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张脸，孟泽突然明白了那天晚上在天台上那句你觉得呢是什么意思。
也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他眼熟。
“怎么，又不认识我了？”陈豫之坐下后带着笑容询问道：“还是说又忘记我了？”
孟泽嘴角抽搐，怎么可能忘了，他刚才和喝着咖啡回忆在那晚在天台上发生的一切。
要是知道对方就是陈豫之，他打死都不会说那些话。
不对，他连天台都不会上去。
可现在再说这些事情已经晚了。
陈豫之从来到这里眼神都没有从孟泽身上离开过。
孟泽扯着嘴角回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想到上次他还问自己的名字。
他是知道自己是谁故意问的？
那还挺有心机的。
“我以为你会把我约到喝酒的地方。”陈豫之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他还记得上次见面时孟泽邀请自己喝一杯，怎么今天改喝咖啡了？
孟泽瞧着眼前的男人，一套银色的西装，比起那天黑色的少了几分刻板，多了一些禁欲，仔细看不难发现腕上的手表和这个衣服是很搭的。
本来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说辞，两人是被家里面逼的，吃个饭好聚好散，只要不是让他嫁过去，和孟家合作提什么条件都可以。
不过现在这些话好像不怎么管用了。
咖啡店里还放着舒缓的轻音乐。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尴尬的怪圈。
“那个……”孟泽虽然很会和别人聊天，可对方不仅是自己没有撩到手的男人，还是自己的联姻对象，目前也让他丧失了一些语言表达能力。
“你想说什么？”陈豫之拿起面前的咖啡。
“别喝。”孟泽连忙拦下，他现在非常后悔自己点了两杯苹果味的咖啡，只想把他手中的咖啡夺过来扔掉。
陈豫之挑眉，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咖啡太难喝了，”孟泽解释说：“我才重新给你点一杯。”
“不用那么麻烦。”陈豫之不是什么挑剔的人。
“不行，凉了。”孟泽眨着眼睛，祈求对方能放下手中的东西。
“没关系，习惯了。”
陈豫之说完就把咖啡放在了嘴边喝了一口。
咖啡中苹果的味道虽然很淡，可alpha一下子就能感觉到里面有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孟泽：“……”
他觉得自己可以连夜买票离开这座城市了。
陈豫之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咖啡是这个味道，在看向面前的beta眼神中多了几分占有欲，“看来你很喜欢这个味道。”
他记得那天晚上对方就很喜欢自己身上的味道。
孟泽干笑两声拿起面前的咖啡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装作一副听不懂他说什么的样子，“我是beta，对味道不敏感。”
但愿是这样。
陈豫之又喝了口咖啡，顺着他的话说：“我不会在意你的性别是什么。”
怎么突然聊到这个话题了？
孟泽微微皱眉，目光中带着错愕。
什么叫不会介意他的性别，自己的性别用得着他去介意吗？
陈豫之虽然很会察言观色，不过此时他似乎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接着说：“我知道你还年轻可能爱玩一些，不过我们可以先订婚，刚好你收收心。”
这句话孟泽听明白了。
闹半天这人来并不是想和自己取消婚约，而是要把自己娶回家。
“等一下。”孟泽打断他，“我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好像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陈豫之望着他。
他不是很喜欢自己的信息素吗？
“用不着你介意我的性别，”孟泽勾起嘴角，“我挺介意你的性别的，我是说你要是个Oga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这句话一说出口，陈豫之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孟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陈总应该不会愿意吧？”孟泽挑起眉头，眼神也变得赤裸了起来，“联姻这个事情你也是被逼的，你在你家有一定的地位，可以直接把联姻取消，要是有其他的想法，我们可以换一种关系，床伴就很不错。”
他虽然对这个alpha很感兴趣，可也没有到嫁给他的地步。
陈豫之的表情不是很好，“我要是说我愿意呢？”
孟泽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答案，脑子飞速的旋转。
