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山寺姐妹的父母因为工作原因无法与孩子一起搬到西部的地区,退而求其次在日之森附近为二人准备了一处住处,大多数东西依旧存放在家里,同时姐妹二人大部分双休日都会回父母家度过。

    这间公寓位于日之森东部居民区一栋高层公寓楼的中部,面积不算太大,住宿者大多是是附近公司的员工。

    公寓前年刚刚装修完毕,布局多为现代年轻人考虑,客厅与开放式厨房相连,白日采光极好。森山寺未央回家时透过客厅窗外看见的是灯火通明的街道和远处模糊的高楼轮廓,那栋公司所属的大楼的员工此时大概还未能下班吧。

    墙面刷成光洁的白色,搭配原木色地板,显得室内温暖而干净。客厅摆着一张现在处于被折叠状态的双人沙发床和一个摇椅,前面较矮的茶几上还残留着几本散乱的书籍和一个未关的笔记本电脑,旁边是随手放下的空水杯,这些都是森山寺未央的东西。

    电视墙上挂着主要用途是打游戏的电视,电视柜上摆放着几盆绿植,有竹子和兰花,这是二人父母在搬家时放在这里的,二人记得起来的时候会浇水。

    若是参观其中的房间,会发现第一间卧室床头摆放着几本书和一个醒目的现代化设计台灯,床上随意铺着被子,枕头旁边有些动物玩偶,衣柜半掩着门,里面挂满了衣物,颜色鲜亮的休闲风格为主。书桌靠窗放置,上面和下面有些杂乱无章的纸张和工作用具,显然有人经常在这里处理事务。

    而第二间卧室却显得格外空荡。虽然床、衣柜和桌椅一应俱全,但几乎没有任何装饰,也没有多余的物品。桌面干净得不像是有人使用,床上的被子叠得整齐,仅在床头放置着同样的动物玩偶,其它仿佛一切只是暂时布置。

    两间卧室坐落在公寓的不同角落里,各有一个阳台和洗手间,其中森山寺未央的阳台和客厅的阳台是相连的,她偶尔会把绿植搬到阳台上晒太阳。

    森山寺未央到家时发现她的姐姐还在等她回来一起吃饭,二人并没有刻意一起吃饭的约定,只是曾经她们只要是没有特殊的原因吃饭就一定是一起吃的,搬到这里之后二人也总是一起度过三餐时间。

    二人当然是完全不会做饭的,毕竟她们在家时就基本不会进厨房。所以她们的晚饭一般都非常简单,大部分情况下是从附近超市或者餐馆得到的。

    即使是这样,让姐姐等着自己的森山寺未央依旧有些心虚愧疚,哪怕森山寺未雅看上去没有丝毫的不满或者不耐烦。

    森山寺未央低头戳有些冷了的意大利面,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与往常没什么不同,但她的努力实际上只是让她的话变得比往常少了,森山寺未雅盯着自己那明显看上去在隐瞒些什么的妹妹看。

    “以后不用等我回来才吃饭啦,这都冷掉了。”森山寺未央说。

    “好吧,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二人的餐桌上,森山寺未雅状似无意地提起这个话题。

    “放学后与别的同学聊了聊,不知不觉就忘记时间了。”森山寺未央头依然不抬地说。

    虽然不知道艾克里普将二人传送去了哪里,但与日之森明显不在一个时区,也没有信号,等森山寺未央再次回到日之森时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社团的事情未央考虑的怎么样了?”放弃了上一个话题,森山寺未雅迅速地开启了下一个。

    “是有一点了。”森山寺未央硬着头皮说,这件事迟早得说,但她莫名感觉今天的姐姐尤其地不好说话。

    “什么?”森山寺未雅抬起头看向脸色莫名紧张的妹妹。

    “我放学的时候看见有个乐队在招人,就问她们缺不缺贝斯,然后就加入了。”森山寺未央迅速地概括了事件经过。

    但很明显这样的敷衍对于从小一起长大的另一人是完全说不通的,甚至这样突如其来的敷衍对于森山寺未雅来说有些令她感到怀疑。

    “就是一个四个人的乐队!有鼓手,贝斯,吉他和键盘手的位置,我不是会弹贝斯嘛,就加入了!”森山寺未央觉得气氛有些凝重,就笨拙地解释了起来,“都是我们班上的人,比如那位来找我们说话的有乐同学,还有那位外国人,阿尔卡纳同学也是!”

