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老虎老实一会儿，没忍住牙齿在人鱼的鳞片上磨蹭。
这一下不疼，但是把依恩吓一跳，他不惯着，拍一下小老虎的脑袋。
拍的力道轻飘飘，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威胁，奥利奥心虚一笑，爪子踩在人鱼的身上，开始从沙发这头窜到沙发另一头，撞到沙发尾了再扭头跑回来。
奥利奥奔跑十几个来回，玩累了气喘吁吁的变回去，套上衣服和手环。
他从包里拿出手机连接到设备上，挤在人鱼旁边，抓住人鱼的一只手，“来，和我一起听歌。”
依恩看到设备上有一行显眼介绍的文字，只认识人鱼两个字，奥利奥也看到了，他踢着腿，高兴的说，“依恩快看，这个兽人的外号是人鱼歌姬。”
依恩没有听懂，猜想‘外号’后面的词意思是很好听的意思。
画面上出现成群的舞者在跳舞，接着半空中一个长发兽人缓缓降落，他戴着黑色狐狸面具，随着他降到台面上，后面数十道亮眼光柱齐齐打到他的身上，万众瞩目下，一段空灵又悠远的哼唱声渐渐传开，声音由小变大，这歌声仿佛带着轻轻地海浪扑面而来，又像是天空中出现浅蓝色的白云，一朵叠着一朵，开成一片绚烂地花。
依恩听得聚精会神，这个兽人的音色很好听，唱歌技巧很厉害，每一个曲调哼唱的恰到好处，让他有种心灵受到洗礼的感觉。
宗伦百无聊赖打个哈欠，搞不懂这种歌有什么好听的，不过眼见人鱼听歌听的眼睛都亮了，尾巴尖一下一下的摆动，人鱼果然很喜欢听歌，他打开手机在里面又下单一个播放歌曲的设备，这种设备简单容易操作，在高智商宠物最爱的玩具排名第一。
一首歌唱完，宗伦大咧咧靠坐在沙发上打了三个哈欠，再迟钝他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疑惑摸一下额头，还好，没有发热。
心里正探究刚才那首歌的催眠程度，客厅内突然响起一道高昂的哼唱。
没有起音，开头便是欢快高昂的节奏，歌声像是海浪轻快地拍打礁石，时而轻柔，时而澎湃，拨弄着人的心弦。又像是银色月光浸透在粼粼海水，每一片音符裹着美好地梦境，形成深海的漩涡，裹挟人的灵魂，到达心底深处。
人鱼在唱歌？
宗伦猛地坐直身体，奥利奥惊呆住，他赶紧按住手机打开录音。
开始时奥利奥还记得拿住手机，后来沉浸在歌声中，手机悄无声息松手掉落在沙发上。
这是一首和刚才人鱼歌姬唱的完全不同的歌曲，曲调诡谲欢快，像是误入充满紫色气泡的虚幻梦境，精神愉悦又充满疲惫，听完两人都陷入长久的安静中，迟迟不能回神。
“这是人鱼的歌声吗，我发誓，我再也不承认刚才那个兽人是人鱼歌姬了。”奥利奥从沙发上跳起来，激动抱住银发人鱼的脖子。
应该是好听的意思，依恩托住奥利奥的身体，任由他挂在自己脖子上，心内比较着宏大舞台上那人的歌唱，心说，自己唱歌还是很好听的。
宗伦长长呼出一口气，锐利硬朗的面容上神情复杂，人鱼真的会唱歌，还唱的这么好听。
他捂住胸口皱眉，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自己应该真的发热了，能量好像在颤动，轻微、不起眼，但是加快的心跳声掩饰不了。
奥利奥拉住双肩包，从里面掏出好几种零食拆开，试探着放在人鱼嘴边，“我请你吃零食。”
依恩张嘴咬住，甜的，像是棉花糖，递过来第二个时他没有再张口，看向沙发上掉落的手机，伸手拿过来，随意点击一下，一个朗读的声音响起。
老师朗读课文的声音听得奥利奥心头一颤，他不由紧张起来，怎么点到自己的作业里去了，奥利奥赶紧找到手机退出来。
见人鱼好奇摆动，奥利奥指着上面的按钮一个个介绍意思，“人鱼你要好好学，我看到别人家的猫超级炫酷会做数学题，你也要努力呀，到时候帮我写作业。”
依恩：“……”
别的没听懂，但是听懂了努力替他写作业几个字。
依恩别开视线，看到旁边块头非常大的兽人双眼微阖，似乎有要睡觉的打算，奥利奥也看到了，他拉住人鱼指指自己，又指指外面大门，想表达自己要离开的意思，然后他一愣。
