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连创可贴都不需要。
江梧蝉还要说什么，江竹已经探过身子：“体检肯定要做的，你俩都要去好好检查一下，别一开学留个伤。”
她利落地打开挂号软件，“来，身份证号报一下。”
谢榕春看着递到面前的手机，屏幕上已经填好了江梧蝉的信息。阳光从餐厅的落地窗斜射进来，在手机屏幕上投下一道刺眼的光斑。
江梧蝉侧了侧身，用阴影挡住反光，“填吧。”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方停顿了一瞬。
窗外传来温柔的音乐声，是最近流行的某首情歌，旋律甜腻得与此刻的氛围格格不入。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坚持要带他去医院。记忆像被按了快退键，顺着此刻拉回到很久之前。
高中那次体育课摔伤膝盖，校医建议去医院拍片，张瑶在电话里说“男孩子这点伤算什么。”
去年发烧到39度，他一个人躺在出租房内等退烧药起效。
谢榕春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直到江梧蝉的胳膊肘轻轻碰过来。
“检查完我们去吃烧烤。”江梧蝉说这话时正在剥一只虾，虾壳在他手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谢榕春输入号码的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
隔壁桌几个女生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有个男生在模仿教授说话，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
在这片嘈杂中，江梧蝉的声音却异常清晰：“输完了吗？”
当谢榕春点击确认时，江竹已经起身去结账了。
她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很清脆。
旁边的鱼缸里，几尾红色金笔正在水草间穿梭，谢榕春的视线追着它们游了两圈，才转回餐桌。
张瑶的劝阻声被淹没在餐厅的背景音乐里。她说了很多，从“没必要浪费这个钱”到“男孩子不要太娇气”，但江梧蝉一家只是礼貌地听着，然后继续准备体检要带的物品。
江竹甚至已经查好了最近的医院班车时刻表。
“那你们去吧。”张瑶最终叹了口气，她拿起包的动作有些重，金属链条在桌沿磕出一声轻响。
“我和你小姨回宿舍收拾。”这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明显的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江梧蝉闻言立刻站起来，椅腿在地面上刮出短促的声响。“阿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谢榕春。”
他笑得阳光灿烂，却莫名给人一种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他边说边顺手拎起谢榕春的外套，虚握住谢榕春的手腕往外走。
餐厅门口的风铃被空调风吹得叮当作响。
谢榕春感觉到张瑶的眼神如芒在背，他又看了看江梧蝉握住自己的手，鬼使神差的没有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