    “外国人?”森山寺未雅重复了这个单词。

    “那个被大家围着的同学,金色头发的!”森山寺未央比划着说。

    “那太好了,”森山寺未雅笑着说,“我也觉得高中乐队很有意思。”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但森山寺未央却无法像往常一般默认过去。

    “其实,”她没有抬头,就这样盯着餐盘开口,“其实我加入之后就满员了。”

    空气一时寂静,她从未感觉二人空间如此空旷。

    但森山寺未央加入乐队的初心就是想要一段能够避开森山寺未雅自己行动狩猎魔物的时间,若是对方也加入的话就本末倒置了。

    “我记得乐队成员的可塑性是很高的,初中的时候我们也一起尝试过不是吗?”森山寺未雅在“一起”上加了重音。

    二人确实在初中时便对乐队抱有兴趣,森山寺未央的贝斯经验便是从那里来的,但这并不是一次愉快的经验。初中时森山寺未央对一切都抱有兴趣,且每次的爱好都来的短暂且热烈,简称三分钟热度。但好在她学什么都很快,而且森山寺未雅也“同样如此”。

    但问题也同样出自于此,森山寺未央原本想担当吉他位置,于是森山寺未雅便也说要弹吉他,小孩子的乐队本身就并不正式,两个吉他显然太多了。于是森山寺未雅便说未央可以当吉他主唱,但森山寺未央不愿意。

    “你都不愿意站前面唱歌凭什么要我去?”这是当时的森山寺未央的回应,她现在都记不起来当时为何因此而生气了。

    “既然是你突然对玩乐队感兴趣的那就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呀!”森山寺未雅当时也叉着腰生气。

    这不是二人第一次因为类似的原因争吵,她们家长也对此感到头疼,双胞胎姐妹在处理感情问题上不能以常规形式看待,外人参与进去可能反而会使问题变得更严重。

    总之吵架的结果是森山寺未央转而去学习在她看来和电吉他差不多的贝斯,她当时当然不太理解其中具体差异,但开始学习后也算是坚持了下来。但后来由于她们实在无法在初中找到其它队友,二人也不愿意当主唱,乐队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而现在森山寺未雅再次提起初中的这件事时脸色上并没有恼怒或者怀念,只是陈述这一段过往,反倒是森山寺未央想起这件事便有些生气。

    “我们乐队里已经有吉他手了。”她说,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样说话她可能会生气。

    但森山寺未雅没有,她面色依旧平静,只是有魔力流失的感觉从被森山寺未央感受到,她意识到对方的平静并不是出自本心,而是魔法所为,不由得有些心虚,想开口说些什么。

    “未央,你是不是在瞒着我什么?”森山寺未雅先一步开口,她抬头看着自己的双胞胎妹妹,自此之前那场她没有印象的意外之后她便隐约察觉到了对方的变化,以及自己的变化。

    无论是“病发”的时间还是后面“被关进精神病院”的那些时间,森山寺未雅通通没有记忆,没有感觉,现在她只是觉得这莫名其妙。但父母的反应她看在眼里,医院的记录也完全属实,就好像她被夺走了一段时间的记忆似的。

    而在那之后她很快察觉到了自己的妹妹的改变,不仅仅是对待她的态度相较之前变得小心翼翼了不少,同时也像是在隐瞒自己和父母一些重要的事情,她直觉自己应该探究其中真相,但一来之前她担心父母为此担心,便一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但她又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每次看见森山寺未央那自以为隐瞒地不错,假装自然的神态,以及刻意被避而不谈的话题,森山寺未雅都觉得自己应该生气,至少以前的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确实是会生气的,同样未央也会为此而对自己发脾气。

    但是她没有。

    这便是第二件她不去主动探究其中真相的原因,那便是她并不在乎,每当她感知到一些不对劲时她的内心都相当迅速地恢复了地平静,这份平静令她自己也发生了改变。或许我以前也并不是这样的人?或许我确实是生了病?森山寺未雅这样想着,却满不在乎。

    这种感受像是反复被拉进梦境一般,偶尔睁开眼即将呼吸的那一刻便又会再次沉睡。

    她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很好,自己现在这样的生活很好甚至比以前都好,她想起来自己以前似乎在为了某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而努力,但现在她即想不起来这是什么也不在乎了,她不希望这份平静被打破,哪怕打破它的人是自己或者自己的双胞胎妹妹。

    因为森山寺未雅现在无法想象出除此之外的生活方式了,也拒绝新的东西。

    所以她现在的质问也并不是真的想要知道些什么,森山寺未雅心想着,看着自己那明显紧张起来的妹妹,心里毫无波澜。

    “算了,”她说,“可能长大就是这样一回事吧,我会去看看别的社团的。”这也是她对于自己的变化的评价。

    被轻轻放过的森山寺未央却没有放下这回事。

    “哪有什么事,没有什么大事啦。”森山寺未央说,“我只是想着未雅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帮忙写歌什么的。”

    “写歌?”森山寺未雅愣了下,随即想起来,初中时她们确实为那支未能诞生的乐队写下过一首歌,而且那歌的旋律还是自己亲手写的,歌词来自未央。

    比起歌唱,森山寺未雅更喜欢用旋律来表达自己,她反感被人看着,但将脑子里偶尔冒出来的旋律用音符记下来的感觉还不错。森山寺未央也知道这一点,那时她曾短暂地因此而大肆搜刮关于编曲的书籍,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像自己姐姐那样。

