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章回到庄园准备跟张瑾夺道别,张娜听说王章回来着急地赶过来,问王章知不知道张瑾夺去了哪里。

    王章问发生了什么事。

    暴雨那天张娜迟迟没有回去,张瑾夺担心她,老太太说她平时也不忙,现在天气这么恶劣反而要跑出去。张瑾夺让她住口,她问张瑾夺什么态度。张瑾夺早就受不了了,指责老太太对张娜的刁难。

    应展听到他们争吵下楼,斥责张瑾夺。他不出现还好,一出现张瑾夺更气了,张瑾夺问应展跟老太太这么多年张娜到底哪一点对不起这个家,当初他们最困难的时候明明是张娜撑起这个家的。

    “她的那点小恩小惠,这么多年我们应家早就还清了。你现在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们两个扫地出门?应展想娶什么样女人没有,这么多年她连一张结婚证都没混到,如果不是她俯首帖耳乖巧得像条狗,我早就把她赶出去了!”

    “妈——”应展也觉得这话过分了,提醒老太太注意分寸。

    “什么?”张瑾夺气疯了,应展把老太太拉到后面:“你们都回各自的屋里冷静冷静。”

    “你们没有结婚?”

    “办过酒席,但没领结婚证。”老太太,“你以为豪门这么容易进。”

    “我去你的豪门!”张瑾夺一拳砸在应展脸上,跟应展打了一架后冒雨离开。

    王章:“……”

    “——他是暴雨天出去的……”张娜担心,“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先给他打个电话。”

    “对,对对对,你快给他打电话……我们的电话他不接。”

    手机响了三声,张瑾夺接通,张娜欣喜。

    王章问张瑾夺在哪,张瑾夺闷闷地:“你回去了?”

    “嗯。”

    “……你身边有别人吗?”张娜赶紧摇头,王章:“你身边有别人吗?”

    “没有。这里风景很好。”张瑾夺。

    “我去过吗?”王章。

    “我没有走过你走的路,不知道你有没有来过。”张瑾夺一难受就像个诗人。

    “……我要走了。”王章。

    “——去哪儿?”

    “回老家。”

    张瑾夺那边沉默许久:“……告诉我妈,不要担心我。”

    “你在哪儿呀?孩子。”王章不说正题,张娜焦急地询问。

    “……”张瑾夺挂了电话。

    张娜用王章的手机再拨回去,结果号码已经被拉黑了。

    王章来时就带了一个背包,走的时候也轻松。

    “你真的要走了……小瑾还没有找到……”

    “找到他我会告诉你。”

    张娜:“……让他回来吧。我会把实话都告诉他。”

    王章微信给张瑾夺发了消息告诉他自己已经离开应家的庄园了,“我在车马桥。”张瑾夺秒回。

    “走之前看看我。”

    王章看到消息笑出声。

    “你还带着鱼竿。”张瑾夺等王章半天,一肚子牢骚没处发,见她拿着鱼竿慢悠悠地过来无语。

    “搜地址的时候发现能钓鱼,租的。”

    “……你来这干什么的?”

    “跟你道别的。”

    他看她纯是为了钓鱼的。

    “……我妈怎么样?”

    “她很担心你。”王章把竿子甩下去。

    “……她是不是很难过?”

    王章想了想:“对你安全的担心大于难过。”

    “……”

    “我真是无能,让她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下。我真没想到,应展那个混蛋跟那个老太婆这么过分!他们究竟把我妈当成什么了?”张瑾夺情绪激动,“如果我告诉你一件事,你绝对也会跟我一样,你一定不会相信,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居然都……说出来我都为我妈不值,他们竟然……竟然……”

    “没有领证。”

    “……你也听说了……”

