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点点蠢蠢的星穹)
点餐时间。
眯眯笑大白猫点名要喝新鲜温热的浮羊奶。
星兢兢业业地记在本子上,羽毛笔在纸面滑出蝌蚪笔画。
“咪咪……浮羊奶冷了就发苦,时间长了就会变质,喵喵,辛苦你们。”
白猫蓬蓬一团地离开,心满意足。
梅花暹罗猫点了新渍梅糕,“ow……要时令原材—新春新渍的梅花做成的那种……ow……”
穹听得一愣一愣,额角冒汗,在暹罗猫很有逻辑地审视里记下了要点。
暹罗猫优雅地收回眼神,舔了舔前腿离开。
戴着龙角发箍的小黑猫直立起身,一只小小短短的爪爪软绵绵地按在星单膝跪地的膝头借力,另一只爪爪压下笔记本,青黑色的圆眼睛咕噜咕噜打量着那些文字。
星确信从这家伙圆乎乎的小脸上看到了对自己鬼画符的嫌弃。
好在蛋黄猫猫没有为难她,点了最普通的汉堡和苏乐达汽水。
“喵。笔,给我。喵。”
小黑猫两者爪爪抱住羽毛笔,一撇一捺有棱有角地写下注意事项:请在餐盘上放置几片可食用枫叶,多谢。
好吧,即使变成猫写的字也真么好看吗……蛋黄糯米团,你这家伙……
“一杯咖啡和一块披萨。咖啡不加糖不加奶,谢谢。”
“一份橡木蛋糕卷,谢谢啦~”
“一份蔬菜沙拉。”
喵喵喵喵喵…
喵喵喵喵喵喵…
事实证明,猫主子是天老爷、天老奶。要让他们帮忙赚钱,那就要拿出做小伏低的态度。
望着各自手里长长的备注单,星核精们苦笑不得。
相比较之下,狐狸们就看起来比较和蔼可亲了。
犬科还是不一样的,星和穹耳语,他们要求应该没有那么高……
话音未落,一只雪白的狐狸团子弹跳力惊人,稳稳落在星的灰毛头顶。
她动动泛着青的耳尖,说话快得像开了二倍速,“鸳鸯火锅一份,多放辣!”
椒丘粉毛狐狸笑眯眯,貘泽围着黑色兜帽点点头。
星默默咽下之前那句话,从头顶摘下白狐小青团,含泪重复:“一份加麻加辣鸳鸯锅。”
……
怎么办?怎么办?
星核精对比收款单和点餐单。
“要不随便给点猫粮狗粮算了。”穹跟星小声筹谋,“别忘了我们现在的人设可是黑心资本家。”
星摸摸下巴,表示赞同,“横竖明天大黑塔制作的解药能到……饿不着他们。”
星核精们的嘴角已然咧开狼狈为奸的笑容,坐拥美好星琼的人生正在朝他们挥手。
星&穹:你好你好,好巧,你也是黑心资本家。
(v^_^)vv(^_^ v )
“——等一下。”蓝色小鸟朗声啾道,“诸位,请允许我为大家的权益做个保障。”
小鸟豆豆大的眼睛满含悲悯,比豆豆眼还大的泪珠从两腮滚落,“三重面相的灵魂啊……”
星&穹:那果然是眼药水吧……等等……他在唧唧啾啾说什么东东??
(-?-(-?-; t(O_o)(o_0)a
“……请你用热铁烙他们的舌和手心,使他们不能编造谎话,立定假誓。”
俩人正呲着大牙乐,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捏住小鸟的喙。
同谐的力量即刻生效,俩人恍恍惚惚间彻底沦为主子们的奴隶。
“啾啾。不要忘记知更鸟的莓果冰淇凌。”小鸟很得意地晃晃脑袋。
“万维克!!!你回来!!!”
小鸟可不管,小鸟一心为了大家的权益,小鸟有什么错呢?
于是小鸟雄赳赳气昂昂地飞走了,留下星核精做牛做马做猫饭。
店铺里,姬子猫猫放下咖啡,发表重要讲话,“喵,喵—喵。”
意思是:门里门外、忙来忙去的两个,是我们列车组的开拓者—星和穹。
她环视一圈。
“喵。”猫猫们点头。
“嘤。”狐狐们点头。
“啾。”小鸟们点头。
“呼噜噜……嗷!”奇美拉们点头。
姬子很满意,继续。
“喵,”她伸出雪白的爪爪指了指门口卖力扛着红土块健步如飞的两只,挺起胸脯,流光溢彩的蝴蝶结在她颈后熠熠闪光,“喵!”
意思是:他俩,能当驴使!
