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对面的花坛前，宋敬欢与高义并肩而立，“这就是那位充满人性的光辉，纯洁、美好、温暖、温柔，无论遭受到什么样的对待，都会微笑面对，坚强、可爱的女生？”
“……”
“——是我的眼睛有问题，还是你的眼睛有问题？”
高义拿着摄像机超远距离巩固他与王章的缘分时，知晓了王章跟张瑾夺的计划，也发现孙尚武实际没有走。
他把孙尚武还在市区的短信发给了龙封，让龙封知会肖音。
“她连犯罪嫌疑人都担心。”高义。
“——那犯罪嫌疑人就是她打的！”
——
“高不公怎么会给你发这样的信息？”王章接过龙封的手机，“而且他好像不知道你存了他的号码。”上面说不要管他是谁。
“很早以前就存了。”
王章想见高不公，打他的电话，第一次打通了，后来每次都是长长的嘟音。
“今天休息，怎么还没去上班？”张瑾夺拖拖拉拉地从房间出来，见王章正在做蛋糕问。
王章的工作是轮休，休息日一般在周末以外的时间。
“离职了。”
“……又离职了，为什么？”
“合同到期了，没有续。”王章把做好的蛋糕抱起来，提起精心包装烤制的蛋糕脚步轻快地出门，张瑾夺：“……她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龙封看一眼王章离开的背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张瑾夺站在镜子前抓抓头发整整衣领，一番打理后，学王章的走路姿势加上自创的摆手动作跳着出门。
手中的水平白滋生一股油味，龙封把杯子放回台面：“……”
王章带着现做的星球蛋糕来到hope ho说出来意，戴着贝雷帽的师傅出来，夸赞王章非常厉害，hope ho感谢王章对他们店里的甜品的认可，“但我们这里并没有专门的研究蛋糕的师傅，所有的甜点都是预约厂方独家定制的。”
“……”
“……”
“……预制的？”
“是预约厂方独家定制的哦，需要我帮您点单吗？”服务员微笑。
从餐厅出来，王章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她看了一眼蛋糕盒，一手拆开蛋糕，拿到腿上，接着用带来的勺子挖着吃。
张瑾夺的电话打来。
“……什么事？”
“江湖救急，姐……”
他一叫姐准没好事，王章挂断，张瑾夺回拨进来：“求你了，我这出大事了，你快过来。”
“……”
挂，拨。
“……别挂，是大事……用一个月家务换，这个月你的家务我包了。”
王章把蛋糕打包收拾起来，到他说的餐厅里，张瑾夺远远就挥手示意：“呐，这就是我女朋友。”
“……”王章从转门里转了一圈往外走，张瑾夺跑过来拖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道：“快过来，我可不想进监狱。”
“……你做了什么需要进监狱的事？”
“我什么也没做。快跟我过来解释清楚。”
“……”
张瑾夺约了一位照片成熟性感的美女客户，拿着花早早等待，来的却是个目测两百来斤的大哥。大哥一见花跟张瑾夺就提着膀子要打他，说张瑾夺勾引他还在上中学的妹妹，要把他抓起来。张瑾夺与他对峙后发现他等的美女客户是个拿网图骗他用假身份咨询的中学生，中学生开始只是戏弄张瑾夺，后来昏了头，以为遇到真爱非要过来，现在大哥把妹妹锁在家里找上门。
更戏剧化的是来的大哥也是张瑾夺的客户，甚至妹妹都是看到哥哥聊，才去张瑾夺的店铺聊天的。
张瑾夺当初反串女生从大哥手里哄走七千的事情暴露，妹妹给张瑾夺打来视频一边砸锁一边说要跟他私奔，大哥揪着他，非要把他送到派出所。情急之下，张瑾夺只好说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他说他对妹妹说的话，只是出于对情感受害者的关心。又对大哥说，要他七千的是上一个工作人员，该名工作人员是名女性但已离职了。
用王章浇灭妹妹的幻想，张瑾夺赔大哥兄妹两人的一万块钱事情才平息。
“好好跟你女朋友过日子，别让我再看见你！”大哥走到门口指着王章说，左彻瑜从门口进来，看到张瑾夺倚在王章身上，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王章挑眉。
“我再也不撒谎了。”张瑾夺攥着余额寥寥的手机悲痛道。
从街上回来，张瑾夺重重地坐在沙发上，王章双目无神地望着她的蛋糕盒。龙封在阳台浇花，张瑾夺拍桌而起，茶杯滚落，王章人还在沙发，姿势也没有变，只是用足尖接住杯底轻轻向上，茶杯便平稳地落回桌上。
张瑾夺立志要拉更多的客人，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找出之前剪辑的视频问王章这个宣传视频怎么样。