    太阳下的两人影子越来越短。

    “我知道他们在害怕什么,可是根本没有必要。”张瑾夺,“那家人把自己的财产保护得很好,所有的房产都是老太婆的名字,应展虽然有书法家的虚名,可也挣不到钱,本来我也不图他们的财产……有没有结婚证,我妈都不会获得实际的利益,至于以后老了,她还有我,我可以给她养老。我就是觉得一口气咽不下去,我不明白我妈为什么那么喜欢那个男人,那个虚得要死的男人到底哪点好,为什么她不能离开他们。如果那个男人也喜欢我妈对我妈好也就算了,偏偏……我真希望她看透那个男人。”

    “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太善良,太为别人着想了。我真希望她能多为自己考虑。”

    “如果她像你想的一样,如果她是个聪明的商人,手头也宽裕,你会做什么?”

    “我会继续闯事业,跟你一起发财。”

    “……”王章笑容停滞,“你还是自己去发财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么长时间你还没发现我的发财能力吗?”

    “没有的东西你让我怎么发现?”

    “你觉不觉得你现在说这些对我来说很残忍?”

    “你不妨更相信她一点。”王章拉起一条钓起的小鱼又放生,“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

    “……”

    “……前几天,王法给我打电话了。”张瑾夺把电话的内容告诉王章,“过段日子,我把从他手里拿到的书都给你邮过去。”

    ——

    “王章回来了。”

    “二婶。”

    “这不是王章吗?外面怎么样?”

    “三伯。”

    老家的邻居现在是那位部队爷爷的儿子,他让王章中午别做饭了,到他家吃,王章在路上吃过了,谢绝了他的邀请。

    老房子又空又大,王章把遗像擦干净,屋里扫除一遍已是下午。王章在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用品,如今的老家跟小时候不一样,村里和镇上都有大超市,交通也很方便。

    王章简单煮了白丸子,炒了一盘她小时候常常吃的辣椒炒蛋,就着馒头,想起多年前跟爷爷奶奶在一起的日子。

    ……人总是要离开的。

    王章快速把饭菜吃干净,白丸子的汤也喝完,将厨房的餐具清洗。

    外面满天星斗,王章把灯打开,到院子里除草。

    不多久就把草都薅干净了,王章又把它们堆到一起。

    院子干净了,王章的心也跟着宽敞。

    王章打算明天去街上看看,买点种子种点花木果蔬。

    在街上买下两棵桃树,小青菜、黄瓜、萝卜等七种蔬菜的种子,还有一盆风铃草,一盆月季。

    下午王章拿着农具松土,傍晚才把蔬菜跟花木种上。

    王章把锄头、铁锹、竹耙归置好,做饭吃完洗了个澡,又拿起之前在房梁上发现的藏宝图。

    房梁跟家里他们上次已经翻了一遍,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

    王章想吃完饭去找村里的涂半仙,她还没去,清早涂半仙踱着步子到她这儿来了。

    “啧……啧啧啧……你不能这个地方种桃树。”

    “桃树不是灵树吗?”王章敞着大门,正在厨房做饭。

    “北方玄武,代表着家庭稳定,种在这里要家宅不宁了,你可以种在别的方位,或者屋后。”

    涂半仙走到桃树边:“我给你拔掉重新种上了?”

    “好。”

    涂半仙给她拔掉,王章拔掉另一棵。按照涂半仙说的位置重新种植。

    重新种上涂半仙满意地叉腰:“这就对了。”

    “几年不见,感觉又长高了。”涂半仙。

    “我正想去找你呢。”

    “找我?”

    “你为什么说我会影响我爸妈的运命?”

    “……谁告诉你的,谁挑拨咱们的叔侄女关系?”所谓叔侄女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社会称谓。

    “张娜阿姨说的。”

    “她胡说……”

    “她说我妈因此与你绝交了。”

    “……这件事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你知道的,我经常胡说八道,也就你会相信……要不然我给你栽回来?”

    “最近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我想多了解一点。”

    “……你要真想弄明白,可以去高寨找一个叫高义的。或者能告诉你你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