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杰被踹了这一脚就开始哭了，不像程梓那样小声地抽泣，而是放声大哭。
很快这里就被其他同学围观了，林厌双手叉着腰一脸哭得真难听，转头一看一堆人围着他们。
扬了扬下巴，“看屁啊，待会揍你们！”
怕，但还是要看。
尹洛神色淡淡，似乎因为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不悦，皱了皱眉。
李明杰一边哭一边擦眼泪，还不忘威胁他们。
“呜呜呜！你们给我等着！我要告老师！”
林厌尹洛:？
好熟悉的话语，依稀记得某位小胖……
说完自己爬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然后呜呜哇哇地跑远了，剩下的看见主人公离场，也都散了。
尹洛看了一眼程梓摔破的膝盖，往外吐出点细小的血珠，眼睛还有些红红的，捏着自己的小短裤边边。
“谢谢你们。”程梓刚刚哭过，现在说话还带着点颤音。
尹洛在脑海回忆了一下地球的生理知识，“最好处理一下。”
程梓擦着眼泪，点点头。
林厌十分大爷地环着手臂，看了眼她的伤口，然后哼笑了一声。
“弱鸡，他们推你不会躲吗？”
“我又不知道他们会推我。”程梓不服，也哼了一声回去。
尹洛打断两个小学鸡吵架。
“找个地方坐吧。”
“走不动……”程梓捏着裤子边边，委屈巴巴看着尹洛。
林厌不耐烦，啧了一声。
“麻烦死了。”
尹洛看向他。
“要不要背你？”林厌保持着非常拽的站姿，问了一句。
“好！谢谢你！”
林厌摸了摸后颈，走到她面前蹲下，将程梓背起来，“弱鸡，菜死了，这点伤就走不动道了，麻烦精。”
尹洛嗤笑一声，跟着走在他们后面。
程梓看在他背她的份上，没有跟他斗嘴，环着林厌的脖子，看着他右耳的黑色耳钉。
“林厌，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
“你这个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只有你跟尹洛有啊？”
程梓其实很早就发现了这个黑黑的圆形的东西，钉在耳垂上，这个好像是耳洞？妈妈也有，但是妈妈有两个，林厌只在右边，而尹洛的在左边。
她想伸手去摸。
“忘了。”林厌躲了一下。
她转头去看尹洛，尹洛想了一下，回答:“耳钉。”
林厌没骗她，他确实记不清这是什么时候戴上去的了，是在某次战斗后？还是什么时候。
尹洛倒是记得，从一开始他们就戴着这个耳钉了，大概是909给他们两个的标志吧。
他们在飞船上没有对外在的追求，戴上了就戴着，不会刻意去摘，也不会刻意去戴。
毕竟没有生命体可以给他们情绪反应，他们就像是杀戮机器，只负责清剿异变体，不在乎自己外貌跟打扮。
所以，林厌尹洛至今都觉得自己很普通，跟普通人类没什么区别，至少样貌上他们这样认为。
程梓只觉得好酷，在林厌背上一直盯着耳环看。
三个人往校医室去，林厌把程梓放在床上，自己坐在窗户旁的凳子上吹风。
尹洛站在门口，扫了一圈医务室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绷带酒精，然后说一些装模作样的铁柜子，还有一张床，和阻隔帘。
校医是个很年轻的女生，大概是25岁，长得很温和，说话也细声细语的。
穿着一件白大褂，胸前戴着工作证，证件照略显青涩，名字是廖欣彤。
她看着程梓的伤，然后神色复杂地看着尹洛。
“你们这是……打架了？”
尹洛摇头，看向林厌。
林厌切了一声，程梓抢先开口:“没有没有，是我摔了一跤，林厌跟尹洛帮了我。”
“下次小心点，我先帮你消毒，可能有点痛。”校医说话温温柔柔的，程梓也没听进去啥，一个劲点头。
然后就发出了鸡叫。
眼泪立马飙了出来，不要钱的往下掉。
“呜呜呜……”
校医一脸无奈地笑，但手上丝毫没有松力，紧紧握着她的小腿不让她往后缩。
林厌看着好笑，在一旁笑出了声，尹洛抿了抿唇。
家长会开了几个钟，其实会后的家长找老师询问的时间多一点。
三人离开医务室之后回到了树荫下，看来往的家长牵着自己的孩子回家。
周围嬉笑着热闹，太阳下山后吹的风还是有点冷。
程梓之前就听过一些关于林厌尹洛家里的事，她其实还不太懂永远离开意味着什么。