    这一点是事实上未央不具备的,不过并不是说她是音痴,而是她对于乐理的理解大多数是表面的,简而言之是来自现成的歌曲,若是让她自己创作旋律那便是太难为她了。

    “只要谱曲就好啦。”森山寺未央说。

    森山寺未雅心想那有什么难的,但她刚想如过去一般随意在脑中编写一段旋律时,却没有得到反馈。这令她一时愣住了,但很快她想起来自己有以前的作品可以拿出来用。

    “那让我帮忙的话乐队成员也算我一个吧,省的我再去找其它社团。”森山寺未雅答应了,决定回头翻翻那张乐谱在哪,她记得是很小心地包装好藏了起来,那段旋律好像是来自姐妹二人小时候玩耍时发现的什么东西,因为是手写的还封了防潮的塑料膜。

    森山寺未央点点头同意了,心里有点开心自己的姐姐和以前一样喜欢音乐。

    为何会那样珍惜呢?想起这件事的森山寺未雅莫名想不起当时的心情,她无法想象出自己怀着什么感情去写下一张谱子的样子,所以那张谱子一定是参照了许多有名的歌曲而诞生的缝合曲吧,而现在的她连再次写一首缝合曲的兴趣都没有了。

    那我到底是对什么感兴趣,又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呢?这样的心情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了,森山寺未雅放弃思考这方面的问题,收拾了一番回了房间。

    而独自坐在餐桌的森山寺未央则是开始思考之前的对话是否有漏洞,虽然森山寺未雅本人没有去深究让她松了口气,但与此同时她也察觉到了对方的变化。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这是正确的吗?这些问题她得不到答案,但至少她能感受到这样下去二人的生活就不会继续出现差错,于是便开始想起了别的东西。

    首先是艾克里普提出的使用被同化的魔物构造结界,密度越高越好,森山寺未央看向半空中,仿佛那里有张计划书悬浮。但实际上这只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她自己也知道她的思维跳转的过于快了,好在她记性不错,无论跳转多少次都能记住。

    按照这个说法那么她应该也可以将被同化的魔物转化为其它状态,以达到使用其它魔法的效果。发现这件事令她大为振奋,先前她并不清楚同化魔物作为自己的武器是否是正确的,但在艾克里普的说明下她虽还不清楚自己为何无法理解魔法,但也有了成长的方向。

    尽可能地多同化魔物,构造起自己的结界,以结界为基础结构性地强大自己,随后便能更加方便地同化更多魔物。森山寺未央满意地定下这样的计划,虽然说这对现在的她而言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道路,但只要这样下去森山寺未雅能维持正常生活,那么无论多远多艰难的路她都会走下去。

    收拾完东西后,森山寺未央回到房间翻找起了自己的贝斯,在搬家时它也跟着一起过来了,虽然公寓的隔音并不支持电贝斯插电后弹奏,但仅仅是练习的话可以带着耳机。

    森山寺未央满意地认可自己的贝斯技术不算退步。

    从小到大森山寺姐妹便被老师与家长认为是聪明的孩子,这一点不仅仅表现在成绩的优异上。她们虽然爱好广泛而且耐心不足,但胜在对任何事物逻辑的理解力强,所以学习进度非常快。除去魔法的使用外,森山寺未央自认还没有在任何方面遇到过瓶颈。

    在耗费大概两个小时熟悉了手法之后森山寺未央便察觉到隔壁房间的姐姐已经睡了,她重新换上低调的便装,从阳台穿越到客厅,然后轻手轻脚地打开门离开了公寓。

    以后得想办法研究一下隐身类型的魔法,森山寺未央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像小偷。

    与之前她自己模糊不清的言辞不同,森山寺未央并非是近期才成为魔法少女的,她自从能使用魔法已经有了近一年的时间了,但由于她遇到了种种困难,所以一直都没怎么主动出击狩猎魔物,这也是她魔力储蓄与初中毕业才成为魔法少女的有乐羽生相比都非常低下的原因。

    森山寺未央无法理解魔法,无法使用魔法,空有魔力却不懂如何输出。

    唯一的突破口在于她同化的魔物若是本身会使用魔法,那她便也能学会那些魔物的魔法,她寻思这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精神魔法能让她快速侵入式了解这些魔物,了解它们的行动方式后也顺带从内部理解了那些魔法的使用方式。

    这种学习魔法的方式是收集型的,森山寺未央知道自己若是想要变得更强就得以量取胜,但获得了大量的魔物后她又需要想出一个更有效率的方法来驱使这些魔物,因为召唤魔法的消耗非常大,可以说是所有魔法中消耗最大的了。

    初始能使用的魔法消耗巨大,无法自主领悟使用起来更简单的魔法,从而难以狩猎魔物,以导致魔力总储蓄量无法上涨,无法弥补魔法的消耗,听上去像是一个死循环了。

    但现在,自从遇到了那些更为强大的同伴,她有自信自己也能做到。无论是狩猎魔物也好,还是成为强大的魔法少女也好,她绝对做得到。

    目前为止除了精神同化之外,森山寺未央所掌握的魔法只有一种“变形”,来自她向艾克里普演示时放出的那只黑色巨人。也是靠着这个魔法她能够让魔物变为卡牌的样子收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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