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尚未发出,便被鬼面蛾的音波遏制。
鬼面蛾躲在野蜂中,随着蜂群马上要飞到众人头顶。
裴砚临顾不得内力阻塞,强忍体内乱流,继续挥舞手中长刀,刀锋越来越密,迅速在身前打出一面无形刀墙,向上方斩去。
刃墙与蜂群相撞,数不清的野蜂被杀死掉落,又有后围的野蜂补上,僵持片刻,蜂群的冲击速度被刀锋砍断,慢了下来。
紧接着裴砚临打出第二道刃墙,继续蚕食蜂群。
第三道,第四道,,,,
在打出第五道后终究被内力反噬,口中鲜血溢流不止,他用长刀撑地,才勉强未倒地。
上方蜂群数量不到三成,鬼面蛾在其中若隐若现,随着刀墙消失,又向众人袭来。
首当其冲便是站在最前方的裴砚临。
鳞粉从天而降,众人立即向后撤退往山林跑去,魏青冥看裴砚临一动不动站在前面,暗道不好,怕是内力相冲了。
他和丁右上前拖拽后撤,速度却远比蜂群慢上许多,他们三个,一个内力尽失,一个内伤严重,一个内力滞涩,根本来不及撤退。
尸牙看着三人境况,开怀大笑,‘哈哈哈......终究是我赢了,’脸色一转,狰狞道,‘小可爱们,杀光他们,一个不留!为死去的宠儿们报仇!’
蜂群已至头顶,鳞粉飘落眼前,在月光照射下银光闪耀,像雾像云,若不是落地处草木枯萎,沾染即死,倒会被这番美景骗去,按耐不住触碰。
三人极速后退十几步,若再逃脱不得,都会沾上鳞粉。
丁右挡在裴砚临身前,‘王妃带王爷快走,我挡不住多久!’说完大喝一声,全身内力涌动,压制音波带来的窜流。
向眼前蜂群全力一击,只是丁右内力与裴砚临相比,相差太多,只挥出几道剑光,将蜂群劈开成几团,很快又重新聚拢。
丁右一击后,内力枯竭,只能使用剑招,物理攻击近身的野蜂,徒劳挣扎。
眼看那鳞粉就要粘身!
魏青冥本能般向蜂群甩出数根银针,只见那银针竟浑身寒霜覆盖,快如闪电,将丁右面前的野蜂钉死,刹那间冻僵摔裂!
惊讶的看着自己左手,舒张间寒流在经脉中运转,他久违感受到内力,虽然轻微,但死掉的野蜂尸体告诉他,这是事实!
虽不知晓是何原因,但觉功力恢复有望,心中大喜,只要有内力加持,哪怕仅有一成,他便可以将银针悉数打出,使出万流寒针决!
丁右情况紧急,容不得他细想,从左袖中取出暗器,左手一震,银针尽数飞散,飘在半空,两手运功,操纵牵引无数银针随内力流动,从远处看如同小溪揉弄于两掌间,最后轻轻打出,魏青冥轻吐一声‘去’。
原本温柔如水的针流,寒霜覆盖,在半空激烈抖动,两掌推出的瞬间,迸发而出,咻咻咻咻,如同冰雹一般,向蜂群刺去!
针流与蜂群在空中相撞,密集的野蜂一下子被银针钉住,停滞不前,一波接一波的野蜂纷纷掉落,碎裂在地。
躲在其中的鬼面蛾,无所遁形,同样被银针锁定刺中,在挣扎中死去!
尸牙难以置信的摇头,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此人到底是谁 ,为何我的毒宠接二连三的被他害死,难道百毒不侵?功法天生克我!’
她咬牙切齿地瞪向魏青冥,随即不甘心地向山道撤退。
魏青冥见尸牙要逃,回头喊道,‘大当家,立功的机会到了,速速将二人抓住,别让他们逃了!’
大当家将追花扔给二当家看守,‘王妃放心,刚刚我们已将追花抓住,本想以此人性命要挟,还是王妃武功厉害,更快一步!我这就将那妖女捉回来!’
魏青冥点点头,走向鬼面蛾冻僵的尸体,用布裹起来收进袖中。
裴砚临看着向他走来的恩公,从这一刻起,他知道真正的恩公又回来了,那个令他崇拜敬仰的战神回来了!
自从内力尽失,魏青冥时不时失神发呆,虽然做出选择后从未长吁短叹,但脾气越发脆弱敏感,一切他看在眼底,却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只能等他自己走出阴霾。
这番因祸得福,真心为他开怀,但更多的是担忧。
扶着魏青冥递过来的左手站起,又将其左手上下翻看,见原本冻住的地方已经无碍,就连被银蛛咬伤流脓的伤口,也开始结痂,‘王妃感觉如何?身体可还好?两个毒虫那般厉害,也不知对你有无损害!’
