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来以后,就再也没有打过魁地奇了。一方面,是她升上七年级临近毕业,又差了一整年的功课,需要花更多的心思在学习上。另一方面,是因为她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因为……”克莱尔的声音在颤抖,“因为……她回来了?”
邓布利多再次点头:“我想是两次穿越给她造成了相当严重的创伤,她扛不住。我听说她毕业后通过大量治疗恢复了正常,看上去又是个健康的人了,但后来……可能是先后生下两个孩子对她的损伤太大,也有可能是穿越的后遗症又发作了……”
他把他们领到办公桌旁,让他们在椅子上坐下。克莱尔浑身僵硬,西里斯搂住她。
邓布利多停了一会儿,又接着往下说:“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我和当时的几个教授,对了,还有伯纳德·奥平顿。”
“我爸爸?”克莱尔愕然抬头。
她很久没有从别人口中听到她爸爸的名字了,连达里安也很少提起,因为怕她和妈妈难过。很长时间以来,他们家的家庭成员都只有她、达里安和妈妈三个人,爸爸这个角色一直是缺失的,因为他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出事去世了——他在一场妖精叛乱中牺牲了。那不是一场大到能记入历史的叛乱,只是一场范围很小、持续时间很短的小动乱,可就是这样的小动乱,永远夺走了他的生命。
爸爸的死对他们打击巨大,妈妈常年卧病在床,她和达里安还是小孩帮不了什么忙,如果不是奥平顿家的家底还算殷实,又有许多亲戚愿意出手帮扶,他们肯定撑不下去。
她很久没有想起爸爸了,时隔多年再听见他的名字,简直恍若隔世。他也知道妈妈出现过幻觉、经历过穿越,但他和妈妈一样从未告诉过他们。
“他们不告诉你们,或许是不希望你们也碰上这些事,可惜事与愿违……幸好你没事。”邓布利多从桌上拿了几颗滋滋蜜蜂糖,问他们,“好了,来一颗吗?很美味。”
西里斯拿了一颗,剥开递到克莱尔嘴边:“吃颗吧。”
“我吃不下。”克莱尔没胃口。
她之所以会没事,是因为她没有和妈妈一样穿越两次。
等等……妈妈既然能穿越两次,是不是说明她也能回到十五年前?
这个问题非常关键,非常重要。直到离开校长办公室,克莱尔还在想——她已经知道大家的未来,知道彼得是叛徒,知道莉莉和詹姆会遇害,只要她回到十五年前,不就能改变一切了吗?
一得出这个结论,她就把“创伤”“后遗症”统统抛之脑后,只顾着琢磨该怎么穿回去了。
她终于有了动力,一下螺旋梯就迫不及待把这个想法告诉西里斯,想和他探讨一下该怎么实践:“我妈妈肯定知道方法,刚好我们明天要去圣芒戈——”
“不行。”西里斯立刻反对她。
“不行?为什么不行?”克莱尔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他表情严肃得就像她刚刚说了句疯子才会说的傻话,他想让她清醒过来:“邓布利多说了,两次穿越会造成严重创伤,我们不可能让你冒险。”
被拋远的“创伤”“后遗症”又回到了她的脑子里,但克莱尔仍然满不在乎:“冒险怎么了?我愿意冒险,你难道不想救莉莉和詹姆吗?”
“我当然想,”她还在坚持,西里斯急得抓住她的肩膀,“但我不能拿你的性命开玩笑!”
“这关我的性命什么事?我不会出事的,”克莱尔固执己见,“我不会怎么样,创伤不会让我死的,我现在很健康,我扛得住——”
“你妈妈以前也很健康!”西里斯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
克莱尔愣在原地。她想起来邓布利多记忆里妈妈脸色红润的样子,又想起自己回忆里妈妈发病时的样子,最严重的时候她不止一次差点死去。她小时候不止一次害怕她再也醒不过来,害怕要是妈妈也走了,她和达里安该怎么办。
西里斯是真的想让她打消这个念头,她刚才的话让他恐慌。他松开她的肩膀,转而把她抱进怀里。记不清这是几天来的第几次拥抱了,但之前的拥抱他没有一次颤抖得像现在这么厉害。
“十五年……克莱尔,你消失的十五年里我一直在害怕,我怕你真的出事,怕你受伤……你要是受了伤,我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克莱尔不作声,西里斯继续劝她:“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买个房子,把哈利和莱姆斯都接过去,要好好照顾哈利吗?我之前说,你能回来我就别无所求了,但我还希望你能一直好好的,我不能……我接受不了房子还没找好女主人就先出事了……”
“西里斯……”
他铁了心了,她说什么都不肯同意。
“好了好了,”克莱尔只能宽慰他,“当我没说,当我没说,还有,什么叫‘女主人’啊?我们明明算刚开始交往吧?”
她总算扯到别的事,西里斯终于松了口气:“我说错了。”
这话的意思怎么听都不是“说错了”,而是“说早了”。
“不过明天还是要去圣芒戈,”克莱尔说,又补充一句,“放心吧,我就是想看看我妈妈,不问穿越的事……你抱得好紧,松手。”
她快喘不过气了。
西里斯这才松开她,见她确实像断了念头,答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