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纲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
安迷修:“你今天到底是什么眼神啊,能不能正常点。”
安迷修实在忍不住李铭纲两节课偷偷看了自己和雷狮好几眼,甚至差点太能转过来,还让老师点名了。
李铭纲:“我觉得事情不妙。”
安迷修:“?”
安迷修放下了手中的笔,摸了摸左耳垂,疑惑的看着李铭纲。
李铭纲:“我相信,你不会怪我的”
安迷修好像抓住了关键词,不怪他?那就一定是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安迷修看着李铭纲:“我劝你有话直说。”
李铭纲好像被人收买了一样,这张嘴平日里可是传了不止十个人的八卦,今天却被什么魔法禁言了一样,嘴巴严丝合缝,根本不带开口的,让安迷修很苦恼,更何况旁边的雷狮一整天都没说几句话。
李铭纲:“我视金钱如粪土,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李铭纲被安迷修揪着领子,嘴里叭叭叭说了一大堆,打死也不说是什么事情。
安迷修放弃询问李铭纲。
不可能。
安迷修在后面几个课间试图从李铭纲的眼神中看出来什么,没错,他还真看出来什么不对劲,但是这真的就是很不对劲啊。
为什么李铭纲的眼神总是在自己和雷狮之间徘徊?
安迷修忍无可忍把笔放在了书上,从桌兜里拿出来手机,点开李铭纲的聊天框。
安迷修:[是不是跟雷狮有关]
李铭纲:[??不算吧。]
安迷修:[。你傻逼吧,这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李铭纲:[。这不是看你俩这关系。]
安迷修:[我俩什么关系?追求者和被追求者?你看我像会被掰弯的人吗]
李铭纲心里:还真有点像。
可是手上却发出了:[那就是他不行]
安迷修心里挠痒痒,好奇心每个人都有,这样吊胃口,安迷修实在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李铭纲不能告诉自己。
李铭纲:[我听说雷狮家里很有钱。]
安迷修:[所以?]
李铭纲:[他妈以后会不会给你打一百万,让你离开他]
安迷修:[?]
合着就这事?
安迷修:[你穷疯了?]
李铭纲:[是]
安迷修不再回复,他盯着黑板,看着讲台上的夏恬梦,高二的课程赶得比较急,高三总复习一年,他根本没有多长时间能够发呆,把脑袋里关于雷狮的那个消息散掉后,他开始听课,但是总是莫名其妙的就发起了愣,雷狮看的也是莫名其妙。
午休了,雷狮看着旁边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人,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安迷修的左脸压着右手的小臂,左手搭在后脑勺上,中午的阳光照射进来,照在安迷修身上,安迷修把头扭了过来,右脸压着右手背,似乎被阳光刺到了眼睛,他皱了皱眉头,又突然伸展开。
雷狮拿着一本书挡住了光,安迷修这才安心的睡了过去,午休的教室里很安静,只有走廊里有嘻嘻哈哈的声音,但是丝毫不影响安迷修的睡眠。
安迷修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本数学书,数学书的周边散发着光芒,足以能看出来,这是有人在给他挡太阳,而且非常贴心的挡了半个钟头。
安迷修:“你不睡一觉?”
安迷修刚睡醒,声音闷闷的,还带点半梦半醒的感觉,安迷修揉了揉眼睛,脸被捂的有些热,睁开左眼看着雷狮把书放了下去。
旁边的人说:“不困。”
安迷修回了一声哦,看了看左手上戴着的表,时间马上就来到第一节课,他简单的收拾好桌面后,拿出了第一节课用的书,还有大概十分钟,他头有点晕,晃了晃感觉脑袋慢一拍的动了动,他按了按太阳穴,好像没有起什么作用。
“你怎么了”
安迷修的嗓音还没缓过来,说了句没事,两个胳膊肘放在桌子上,拖着脑袋,脑子里想着什么,很混乱。
几根手指把他的手掰开放在了他的额头上,安迷修使劲闭了一下眼在睁开,看到了雷狮。
雷狮左手扶着安迷修的右肩,右手的几根手指摸了摸安迷修的额头,沙沙的感觉从额头上传来,是绑在雷狮右手上的纱布,他又用右手扶住安迷修,自己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得出结论。
雷狮:“你发烧了。”
安迷修:“我没有。”
雷狮:“我去给你要假条,你等着。”
雷狮作势要起身,被安迷修拉住了胳膊,没让他走成。
安迷修:“我去”
雷狮:“…我带着你一块。”
雷狮把安迷修从椅子上捞起来,安迷修借着雷狮的力站了起来,突然眼前一黑,闭上眼缓了会儿,雷狮没有动安迷修,让他自己缓了缓就一起走了
——————
安迷修来到了办公室的门口,雷狮跟在他的后面,办公室的门开了个缝,安迷修模糊的看到两个女老师在一起,有一种脸贴着脸的感觉,他好像发现什么不对劲,站在门口,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办公室的二人。
安迷修惊的往后退了一步,被雷狮扶住,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夏老师和楚老师。
不仅仅是在拥抱。
夏老师蜻蜓点水的好像在楚老师的嘴上亲了一口。
耳边传来了雷狮的声音:“报告。”
安迷修和雷狮走了进去,刚才还黏在一起的两个人瞬间分开,雷狮自顾自的对楚麦洁说着什么,安迷修的脑子还宕机着,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楚麦洁问安迷修家里有没有人能来接,他才缓了过来。
安迷修:“家里没人,我一个人”
安迷修:“能请假吗老师,请不了我就不请了。”
楚麦洁:“能,当然能,就是怕你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
雷狮:“老师,我也请一下假”
楚麦洁:“啊?”
