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最后两节课是乔心最喜欢的体育课，体育老师要求学生穿运动裤上课，没穿的还会被罚扎马步。
一下课，大家兴致冲冲去了操场。
闲着无聊，乔心拉着池悦去看同学打乒乓球。
输掉的长发女生扭头问乔心：“你要不要玩？”
她摇头：“我不会打乒乓球，算了吧，我就看你们玩。”
女生转而看向池悦：“你呢？要玩吗？”
池悦跃跃欲试，点了头：“我试试吧。”
这是池悦第一次碰乒乓球，她刚才在旁边看别人打，似乎很简单的样子。
女生将乒乓球拍递给池悦：“等你打完这把差不多也上课了。”
池悦接过球拍，一旁的乔心有些担心的问：“池悦，我从没见过你打乒乓球，你会不会啊？”
“我也不确定会不会，我先试试吧。”她只在旁边看了几眼，不知道上手能不能接住球。
乔心为她捏了一把汗，不忘为她打气：“你加油！”
池悦抛起球，瞅准时机打了出去，对方顺利接住，两人打得有来有往，谁也没让球落地。
乔心看得目瞪口呆，池悦打乒乓球那么厉害吗？她刚不是说不会吗？
这叫不会？她瞧她打得很溜啊。
很快，池悦打乒乓球吸引了不少同学过来围观，时不时有人发出啧啧称赞声，这也太厉害了。
直到上课铃响，池悦用力一挥球拍，乒乓球呈一道弧形飞出去，对方没接住，这才结束。
“你也太厉害了，等会儿再跟我打一把呗。”女生捡起乒乓球后走到她身边，仿佛遇到了对手，看池悦的眼神过于灼热。
乔心见了，心底莫名生出一股自豪感，像是别人终于发现了池悦这块闪闪发光的金子，她也跟着沾光。
体育老师一来，大家都不用体育委员喊，自觉排好队报数。
体委走到老师跟前说：“老师，人都到齐了。”
“嗯，有不舒服的站出来在旁边休息。”随后老师对体委说：“你带她们围着操场跑两圈。”
体委应声照做，她的个子是全班女生中最高的，有一米六六。
池悦排在乔心前面，跑到第二圈时，她感觉下面一股热流，好像什么流出来了。
乔心抬眼看到池悦屁股后面一片红，紧张的问她：“池悦，你流血了，你该不会是来月经了吧？你裤子都红了。”
还没等池悦说什么，乔心拽着池悦出列去找老师。“老师，池悦突然来月经了。”
老师微一皱眉，见她脸色不太好，关心道：“池悦，老师给你家长打电话接你回去，这两节体育课你就不用上了，你们班主任那里，我会去说的。”
池悦委婉拒绝：“没事的老师，我只是需要处理一下，不用请假耽误上课的。”
“两节体育课而已，不上没关系的，身体最重要。”体育老师却不认同池悦说的。
“老师，我现在没觉得不舒服。”
“可是你裤子都脏了。”
“那我还是听老师的回家吧，不过我可以自己回去，不用叫我妈来接。”
“那就让乔心陪你回去，回头我跟你们班主任说。”
“好，麻烦老师了。”
乔心带池悦去了厕所，自己跑去学校小卖部买了一包卫生巾，送去给池悦。
等到池悦从厕所出来，乔心把自己外套脱下系在她腰间遮住屁股上的血迹。
“走吧，书包我给你背着，我们回家。”
才出校门，乔心见池悦脸上沁出细汗，脸色苍白，忙问她：“你肚子是不是很疼？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去医院。”
“你还能走路吗？”
“要不我背你回去？”
“我比较重，会累着你的。”学校离家不远不近，乔心的小身板背她估计够呛。
“那怎么办？”
“你扶着我走吧，不远的，一会儿就到家了。”
乔心无奈扶着她，蜗牛似的慢慢走，回到家发现家里没人。
池悦第一时间回房间换裤子，乔心放下书包去熬红糖水，还弄了个暖宝宝给池悦贴上缓解疼痛。
“你躺着休息，我去帮你把裤子洗了，放太久不好洗。”乔心抓起池悦的脏裤子就准备出去，被她一把抓住。
就听池悦忸怩的说：“裤子上都是我的血，还是我自己洗吧。”
“我知道是你的血，我说我帮你洗。”乔心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我……我不好意思麻烦你。”她弄脏的内裤还夹在里面呢。
“我好意思啊，没事的。”乔心是个心大的，没看出来池悦害羞了。
“再说了，你现在第一天，不能碰冷水。”
池悦抿紧唇看她，欲言又止，她真的看不出来她不好意思麻烦她吗？
乔心想用力拽走裤子，池悦死死抓着另一只裤脚不放。“乔心，洗裤子这种隐私的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都说的这么直白了，她总该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了吧？
然而，她到底是低估了乔心。
“洗裤子有什么隐私的？小学的时候我们俩还互相搓澡呢，也没见你不好意思啊。”
池悦绝望了，拽着裤子的手一分也不敢松懈，她也说了是小学的时候，那时候她们还小什么都不懂。
