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稞酒吧吧台处,许穆宁单手撑着侧脸,抿嘴尝了一口杯中的蓝柑果酒,跳动的橙蓝/灯光映进眼底,几分戏谑与调戏闪烁其中。

    此时的他正直勾勾盯着另外一位男人,男人坐在不远处的卡座里,二人视线每每交汇,对面那男人立马眉睫抖动,飞快闪躲,不一会儿又忍不住似的重新看过来。

    一副心虚又害羞的小样儿。

    许穆宁见状,唇角笑意更甚,被烈酒灼红的舌尖缓缓探出,正对着那男人舔了舔唇。

    今天就他了。

    许穆宁向酒保投去一个眼神,酒保立马会意,迎了过来。

    “美女,要送酒给谁?”

    一束射灯恰好打来,照亮了许穆宁白皙的脸庞,精心绘制的女性妆容与他男人偏柔和那挂的脸蛋完美融合,毫无违和感,甚至别有一番韵味。

    许穆宁轻笑一声,将一侧长发挽至耳后,向酒保抬了抬下巴,纤长脖颈处的喉结顺势暴露,酒保尴尬地轻咳一声,这才意识到自己将客人的性别认错了。

    “是你啊哥哥,今天竟然穿了裙子……好漂亮。”

    一声哥哥唤得亲切,酒保说着眼睛发绿不老实,开始上上下下扫视许穆宁,喉结止不住吞咽。

    穿女装来gay吧寻欢作乐的人不在少数,却显少有人如许穆宁这般能将女性裙装驾驭得如此完美。

    一条绸缎质感的贴肤吊带裙,如水般流动在他身上,裹着圆臀,勒着细腰,好不性感。

    酒保低头盯着许穆宁起下流心思,许穆宁却忽然伸手,缓缓碰上他的指尖。

    妥妥的勾引!

    酒保呼吸立马粗重了,许穆宁也不吝啬,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逗狗似的。

    “乖,给对面那位小帅哥送酒,哥下次再陪你。”

    陪他奶奶的,这酒保除了会花言巧语,没有一根汗毛长在许穆宁的审美上。

    他单纯享受旁人对他看得见吃不着,只能徒劳流口水的快感罢了。

    故意的,纯欠,最爱瞎撩拨人,况且,许穆宁今天早就有看对眼的人了。

    酒保愤愤然撇了撇嘴,换了一杯僵尸在托盘中。

    莫稞的僵尸,够贵也够烈,这酒保小心眼,自己吃不到许穆宁,便打算灌死许穆宁看上的男人。

    男人喝醉了,能支棱起来就有鬼了。

    被许穆宁看中那人名叫萧熔,接过许穆宁送来的酒时,双手竟是紧张得直发抖。

    许穆宁向他抛来的媚眼说不尽的多情婉转,萧熔只看了一眼,耳朵脖子脸便尽数通红一片,酒保送来的烈酒都被他一口饮尽。

    63度的朗姆酒说喝就喝了,连许穆宁都被吓得一愣。

    这酒蒙子,可别真喝晕过去,不然他今晚贴钱又贴脸的,岂不是亏大发了。

    许穆宁说什么都不干这亏本买卖,主动朝萧熔勾了勾手指,催促意味十分明显。

    赶紧的过来草你大爷啊!

    谁知对面那人一点动弹的意思都没有,就一个劲儿捂着那张通红的大脸,慌乱的睫毛扑闪扑闪,连看都不敢看许穆宁。

    许穆宁表情立马裂了。

    他妈的,这什么情况?

    “再送一杯过去!”许穆宁没收住声音,粗声粗气对酒保一吼。

    酒保一激灵,还是第一次见许穆宁这副暴躁样。

    发火的美人,有够反差的,好辣……

    萧熔收到酒后,仍然一杯饮尽,仍然双腿发软站不起来走不过去。

    他看一眼许穆宁,小心肝儿都直蹦哒,这要是真过去了,萧熔不敢想自己会丢脸成什么样儿。

    许穆宁却是死死盯着他,脸色越来越黑。

    “再送一杯!”

    “再送!”

    “送!”

    …………

    不知送了多少杯,萧熔还是特没种的待在原地。

    酒保忽的嗤笑一声,听在许穆宁耳中却仿佛成了尖锐的嘲笑,笑话他魅力不足连个炮友都约不到。

    许穆宁那叫一个气,接二连三给那人送酒,那小子明明每杯都喝了,可就是不过来找他。

    这死穷逼,不会真是来骗酒钱的吧。

    许穆宁彻底坐不住,猛地一拍桌子,满脸怒容朝对方走去。

    萧熔受宠若惊从座位上站起来,激动得结结巴巴,十分不好意思。

    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别别扭扭先来一句:“你,你好……”

    谁知下一秒就被许穆宁揪着领脖子,狠狠堵住了唇。

    “好什么好,老子今天就嫖了你丫的!”