猫猫们高竖尾巴尖。
狐狸们轻摇尾巴毛。
小鸟们放开歌喉。
奇美拉们舞动翅膀。
意思是:掌声雷动。
店铺外,大地兽低头吃饭,鼻息扬起红土尘埃,全落在星核精脸上。星核精背靠大地兽的腿,随意掸掸屁股后的红土灰,卷吧卷吧从衣兜里掏出两把糠咽菜,就着馒头啃起来。
星把脑袋安置在穹的肩膀上,穹腾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
天气晴朗,玻璃澄澈,温度适宜。
兄友妹恭?
实则不然。
星试图用坚硬的脑门顶开穹的脸颊,手里紧攥着买食物剩下的最后一袋星琼。
穹拼命用手想扯开星,另一只手勾着星琼袋子,隐隐发紫。
“撒手。”
“你撒手。”
“——撕啦”
装星琼的袋子在争夺中阵亡,星和穹各执半块布,星琼“哗啦啦”落地。
大地兽弯下长长的脖子,好奇地用吻部碰碰这些闪闪发光的小东西。
气味不赖。
于是它张嘴,舌头一卷,满地星琼不见踪影。
“不——”星核精们瞪大鼻孔,伸出尔康手,喊得像可云一样撕心裂肺,双双脱力,躺倒在茸茸草地上,霎时惊起漫天草屑。
日光凌凌,草屑借了几分亮,挥洒青涩的绿意。
星垂头丧气,随手扔掉手里的半块布,不想无心插柳,布恰巧落在穹的脸上。
她胳膊半支身子,见穹满头雾水地被缠绕布条里,无可抑制的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
如同点燃烟花引线的第一簇小火苗,剑拔弩张的氛围冰消雪融,取而代之的是少年人猖狂快意的大笑。
“砰。”
“砰砰。”
剧烈运动后平静的心跳声响在一处。
星侧过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仰躺在草地上的穹。她借牙齿咬脱皮手套,柔软的指腹在穹的脸上游走。
纤长薄软的皮手套叼在齿间轻轻摇晃,温热的指尖带着微微的湿意,拨动穹的睫毛,要他睁眼。
穹无可奈何地顺了星的意,金色的眼睛流露不解,面上热出的红慢慢扩散。
皮质手套摇摇晃晃,使穹的目光不能聚焦。他拿走手套,紧紧握在手里。
“你的眉毛,”星顺势开口,轻笑,“更粗一些。”
“你的眼睛,”指尖蹭过眼角,轻轻按揉,星还是笑,“更狭长一些。”
痒意从面皮呈放射状迅速席卷全身,穹忍无可忍,捉住星作乱的手扔开。
星无所谓地耸耸肩,双臂抱头伸了个懒腰,叹道,“好一个俊眼修眉,神采风扬。”
微风扬起星外套上的黄色飘带,穹狠狠抓住,用力一扯——
星没设防,被拉得歪向地面。这个姿势费腰,她只好用手掌撑在穹耳后的草地缓解压力。
手指头缠绕着带子,穹微抬起头,让两人的呼吸喷洒在一处。他眯起双眼,问道:“你什么意思。”
星用拇指蹭过他的耳垂,满意地看到那儿泛起红晕,慢条斯理地咬文嚼字,“我的意思是,大家都说我更像姐姐,不是么弟、弟?”
冰消雪融也不是这么一个氛围。现在倒像是过度蒸发过后的水蒸气,潮湿高热。
穹很咬牙切齿了,“你也这样对他们……”
“嗯?他们什么?”星望进他的眼睛,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穹偏过头,不肯接招。
“我才两岁呢,你说我能干什么?”
星不再忍耐,哈哈笑出声,眼角泛起泪花。她“咕噜”爬起身,优雅得体地行了一个绅士礼,冲穹挑眉道:“知更鸟小姐在唱歌呢,真好听。你要和我一起跳舞么?”
穹不甘示弱,也站起来,接受了邀请。
星下意识要跳男舞步,被穹强硬地抢占先机。星几乎被这孩子气的举动再次逗笑。
所差无几的身高让舞姿更加省力悠扬。
“你可别告诉我,”星在旋转中乐道,“你在你的世界里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
穹沉默不语。
星奇道:“真的假的?和谁?”
穹单手勾住星的腰,欺身压上,闷闷出声道,“我也才两岁,你把我想成什么?”
“好吧,舞蹈暂停。”
星也搂住穹,合力完成一个松松垮垮的拥抱。
“这个壁/咚的姿势不错。”她温声评价,声音里憋着一口气,“如果不是把我咚在大地兽的腿上,就更好了。”
“……别笑了。”
“哈哈哈……”
“别笑了,星姐。”这是求人了。
“……”
黑塔们能回来的话,就预示离穹离开的日子更近一天。
穹:“喂,你是舍不得我吗?”
星笑着擦去眼泪,没听见这句随风而逝的疑问,“算了,还是你当老哥吧……我忍不住哈哈哈……”
穹随她去了,只是在笑声里偷偷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