“不怎么样，事情都还没解决。”王章。
孙尚武住院后，他的家人找到王章要求赔偿，并在他们居住的墙面贴污言秽语大字报，龙封出马外加王章武力制裁才把他们赶走。之后他们把怨气撒在了肖音和肖音的父母身上，他们说是肖音勾引了他们的儿子，他们的儿子才会走极端，落到受伤住院的下场，要求肖音赔偿他们的医疗费与损失。
肖音被折磨得精疲力尽，现男友也分手了。眼下孙尚武马上就要出院，还不知以后会如何。
“我看那姓孙的一家都欺软怕硬，把他们爆出去，说不定肖音反而安全呢。”
“你这是侵犯别人的隐私权，我也不同意出镜。”王章。
“放心，除了肖音，你跟姓孙的都打码了。”
“你为什么不把肖音也打码？”
“你就是平时不太注意自己，不经常照镜子，没搞明白一个事实。你的脸打码——扩大视频传播范围，肖音的脸不打码——扩大视频传播范围……干嘛踢我？”
“你那不是视频。”龙封。
“那是什么？”张瑾夺搓着疼痛的小腿，龙封：“教唆、故意伤害、欺诈、非法侵入住宅的犯罪证据……看来我要做好一个人承担房租的准备了。”
“你别危言耸听。”
“男子中奖五十八天后兑奖五百万，持喇叭到前女友小区楼下大声呼喊我不爱你。昨日，孙某武先生在XX小区单元楼下持喇叭连续对女友肖某持续呼喊划清界限的不爱宣言，讲述自己一路以来对女友……”
“……”
“……”
空气冷凝。
“你对他生气了！”张瑾夺质问王章。
“把他送上救护车时，孙尚武的最后一句话是说下次要杀了肖音。我没忍住。”
“……如果我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多好。”张瑾夺。
“……”
手机弹窗提醒，张瑾夺仔细一看竟是他店铺被举报查封的消息：“——！”
“你不愿意，灾难就不会停止。”张瑾夺脑海中忽然浮现高义的这句话。
“你信邪吗？”他问王章。
“……不信。”王章，“怎么了？”
“你都邪门到这个地步了还不信。那我也不信。”
扑通一声，张瑾夺双膝跪在金色的垫子上，虔诚地磕头。
庙宇去过后，张瑾夺又去了教堂和道观，所有能去的地方，能拜的神，张瑾夺都去了一遍拜了一遍：“这下应该没问题了。”
从道观出去，张瑾夺碰到了高义。
——
王章单手控球，躲避障碍的技能已经炉火纯青。
五万八今日解冻，王章在小区楼下买了个西瓜带上去。
刚把西瓜放入水中，张瑾夺喘着粗气呼哧地打开门，大步跨到沙发旁倒了下去：“渴死了，有没有水，给我来一杯。”
王章顺手给他拿一杯：“怎么这么多汗？”
“大热天的清运垃圾，又臭又热。早知道就不当志愿者了，一天就一百块钱。”一杯水不解渴，张瑾夺喝完从沙发上爬起来又去倒，“明天早上还有体检，烦死了～”
“为什么体检？”
“下星期有特色茶点会，统一要求的。还有西瓜……我打开了。”
“彻底冰镇才好吃。”
“等不了了，剩下的冰冻好了。”张瑾夺切开之后三下五除二吃掉一牙，又一手拿一牙把右手的递给王章：“挺甜的——你的钱解冻了？”
王章笑：“刚查过，解了。”张瑾夺问她有没有取出来，“为什么要取出来？”王章。
“不取出来不怕下次还冻结？”
“不会无缘无故的。”
“难道真的那么准吗？”张瑾夺。
“什么那么准？”王章。
“那十万块钱我分给工人了。”张瑾夺。
“——你哪儿来的钱？”
“这你不要管，反正也不是我的。你就当我是得到了一笔捐助。”张瑾夺。
“……”
“不知道我的钱什么能解冻。”张瑾夺，“你找王法找得怎么样了？上次说去他们公司，去了吗？”
“他在公司用得是假学历跟假身份，他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公司没报警抓他？”
“他给公司赚钱了，说希望他还回来。”
王章接到一个送新婚夫妻去机场的代驾单，丈夫要出国，妻子不会开车。到达地点的时候，王章正巧见孙尚武提着行李箱春风得意地走进机场。
“……”
王章一时有些不明白这到底是好的结局还是不好的结局，他没有脱离苦境就会永远怨恨肖音纠缠肖音伤害肖音，而现在恶人没有恶报，但好人也没有损失，没有受伤害。
王章产生一种微妙的感觉。
找到客户停车点，客户也刚好过来，确认过信息后，王章坐到驾驶位开车送她回去。
午日阳光温暖和煦，送完客户的王章擦了擦额头的汗，打开买的盒饭坐在树下吃，蝉在树上发出嘶鸣，微风轻拂。
遥远的海边，海面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动着粼粼的光。戴着金丝眼镜的于班从外面走来问坐在办公桌前的王法进行到哪一步了。
王法手指敲击桌面：
“事情在有序进行中。”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告诉我，我会帮你转告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