
林小寓挂断电话，眼角眉梢都挂着快乐，嘴里还哼起了歌：“yuy~yuy~yuy~”
懒觉也不睡了，把昨天发烧汗湿的床单扔洗衣机里洗了，把衣柜里的衣服翻出来一套一套地搭配。
雅亭是公司附近的一家高级日料，人均上千。付丽云也只有请大客户吃饭的时候才会去雅亭。
赵宵彦家里有钱，时不时就跟他显摆雅亭新上的菜品，他还吃过赵宵彦从雅亭打包回办公室的冰淇淋。
想到要去雅亭吃饭，林小寓拿出十二分的努力打扮自己，拿剪刀修刘海的时候一不小心剪狠了，额头前的碎发短得像高中生。
林小寓暗道糟糕，却也不敢再剪。换好衣服，早早地出门。
雅亭的用餐环境非常私密，全是包间，没有大厅座位。每一个包间的装修都很别致，木质的榻榻米，一整面墙的玻璃窗，窗外是杉木流水的日式院景。
身着和服的服务员带领林小寓去往付丽云预定的包间。
穿过走廊的时候，林小寓拿出手机，对着院子偷偷拍了两张照片。
然后快速地把手机揣好，把眉梢嘴角的笑容收起来，脚步沉着从容地跟着服务员走。
付丽云比林小寓还早到。一进包间，付丽云就拉着林小寓的手臂亲热地寒暄：“小寓，身体好些没？你昨天可是把姐吓坏了！”
林小寓微笑出两个梨涡：“丽姐，我好多了。您别担心。”
“好，那就好。”付丽云拍拍林小寓的手背，示意他对面落座。
林小寓身体不自在地抖了抖，今天丽姐热情得让他害怕。
从来都只有被付丽云骂得狗血淋头，还没见到过付丽云对他这副态度。
生病的福利这么好吗？不仅没被挨批斗，扣工资，还坐上了迈巴赫，吃上了大餐。林小寓又忍不住美滋滋地想。
付丽云大手一挥点了七八个菜，林小寓埋头吃得不亦乐乎，每道菜上菜时，还会羞涩地拿起手机拍一张照片。
“慢慢吃，不够姐再加。”付丽云笑着看林小寓吃，自己几乎没怎么动筷。
等饭吃得差不多，付丽云问：“怎么样，菜的味道还行吧。”
林小寓立马小鸡啄米地点头：“嗯嗯，好吃，谢谢丽姐。”
付丽云笑容扯得更大了：“跟姐客气什么。什么时候再想吃，随时约姐。小寓你这么优秀，丽姐还有事要请你帮忙呢。”
林小寓听到付丽云夸他优秀，人都听傻了。不是前天还在办公室骂他是废物，写的报告是狗屎吗。
听到付丽云要找他帮忙，林小寓以为是工作上要给他派活了，立马端正表态：“丽姐你需要我做什么请说，我一定好好完成。”
说完没忍住还打了个饱嗝。
付丽云呵呵呵银铃般地笑：“傻小子。小寓，你觉得顾总怎么样？”
“顾总？”
“对呀，顾总这么年轻有为，当他的伴侣一定很幸福吧。”
林小寓听付丽云突然提起顾总，疑惑地皱起眉头。随后恍然大悟：“嗯对，顾总这样的人中龙凤，当然值得争取。”
听到林小寓这么说，付丽云欣慰地看着他。
“大家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女方岁数大点才好呢。丽姐你加油，我支持你！”
付丽云头顶冒黑线，叹了口气，嗔怪地看了林小寓一眼：“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我说的你，你啊。”
付丽云朝林小寓抛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林小寓惊恐地瞪大眼睛，身体也朝后退了半分。
“丽姐，我不敢想。”
“有什么不敢想的，姐看你就是条件好，配顾总也配得上！”
林小寓还是猛摇头。
“那天你晕倒，我看顾总对你不一般，姐私下调查过，顾总重度洁癖，他没把你推开，还让你坐了他的车。我觉得有戏。”
林小寓不说话，只是摇头。
他是动过心思想在朋友圈骗点男人的小钱花花，可那是锦锐集团的顾总啊。他没有这个熊心豹子胆，这不是他能玩得起的。
付丽云见林小寓油盐不进的样子，收起笑容不再多说，直接拿出一张银行卡拍在桌子上：“小寓，姐想要的很简单，只要一张顾烬搏和男人的亲密照。这里面是五万定金，拍到牵手我会再转五万进来，拍到接吻我会再转十万。如果是更大尺度，价格好说。看你的。”
林小寓看着桌子上的卡，心里想着，如果只是牵手的话，应该没有那么难吧。
只是牵手就好，我只赚十万块，十万我就满足了。
不会再有多的事，只是牵手的话应该没有风险。幼儿园的时候还和阿强牵着手去上学呢。
林小寓一瞬间脑海里浮现出很多男人牵手的案例，洗脑自己，男人之间牵个手很正常的。
付丽云看他出神太久，正要把卡收回去的时候，林小寓咻地一下就把卡拿过来捏在了手里。
“丽姐，牵手是吧，牵手可以。”
付丽云重新露出大大的笑容：“好样的，别担心，姐也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