魏青冥将左手抽回,‘暂时没感到异常,内力倒是恢复些许,我也不知为何,回京后我去问问圣医。’
裴砚临有些失望的捻捻手指,随即闷咳几声,虚弱无力搭在魏青冥肩上,‘那就好,那就好,王妃我内伤严重,有些脱力,站不住,你能否扶我去寨里躺会儿!’
魏青冥不顾裴砚临幽怨的眼神,将他胳膊拎起来,对后面三当家道,‘喊几个人将王爷抬回屋内休息!’
魏青冥泡在浴桶里,长舒一口气,仿佛今晚大战的疲倦全被扫除,他看向自己的左手,再次运转内力,原本干涸的丹田,有了一个小水滴。
自己原本因中毒受损的经脉,在圣医医治下勉强恢复五成,维持生命,但再吸收两个毒物后,他能感受到受损经脉不但恢复□□成,更因此拓宽三分!
这样说来自己的武功,不仅有望恢复,勤加修炼的话,说不定能更胜从前!
十几年的压抑阻塞,终于在这一刻得到释放,魏青冥用热毛巾盖脸上,仰头漂浮在热水上,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王妃,我可以进来吗?追花二人已被关进地牢,我想和你商量下如何问话!’
魏青冥的声音闷在毛巾下,不想被人扰了兴致,‘明天再问吧,今晚我想先休息!’
裴砚临听他声音含糊不清,有些担心,正要开门,刚打开个缝隙,就见一根银针向他面门飞来,立刻侧身躲开,关上门,‘好了好了,那明天再商量!我走了!’
心中难免郁闷,恢复功力后的恩公,真是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要谋杀亲夫!以后豆腐都吃不到了,可悲可叹啊!
次日,休整好的二人来到地牢。
魏青冥银针扎向尸牙几处要穴,对方立即浑身抖如糠筛,痛疼难忍,呻吟出声!
看向追花,‘说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追花见尸牙受刑,额头青筋蹦起,拽得铁链哐哐直响,‘你先放过她!有什么招数冲我来!不然我不会透露半个字!’
魏青冥又拿出几根针,刺向尸牙,‘你没有讲条件的余地!’
尸牙痛不欲生,浑身抽搐难忍,破口大骂,‘王八蛋,你这阴毒的招数,比我过犹不及,你到底是谁?若不是设陷阱暗害,我俩怎会被你们抓住!’
裴砚临听到此处,轻蔑嗤笑,‘只不过放出我在这山寨的消息,你俩就像鬣狗,闻着味立即赶过来,自己蠢怨不得别人!如果没有歹心,何故来此!说,五皇子现在何处?’
‘行刺当日,在护卫的拦截下,五皇子跟亲卫先跑了,我们也不知在何处?’追花道。
裴砚临眯起眼质疑,‘跑了?跑了怎么可能不回京复命!你说的最好是实话。’
疼痛也未能让尸牙住嘴,继续骂道,‘我看你他娘的是有病,杀了便是杀了,没杀便是没杀,敢杀自然敢认!跑了就是跑了,没杀成,这事不能赖在我俩身上!’
魏青冥又甩出一根银针刺中尸牙喉咙,‘嘴巴放干净点!’
尸牙呜呜啊啊的挣扎,这下连话都说不出,气得咬牙切齿。
裴砚临继续追问,‘谁派你们来的?如实招来,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千虫门如今门人所剩无几,这次被我抓住坐实刺杀皇子的罪责,可想好了!不想被灭门,就交代清楚。’
追花和尸牙对视一眼,见对方点头,答道, ‘我们只拿钱办事,接头人到底是谁不清楚,对方很谨慎,每次约在不同地方,从不露脸!’
‘噢?是吗?那你分别说说,杀五皇子是在哪儿见面,这次暗杀我们又是在哪儿碰头?’魏青冥问道。
追花点头回复 ,‘杀五皇子是在岭南,我们宗门不出世许久,被那人找到,不仅重金相邀,还承诺此次事成,会暗中相助宗门崛起!
宗门考虑再三才派出我和尸牙相助。五皇子刺杀未中,但间接造成对方失踪,任务算完成一半,还要再出一份力,我们在京郊客栈收到那人回信,在京郊西南外的破庙里碰头的!’
裴砚临摩挲着玉佩,问道,‘这次来鹰嘴崖对方可知晓?’
‘知道!上次碰头就是他告诉我们,你在鹰嘴崖。’追花
魏青冥示意裴砚临走出牢笼,商讨道,‘如果他们所说属实,我觉得可以放走追花去和神秘人接头,留下尸牙做人质!这样才有机会逮捕背后之人!你意下如何?’
裴砚临笑笑,‘王妃果然聪慧,我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