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负责你案子的律师龙律。龙律，这是你的当事人，王章。”
王章回头，来人乌黑的长发盘起，不施粉黛的面容精致而美丽：“很高兴认识你，王女士。”
王女士……
“龙封！”
车律：“你们认识？”
“……”
龙封，刘歌跟第一任丈夫生的另一个女儿——王章同母异父的妹妹。
两人十年前见过一面。
“看镜头，对。关于你故意损毁他人财物的违法行为我已经用视频记录了下来。”龙封。
方经理扔掉手里的石子，指着龙封那张常年没有表情的脸：“谁啊你？给我删掉！”
“我是王女士的代理律师。”
“律师……律师了不起，删掉，否则我告你侵犯我的隐私权！”
“你长得就很隐私，为什么不权限掉呢？”
“……什么？”方经理。
“你为什么要砸我的当事人的车子？是有人指使你，还是你自己想这么干？如果是别人指使，你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被别人操控？如果是你自愿的，你是为了讨你的老板的欢心，还是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你需要通过违法的行为获得另一个人的肯定吗？你想通过这种方式索取利益吗？这样使你感到痛快吗？你认为你的行为是有价值的吗？你认为自己可以索取到利益吗？”
“没人指使我，我也不讨好任何人，我就是看不惯她……也看不惯你！”
“你看不惯我的当事人，为什么不跟她挑明？而选择在这样的一个清晨偷偷的，鬼鬼祟祟的去划她的车子。你表达愤怒的方式这么隐晦，报复也害怕被揭穿。你是否觉得自己胆怯、阴暗又可悲？”
“——别逼我打女人。”
“我的哪一句话击中了你？以至于你不想跟我交流，而要跟我动手。你判断我的力量一定小于你，因为人很少对力量明显超过自己可能使自己受伤的人说这样的话。就像你只敢在没有人的时候划这辆车一样，你只敢威胁力量弱于你的人，你真是一个懦弱的人。”
方经理冲过来，王章正好从外面回来，她揪住方经理的领子制止他的暴力，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拍到了他划你的车。他要打我。”
王章看向方经理，方经理指着她们：“胡说八道，你们合谋陷害我！好，我不跟你们废话了，我要报警。你们别跑，这边信号不好，我去那边报警！你们站着别动。”
“……”
“……”他没报警。
早餐店，王章点了两屉小笼包，两碗鸡蛋汤。
“我不饿。”
“那就少吃点。”
“……”
安静吃饭。
吃完早餐，二人相顾无言。
王章：“我一会儿还有工作……”
“几点？”
“嗯？——八点。”
“通勤多久？”
“……四十分钟。”
“那就是还有五十分钟的时间。”
“……”
“……”
龙封：“去你家吧。”
王章带龙封过去：“家里比较小。”
“这么小还跟别人一起住？”
“王昇，你可能不知道，他是爸爸的另一个孩子。”
“张瑾夺。”
“……你怎么知道？”
“葬礼上见过。”
“……什么葬礼？”
龙封：“你爸爸的葬礼。除了不被通知的你，通知了不来的王法，大家都在。”
“……”
龙封也去了？
王章没有追问。
“……他在隔壁，东西有的放这了。最近比较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无所谓。”
“……”
剩下的时间大多在沉默中度过，临走，龙封：“有钱了就换个宽敞点的地方。”
“有钱，一定。”
宋敬欢房间里堆了一堆的刮刮卡跟彩票。
明明跟她见面了，怎么还是不中奖，难道之前只是巧合？但他刚跟王章见面，就有了王法的消息。
钱还是不够……
夜晚，街道。骑电车跑单的王章跟蹬共享单车的张瑾夺相遇，张瑾夺今天很高兴，他说他遇到了一位老朋友，他们一起聊天还吃了饭。
骑行中一只孔明灯从天而降。王章停车，张瑾夺跟着停下来：“干什么？”
“吹到路中央太危险了。”王章把孔明灯捡起来准备把它塞到垃圾桶，到垃圾桶口的时候又停下来，“你说这个能重复利用吗？”
“没烂的话用蜡烛说不定可以。”
“我还真有一包蜡烛。”中午跑腿，有家人让她帮他们扔垃圾，垃圾中有未燃烧的生日蜡烛，王章捡到了，“来的时候有条河，你还记得吗？咱回去河上试试。那边没有人。”
“有火吗你？”张瑾夺不想去。
“便利店买个火机。”
“说不定人都许过愿了，你这样对人家的愿望礼貌吗？”张瑾夺。
“飞起来又落地他的愿望就已经完成了，用这个许愿发财，不正是飞来横财吗？”王章。
“——走。”张瑾夺。
河边铺展开孔明灯，一颗晶莹的小球从孔明灯里掉出来，经绳子缠绕挂悬在空中，璀璨夺目。
“好大的水晶锤子。”王章。
“……好像是戒指。”张瑾夺。
“这么丑……那就不能放了，要把它还回去。”
“还给谁？”
“交给警察吧。”
“你别给警察叔叔添乱了，真不了。宝石我可是行家，什么货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得有四十克拉，要是真的，得几千万上亿，我们就发了。”
张瑾夺打开手机灯光，转动了一圈戒指，戒指的内壁刻着G开头的英文。直到把最后一根蜡烛点燃，孔明灯越来越饱满，灯壁锈金，灿烂美丽非常。
“……”
张瑾夺关闭手机屏幕，嗓子有些喑哑：
“……如果这枚戒指是真的……你会怎么办？”
“还回去。”
“——开玩笑，一个亿！”
王章被他突然加大的音量吓一跳：“要真像你说的是上亿的东西，那我们一定会被抓起来。早晚都得还。”
“就算抓起来是什么罪名，白手起家也不能一点违法行为没有，拿着这钱钱生钱，到时候再把戒指赎回来。”
“你这都跟谁学的？”王章，“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拿。”
“……开个玩笑，肯定是假的。明天再还吧，今天这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