真是傻了，奥利奥懊悔拍一下自己的脑袋，和人鱼说告别，能指望他帮自己替宗伦说一声吗？
他往沙发下挪挪，脚踩到地上，取出自己的日记本撕下一张纸，写一行字：宗（划掉）我走了，有保（划掉）接我。
俩字不会写，算了，知道自己的意思就好，奥利奥把纸压在零食袋子下面，背上双肩包，和人鱼招招手，“我走了，明天再来找你玩。”
银发人鱼点点头，奥利奥准备走了又拐回来，放出几包饼干，“送给你的。”
依恩收下来，只这一会儿功夫，旁边的宗伦似乎睡熟了，呼吸不像之前那样轻缓。
想着是个病人，依恩左右看看，找到不远处的外套，扒过来给病人盖上，双手碰到口袋里一个硬物件，是手机？
依恩抿紧嘴唇，两根手指把 手机从口袋里夹出来，就要拿出来时，全身后仰靠在沙发上的兽人不知什么时候呼吸重新又悄无声息起来，一只手按住依恩的手掌。
宗伦审视的看向人鱼，手重重压住那只手掌，“私自拿我的手机，不好吧？”
防范间谍中有特别重要的一块，就是如今大行其道最防不胜防的宠物作案，尤其是人鱼这样被不知名兽人训练出来的宠物，身上全是训练痕迹，和兽人打交道的经验几乎融入习性，宗伦不敢不防。
依恩没听懂说的什么，无辜看着他，握住手机的手不松开。
宗伦疑惑，“还不把你的手拿开？”
人鱼没有动弹，手往兜里伸的更深了，表达的意思很明显：想要手机。
宗伦头疼的拍拍脑袋，微乱的短发更加支棱起来，他在心里骂自己是不是傻，人鱼这是要偷手机吗，这是抢。
另一只手在小桌抽屉里摸出来一个掌上电脑，看一眼能量还有大半，能支撑大半年用，他扔过去，锐利目光瞪着他，“这个给你，赶紧的啊，给我松手。”
依恩迅速收回手，拿过这个方块设备，他摸索一阵，没有找到开关，也没有任何按钮，就在他怀疑宗伦是不是糊弄自己时，宗伦受不了的拿回来，伸手在电脑侧边晃一下。
“真受不了你，谁教的呀，只教怎么玩，不教怎么开？”宗伦又示范一遍，指着侧边的孔洞，“手掌有温度，就在这感应到热量，晃一下就开了。”
咕噜咕噜说一大堆，说的什么呀，依恩看懂了动作，但是没听懂。
不过想也不是什么好话，他冷着脸扭到一边摸索去了，不就是电脑的打开方式，记住就好了，不要把人看扁了。
几分钟后，不小心把设备关上的依恩晃晃手掌，设备纹丝不动，页面光亮暗下来，他张开手掌心在上面晃晃，还是纹丝不动。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扁扁的去拉宗伦的衣服，指指小电脑。
宗伦握住人鱼的手，刚要伸过去，一愣后发现问题，“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就算是怀斯这样带鳞的，变成兽人身上也是暖的，不影响家里各种家电使用，人鱼长了半个兽人身体，怎么能这么冰，还是生病了？
宗伦警惕注意人鱼的双手，放慢动作靠近人鱼的额头，像是银发人鱼的手，同样冰凉、没有温度，似乎不是因为刚从水里上岸的原因，人鱼坐在这里有几个小时了，对比之下显得自己额头更滚烫。
对方精神状态正常，想到这宗伦稍微放下心，这事关怀斯的工作开展，虽然嘴上嫌烦，他看在怀斯的份上也要看着点人鱼的状态。
找到电脑的设置，去掉热量感应，改为原始的指纹认证，宗伦按住人鱼的一根手指，“好了，这下你能开了，我去睡一觉，你在这玩吧。”
宗伦拿起外套，本来想在楼下卧室休息，可人鱼的坐骑还没到，想起人鱼指甲磕在地板上啪嗒啪嗒的声音，他就感觉脑袋痛，于是改个方向上二楼的卧室去休息。
这就给自己了？没有人在一旁看着，依恩大喜过望，回忆小老虎手机上的软件，磕磕绊绊用了十几分钟比划出来名字，把那个图标下载下来。
又用十几分钟，终于摸索到能朗读出声的大段文字，他一个字对应一个音学了起来。
掌上电脑右上角显示几个依恩不认识的字：宗伦，小学一年级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