她问:“林厌尹洛，今晚来我家吃饭吗？妈妈说今晚吃可乐鸡翅。”
……
时间一转眼。
明天就是他们正式上初中的时候了。
来到地球已经六年了，林厌尹洛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融入人类群体了。
考完小升初考试后暑假无事可做，尹洛在研究药的成分，但作息正常，林厌打了两个月游戏，还经常熬通宵，黑眼圈已经隐隐可见了。
尹洛站在林厌床前，看着蜷缩成一团缩进被子里的人，有些无语。
只露出几缕头发丝，尹洛站了一会，抬手看了眼时间。
10:30了。
扯了扯他的被子。
“起来，要出去买东西了。”
林厌皱着一张脸，痛苦道:“再睡五分钟。”
尹洛:“给你买游戏机？”
被子里的人一动不动，看来是真的很困。
楼下传来了大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尹洛帮他拉了窗帘，就走了出去。
程梓在大厅看了一圈，“人呢？不会还没睡醒吧。”
“醒了。”尹洛站在二楼的楼梯往下看着回答说。
明白了，“林厌又通宵啊？”
尹洛点点头，往下走。
程梓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吃着之前买来这里的零食。
初中是小女生的发育期，程梓的身高跳了一小截，现在已经150了。
尹洛跟林厌一样，才148，即使穿了鞋后也看不出来，但程梓还是很爽。
“现在都十点半了，等他睡醒要几点啊？尹洛，你去叫他。”程梓看着尹洛，怂怂的让他去喊，林厌有起床气，她不敢喊。
尹洛想了一下，说:“十一点去。”
“行吧。”程梓撇了撇嘴，吃着手里的薯片，尹洛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犯罪推理小说，垂着眼睫，看得入迷。
左下角的泪痣点缀的恰到好处，不同于小学的肉肉脸，现在的脸上褪去了一些婴儿肥，青涩，但很精致，桃花眼给人一种多情的感觉，但淡淡的神色又让人觉得无情。
程梓一直都知道尹洛的睫毛很长，没有特别卷但是有些翘，好看，像下凡的小神仙。
看得一阵脸热，程梓移开视线后装作很忙，跑上二楼去游戏房呆着了。
“呼……”
拍了拍脸，然后看向屏幕里的游戏，林厌终于在尹洛的帮助下，打到了第9999关。
程梓看着笑了一下，怎么还在打这东西。
然后听见隔壁房间传来的起床声，她转头去看，林厌闭着眼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走了出来，在门口站了一会，然后左转进了卫生间。
程梓憋着笑意，跟了过去，倚着门框看他。
拿牙刷，挤牙膏，装水，刷牙。
林厌闭着眼完成了这些动作，右手拿着牙刷，左手已经习以为常地去压睡翘的头发。
依旧是怎么都压不下去。
林厌的头发不卷，但是喜欢乱翘，不听话的总是那几缕。
他的眼皮很薄，睫毛也长，但不似尹洛，林厌的睫毛不卷也不翘，像婴儿一样，直愣愣的，他的脸肉比尹洛多一些，像个小胖墩。
程梓看了一会，又摸了摸自己的睫毛，羡慕的啧啧两声，把林厌吓了个半死。
“卧……！咳咳咳呕……”林厌差点把泡沫吞进去了。
幽怨地看向程梓。
后者弯着眼睛笑出了声。
一番乱七八糟的起床时间，三人终于在十一点准时出了门。
这两年，他们别墅区门口的商场越做越强，引进了的东西都与时俱进。
这一趟三人表面上说是来买开学要用的东西，实际上各有目的，林厌不忘初心，冲着游戏机去的，程梓则是另有隐情，至于尹洛……
三人先是来到书店，装模作样的拿了一些文具。
林厌看着程梓拿了一下这支，又试了一下那支，发问:“不都是笔吗？有啥区别呢？”
“你不懂。”程梓说，“手感不一样的好不好，去去去一边去，挡我路了。”
林厌:“……”
林厌翻了个白眼，转头想跟尹洛骂骂她，结果发现人不见了。
此时此刻，尹洛在漫画区中穿梭着，终于在某一架子前停下。
修长好看的手指顺着标号划过去，直到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尹洛顿了顿，然后毫不客气地把自己没有的都抽了出来。
“江川和里奈学姐的fall in love？这是啥书？”林厌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对着书名结结巴巴地念了出来。