“还有——”
没等孟泽反应对方就接着说，“联姻的条件是我本人提出来的。”
没有人逼他这样做。
孟泽脑子彻底宕机了。
这人是某些功能不太行吗？
“联姻这件事情我想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陈豫之看似很为对方考虑说道：“比起床伴以外我认为我作为伴侣是更好的选择。”
说完他便从椅子上站起来打算离开。
孟泽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话中反应过来，对方就已经站了起来，不过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再次提醒他，“我认为你真的可以好好考虑，而且现在你还有话语权提一些条件。”
之后可就不一定了。
“今天我还有事情，下次约你吃晚饭，再见。”说完陈豫之才离开。
考虑？
要是真的让他考虑就不会有这场联姻。
孟泽露出自嘲般的笑容，他可不随便就能被别人控制的，特别是要控制他一辈子。
“你们店里面的苹果拿铁很难喝，建议下架。”
孟泽和咖啡小妹说过这句话后才带上自己的墨镜里面。
从今天起，苹果成了孟泽最不喜欢的水果，可偏偏他回到家就看见了桌子上多了几个苹果。
孟泽看着就来气，直接把苹果扔进了垃圾桶，从咖啡店回来他都想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娶自己。
自己是泡过他的心上人还是睡过他的白月光，所以他来报复自己。
自己只是名声不好可真的没有在外面乱搞过这些。
无数个狗血的剧情在孟泽脑子里面过了一遍，还顺便回忆了一下自己这些年招惹的一些人，试图用这个离谱的想法来解释陈豫之想娶自己的原因。
能让孟泽想到的只有两个高中的时候有过的交集。
其实孟泽不喜欢回忆自己之前的生活，那时候自己的性别还没有分化，母亲也没有嫁到孟家，她愿意把一切最好的东西给自己的儿子，不过好像只存在于物质上。
孟泽的高中就是A市里面最贵的一所贵族学校，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
学校有一个传统，每当五月份高三的学生要离开的都会办一个舞会。
全校学生都参加的那种。
那时候孟泽上高一。
他骨子里面并没有私生子的自卑，相反，不是一般的自信和开朗。
舞会是在学校里面的大礼堂。
孟泽去的比较晚，刚好赶上学生代表讲话，正是陈豫之。
他在高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好的家世，好的成绩。
不过孟泽看到的可能是一个好的皮囊。
孟泽猫着腰跑的了最后一排的位置，只是他刚坐下抬头就发现讲台上的目光黏在了自己身上。
这个眼光盯得孟泽心里面发毛。
难道自己打断了他的讲话他才这样看着自己，孟泽低头好一会儿，在抬头发现他还在看自己。
完蛋了他不会记恨自己打断了他的讲话要给自己来个校园暴力吧？
十六七岁的孟泽想象力很丰富，自己脑补了很多可能性。
只是最后发生的事情是他怎么天马行空都没有想到的。
两人成为了彼此的舞伴。
“你的名字是那几个字啊？”
“犹豫的豫，总之的之。”
“这两个字，”孟泽思考了一会儿，“感觉有些土。”
“你的名字很好听。”
“哦，我妈说是随便起的。”
这是孟泽记忆中两人第一次说话。
总不能自己就是因为说他名字土他记恨自己那么多年要用结婚这么痛苦的方式报复自己。
那也太小心眼了。
只是这段记忆在另一个人那里并不是这样的。
夜里。
陈豫之忙完了公司的事情躺在座椅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桌子上还放着秘书刚递过来的文件。
“陈总，你让我调查的孟先生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冉雪已经在陈豫之这里当了三年的秘书了，这还是自己的上司第一次让自己去调查别人的身份的背景。
“他谈过几次恋爱？”陈豫之翻看着资料询问。
“这个可以”这还真的把冉雪给问住了，“孟先生之前在国外的感情经历不太好查，不过他前年回国后是没有和谁确认恋爱关系的。”
是没有确认恋爱关系，陈豫之自己是娱乐公司的总裁，关于孟泽的传闻也听说过不少。
“要不我在派人去查查。”冉雪能感受到现在房间里面的低气压，特别是他下午出去回来之后。
“不用了，你下班吧。”
“好的陈总。”听到这样的回答冉雪松了口气，离开的时候很轻的带上了门。
房间里面很安静，陈豫之抚摸着资料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笑的很灿烂。
他想起那天晚上孟泽看自己的眼神，和自己说的话，以及身上的味道。
即使不是信息素也能轻而易举的勾起了他的欲望。
顶楼的落地窗前倒映出alpha的侧影。
空气中很快弥漫起信息素的味道。
不过这个味道并不像其他alpha的信息素充满占有欲。
像是沾满水珠的绿色苹果，咬下一口，甜中带着酸涩。
陈豫之暗恋孟泽，可能是从高中开始，也可能是更久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