    ——

    萧熔太高,许穆宁揪着他领子亲吻还得踮起脚尖,气势立马没了大半。

    许穆宁也嫌累,站着亲了两下后便把萧熔推倒在卡座里,包臀裙下的两条白腿爽快一分,直接骑在了萧熔身上。

    一边发丝垂落侧脸,许穆宁勾起手指挽至耳后,对着萧熔扬起动人心魄的微笑,毫不犹豫再次吻了上去。

    萧熔害羞得立马闭起双眼。

    许穆宁则游刃得多,眼神直勾勾观察起身下这小子的反应。

    他的眼光果然不赖,方才隔着紫紫绿绿的灯光只能依稀看出萧熔长得贼拉帅,现在凑的这么近,再看,这人果然是许穆宁最稀罕的类型。

    五官英挺是必须的,关键是得长得周正,正派,要是有人民警察和当兵的身上那股子刚正凌然的味道,那可迷死许穆宁了。

    正道儿的、阳刚的、顶天立地的模样,那才是真男人该有的样子。

    许穆宁从小就对这类型的男人心生钦佩向往,奈何他这天生清瘦细挑,无论怎么锻炼折腾都跟张纸片似的身板,当兵拉出去练,自己都嫌丢人。

    先天条件在这摆着,平常还喜欢穿点女装,许穆宁注定成为不了那样的男人。

    成为不了,那就睡一个。

    许穆宁从不跟自己过不去。

    所以,打从萧熔今晚刚踏进这间酒吧时,他一眼就惦记上这号人了。

    萧熔宽阔直挺恍若站军姿的背,有力带劲的大长腿,一双红翼坦克军靴踩在脚上,走路都带风。

    配上一头利落的板寸和刚正不阿爽快带笑的小脸蛋,那股精神气儿,那小样儿,太他妈有滋味了。

    许穆宁真是喜欢惨了!

    “帅哥,陪哥们一晚上,保证让你爽翻。”

    许穆宁亲够了,占够人家便宜,终于舍得从萧熔腿上直起腰来。

    “怎么样?白喝了我那么多酒,也该拿出点诚意不是?”

    许穆宁一张美脸暧昧不清的凑近,作乱的指尖时不时滑过他的喉结。

    给萧熔紧张的,喉结咽了又咽,双眼慌不择路胡乱闪烁着,被许穆宁劫掠搜刮过的唇呆愣地张着。

    再一细看,那张脸上又凭空多出一股委屈劲,眼眶都发红发热,满脸只写着两个字:

    初吻……

    那是他的初吻!

    许穆宁还没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眼睛跟扫描仪似的上上下下打量起萧熔的身材条件。

    甫一碰上萧熔那对鼓鼓囊囊的大胸肌,许穆宁立马满意得不得了,今晚总算轮到他享福了,嘴角不经意便噙出一抹下流的笑。

    不是那种穿女装当女人时漂亮多情的笑,而是那种同为男人生出欲望和赞赏的痞笑。

    “不赖啊,这么大,都鼎着我了。”

    调戏的话该没说完,许穆宁的手掌就被萧熔一把拍开。

    萧熔脸和脖子红成一片,外焦里嫩的,抓住许穆宁细瘦的手腕就是一扔。

    力气可大,跟牛劲似的,弄得许穆宁痛苦地嘶叫一声,一句老子操你大爷还没脱口而出,又被萧熔从腿上狠狠推了下去。

    萧熔一猛子从卡座里蹦起来,一步退开三米远,惊恐地盯着许穆宁,跟哪家大姑娘被调戏了似的,眼眶红的不像话,仿佛下一秒就快哭出声来。

    再硬气再刚正的男人,嘴角委屈地一撇,也跟个从未历经情事的毛头小子一样,气哼哼的,小心肝儿噗通噗通,本就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兔崽子。

    萧熔害臊的不行,嘴角直哆嗦,“你……你……”

    “你他妈你什么你!”

    萧熔你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许穆宁替他接了这话,那粗声粗气的架势,比萧熔还像个兵痞子。

    臭小子竟然敢推他!当着酒吧这么多的人推他!

    真是活透了!

    萧熔终于捋直舌头,他从未被如此调戏过,更别说是被许穆宁这样一位漂亮又温柔的姐姐碰了。

    许穆宁手指又软又舒服,摸得他天灵盖都麻了。

    况且许穆宁摸他,怎么说都是许穆宁吃了大亏。

    萧熔越想越叫一个气,真是便宜自己这个雏鸡儿了!

    这可把萧熔憋屈的,萧熔确实是当过兵的,最近兵役期限刚满,他才刚回H市两天,时间太赶还没来得及洗澡,浑身上下都是脏的。

    一想到许穆宁那双纤长干净不容侵犯的纤纤玉手刚碰过他这个脏东西,萧熔便气不打一处来。

    这种事萧熔还是第一次碰上,在部队里无论遇到多么紧急的状况,受多么重的伤,从不见萧熔急成这样,更别说他现在红脖子红眼睛差点泫然欲泣了。

    “说话啊!哑巴了?”

    许穆宁最烦别人不吭气儿,只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他,那种用看怪物看异种一样凝视他的目光,许穆宁最他妈恨了。

    哪知下一秒,充斥着轰乱人声的酒吧突然安静下来,只剩狂燥的电子音乐孤独突兀的响动着。

    只因那边的萧熔特傻逼的吼了一声,不细听还以为他要骂人呢。

    萧熔特狠地指着许穆宁,语无伦次道:

    “干什么碰我!你脏了!你不干净了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