尹洛太阳穴跳了跳，无语地看了一眼林厌。
“研究人类情感学的，你想看？”
林厌立马摇头:“不要不要，我可不感兴趣。”
尹洛跟林厌挑选完先去结了账，程梓还在犹豫买哪支笔更好，虽然好写但是它贵啊！所以说为什么一支笔要花五块钱啊！
程梓叹了口气，神色纠结，最后还是选了另外的笔。
三人逛完书店就跟着林厌去逛游戏机了，买完后就找了个店解决午饭。
“尹洛你买的什么书啊？买了这么多。”程梓看着尹洛放在空凳子上的袋子。
尹洛在手机上不知道看什么，看得有些入迷，听到她问，分神回答道:“一些研究的书。”
林厌在一旁玩着游戏机，眼睛都没有离开屏幕，但还是发出了质疑:“你又看不懂，问了有啥用。”
程梓吃瘪，撇了撇嘴，嘀咕着:“你也没聪明到哪去。”
这话哪能对林厌说。
“哼。”林厌哼笑一声，“反正比你聪明。”
“切，谁的总分还没我高？”
程梓早就看过林厌的考试成绩了，也知道他跟自己一样在F班，最差的班，尹洛在A班，不过也不算差，这所初中在本市也是排的上名的。
林厌红着耳朵，咬了咬牙，“我是懒得做，知道吗？”
“嗯嗯嗯好，你说得对。”程梓懒得跟他扯。
林厌要被她气死了，一脸不服，转头看向尹洛，“不信你问尹洛。”
尹洛点点头。
他跟林厌只是身体上的变小了，但意识还是在的，林厌确实不笨，他很聪明，只是不爱动脑，所以两人是搭档，林厌负责战斗，尹洛负责指挥。
程梓不知道其中内情，只觉得尹洛在帮林厌，她也哼笑一声。
“嗯嗯，哇，林厌好聪明啊！”
林厌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咳了两声，把脸咳红了。
“滚。”
……
吃完午饭后各自回家，程梓先回家放了自己的东西。
林厌坐在特爱的懒人沙发上，捧着新买的游戏机，扬着笑，尹洛也是，嘴角难得挂了一丝笑意。
“滴滴滴！”催命且久违的雷达声急促响了起来，以及门口传来的尖叫声。
林厌放下游戏机就冲了出去，尹洛落后他一步去布置结界了。
门外。
程梓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身后，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两条巨大的怪物，通体像蚯蚓，但它们的嘴却是跟身体一样宽。
臃肿肥大的身躯扭动着，大张着嘴，尖牙尽露，围着嘴一圈都是尖锐的牙齿，也不知道闭上嘴的时候会不会扎到自己。
程梓瞪大双眼，惊恐道:“啊！这什么鬼啊！！”
眼见着这怪物朝这边扭，她想爬起来逃跑，但是僵硬的身体让她无法行动，因恐惧跟震惊导致心率狂飙，她感觉要得心脏病了。
林厌一打开门就是程梓跟异变体，直呼太好了，终于可以打怪了！
脚一蹬往前跑，起跳，两脚踩在一只异变体身上，用力一踹，然后轻松落地。
恶劣地回头冲她笑:“这就被吓哭了？”
比树还高的异变体愣是被小小的林厌踹得起飞，狠狠砸在结界上。
程梓大张着嘴，看了看林厌，又看了看被踹飞的蚯蚓，然后转头看着神色淡然的尹洛，尹洛把小刀递给林厌。
“别戳到异变源。”
林厌张扬地笑着，“哼！小瞧我。”说完拎着刀往异变体走去。
程梓咽了咽口水，她不是没睡觉吗，怎么就开始做梦了。
尹洛拿着枪，面无表情地杀了一只大胖蚯蚓，回头看向她，挑了挑眉，有些讶然，“你能看见异变体？”
“什么……变体？”
尹洛耐心解释:“变异的变，变异的异，异变体。”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愣愣地看向另一边的林厌。
林厌此时还没觉得哪里不对，他沉静在难得的打斗中，拿着小刀一刀一刀虐这条大肉虫。
都不舍得杀它了，太难得了。
尹洛:“林厌。”
“唉……好吧好吧，知道了。”林厌拉长声音唉叹一声，一刀结束了战斗，身上沾满了蓝色的血迹。
他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抬眼与程梓对上视线，林厌愣了愣，指着程梓，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然后看向尹洛。
“你！她！她为什么能看见？！”
尹洛也有些迷茫，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