女孩子和女孩子之间也要有点隐私啊。
乔心这个笨蛋，池悦在心里默默吐槽她。
“反正裤子我自己洗，不用你帮我。”池悦用力想拽回自己的裤子。
那头的乔心也在用力。
奈何池悦肚子不舒服，拽不过乔心，裤子就这么被她拽走拿去洗了。
池悦彻底自闭了。
她脏脏的内裤要被她看到了，好丢脸……
乔心抱着池悦的脏裤子放在盆里，这才发现她的小内裤也夹在里面。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池悦不好意思让她帮忙洗裤子就因为这个？
想到刚才和池悦争抢的场面，乔心忽然觉得有些尴尬。
她把内裤单独拎出来就着水龙头清洗，然后用衣架挂起来，又去洗那条脏的运动裤。
房间里的池悦躺在床上，生理期第一天本来就不舒服，刚才的事让她更不舒服了。
心烦意乱的用被子捂住头，闷了两三秒太难受她又烦躁的扯开。
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期间乔心没再进来，池悦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乔心做好晚饭去叫池悦起床，听到门把手的声音，池悦立马闭眼装睡。
“池悦，起来吃饭了，我妈和干妈她们今天不回来，明天才回。”
“嗯好，我马上起。”池悦脑子里还想着下午的事，装作被她叫醒的样子回应。
她翻身下床，随手把头发扎起来，强装镇定的出去，经过乔心傍边时，她垂着头没好意思看她。
吃饭时，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裤子的事，默默吃饭，唯有筷子碰到碗发出的清脆声。
池悦吃了几口放下碗筷，乔心微不可见皱眉，漫不经心问她：“是我做的饭菜不好吃吗？”
“不是，是我没什么胃口。”
“那我去给你煮一碗红糖鸡蛋？”
“不用了，我不太饿。”
“那等你饿了和我说，妈妈们不在家，你现在特殊时期正是脆弱的时候，我得照顾好你。”
“好。”池悦心里是不想麻烦乔心的，但瞧着她那样，若是不回应，肯定不会罢休。
吃完饭，池悦自觉收拾准备洗碗，被乔心一把抢了过去：“你不舒服，还是去休息吧，碗我来洗。”
“好。”想到裤子的事，池悦没有与她争。
池悦忽然觉得屋子里闷闷的，走到阳台想打开窗透气，却一眼看到挂在旁边的小裤子。
她心底生出一丝尴尬，扭头看向厨房里的人，好在她并没注意阳台这里。
迅速打开窗子，没事人一样回到沙发上坐下，时不时瞄一眼厨房。
乔心洗好碗过来，在池悦旁边坐下，关心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肚子时不时会疼，不过在我能忍受的范围内。”池悦老实巴交回答。
乔心叹气：“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来月经，到时候会不会肚子疼不舒服。”
“该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池悦感觉乔心好像很期待自己来月经。
在她看来，生理期很影响心情，垫着卫生巾极为不自在，内心躁郁不已。
微风穿过阳台抵达客厅，凉凉的很舒服，池悦心里的躁郁消散了几分。
晚上，乔心抱着枕头去了池悦房间。“今晚我陪你睡，你有任何需要，随时叫我。”
池悦觉得乔心过于小题大做了，她只是来个月经，不是生了什么大病，无法自理。
“我现在不是特别疼了，不用你守在身边照顾的。”
“那怎么能行？你现在不疼不代表半夜不会疼。”乔心自顾自躺下。
池悦看着她一言不发，默默叹气。
乔心这架势，怕是她说破嘴皮子也不会走。
算了，随她去吧。
池悦关掉床头灯，躺下盖好被子。
耳边响起乔心低低的声音：“池悦，你困不困？”
“不困。”她下午睡了一两个小时，现在才九点，她没有半点睡意。
“那我陪你说说话。”
“好。”
“你想听我说什么？”
“不知道，随便。”
“那我跟你说个八卦吧。”
“好。”
“这个八卦还是我听后桌陈露说的，她说她有个表姐出去打工，跟一个大她八岁的女人结婚了。”
池悦皱眉，劝说她：“你以后还是少听点这种八卦，不利于你的身心健康。”
过于纯情的乔心不明白：“一个八卦而已，怎么就不利于身心健康了？”
“你不懂，反正少听，最好是不要听。”
“难道你懂？”乔心反问。
池悦心虚的回：“我也不懂。”
她一开始不懂，后来看了本书，她大概懂了。
“你不懂你还劝我少听。”乔心轻哼，心里有些不服气。
“睡吧，我有些困了。”
乔心噢了一声，没再发出声音。
少女的呼吸声彼此交织，窗外的光延伸进漆黑的房间，蔓延至床边，无法再向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