楚麦洁刚给安迷修的假条签上字,突然听到雷狮这么一说。
雷狮:“我陪他去医院挂水,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楚麦洁:“哦哦,也行也行。”
楚麦洁把刚才另外一半的请假条拿了过来,写上了雷狮的名字还有请假理由,并签上了名字。
楚麦洁:“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楚麦洁把两张请假条递给了雷狮,又看了看被雷狮勾着肩膀的安迷修,她的神情变了变。
雷狮:“好的老师,打扰你们了。”
雷狮说完,带着安迷修就走了。
安迷修:“我不要去医院。”
雷狮:“不行。”
一路走到了门卫室,把假条给了门卫大爷后,雷狮带着安迷修打了一辆车,去向了县医院。
安迷修静静的坐在车里,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身上的校服在他的身上显得宽大,额头烫烫的,脸颊也是红红的,好像发烧的很严重。
挂上了水,安迷修还是一句话没说,他们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旁边的支架上挂着药水正在输液,雷狮交完费坐在了安迷修的旁边。
过了一会儿,安迷修的头歪着靠着椅背睡了过去,雷狮歪着头看着安迷修,他睡起来很安静,长长的睫毛,眼皮盖住了安迷修平日里看到就开心的双眸,此刻,安迷修的胸膛均匀的呼吸着,似乎已经睡熟了。
雷狮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安迷修的身上,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摆了摆安迷修头的位置,没有把他揽在自己的怀里。
时间流逝,转眼间,药水挂完了,安迷修也清醒了一下,看着身边的人,那人刚看着药水,突然又微微低头看向了自己。
安迷修:“还没输完吗”
雷狮:“快了,大概还有十分钟。”
雷狮:“饿了吗,我买了点吃的,一会儿去学校吃”
安迷修:“嗯,行。”
安迷修又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睁开眼看了看药瓶中剩余的药水。
安迷修:“麻烦你了。”
雷狮:“没什么。”
安迷修抬起左手看了看表,右手还挂着水,看着指针指向数字,碧青的眼珠绕着表的轮廓转了两圈,算了算,大概已经是下午最后一节课了,心里还在懊悔这课怎么补的时候,旁边的人开了口。
雷狮:“笔记我让刚子帮忙记了,回去翻翻看看就能懂。”
安迷修:“昂,行。”
走出了医院后,安迷修的右手上还贴着医用胶带,脸色看起来比刚才好了一点,但是整个人看上去还是精神不怎么好。
雷狮:“你回家吧,我刚才跟楚老师请过假了。”
安迷修:“那你…?”
县医院离八中很远,更别说离安迷修的家了,既然家比学校远,为什么还要回去,比起这点距离,他觉得,他还能学的下去。
雷狮:“你现在是病人,我送你回去。”
雷狮说着,身后的车鸣了一声,从驾驶位开门出来了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中年男子,他的头发极短,看起来老实忠厚,没什么坏人的模样,笑嘻嘻的看着雷狮和安迷修。
安迷修:“你的车…?”
雷狮没有说话,像是默认了安迷修的话,他拉着安迷修走到了后坐的位置,拉开车门,让安迷修坐了进去。
安迷修:“你。”
车子发动了,安迷修不再看向窗外,转为看着面前副驾驶的皮套,司机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只有车内空调运作的声音。
司机李叔:“你叫安迷修是吧?”
李叔停下车子,等着红灯,扭头看了眼安迷修,语气带着热情的向安迷修询问。
安迷修:“啊,是的叔叔。”
司机李叔:“奥—你和雷少爷关系不错吧?”
安迷修:“雷少爷。?你说雷狮?”
司机李叔:“啊对,是雷少爷,我看你们两个一块出来的,就觉得你俩关系不错。”
司机李叔再次转动方向盘,开去安迷修家。
安迷修:“是还可以…”
李叔一会儿问问这,一会儿问问那,安迷修也都一一回答了,安迷修头一次和陌生的中年男子聊了这么久,心里有些紧张,不过慢慢的,他就放下了这个感受,变为了轻松。
司机李叔:“哎,到了,快回家吧。”
司机李叔:“哎等等,雷少爷让我给你拿的。”
安迷修刚想说谢谢,看李叔递给他一袋子白色盒子,一看就是药盒,他愣了愣,接过说了谢谢后开了车门就上楼了。
他转动钥匙拧开了家门,关上门把药盒放在地上开始换鞋,却发现了一双不常见的运动鞋,另外一双拖鞋也不见了。
他脑袋宕机了一下,换好鞋拿上药盒走向客厅的桌子,昨晚乱糟糟的桌子,现在已经被人打扫过,玻璃透的可以看到压在下面的照片,又映出他刚恢复好血色的脸。
耳边传来了一道男声:“小安,你回来了?”
那人后脑勺的头发已经长到脖颈放在了两个肩膀前面,跟狼尾的头发有些相似,他穿着露腰的紧身衣,显得他有些瘦,脚上的拖鞋是安迷修之前给赞德准备的。
安迷修:“哥。”
赞德:“嗯。生病了?”
赞德靠着卧室的门框,看到了安迷修放在桌子上的药盒,眉头皱了皱,好像表达什么不满,但是随后他又调整好语气走向安迷修。
赞德:“丁姨说今晚去她那里吃饭”
安迷修:“哦,行。”
赞德:“你去躺着吧,我给你冲药。”
赞德拿着安迷修的药就去了厨房,他心里又心疼了一下安迷修,想到小时候,两个人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可是是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在一起的兄弟俩。
他比安迷修大了几岁,步入社会后就很少回来了,但是微信一直保持联系,有时候赞德会给安迷修一点钱,只是偶尔的时候安迷修会收,赞德还是觉得安迷修太懂事了,懂事的全然忘记自己。
安迷修:“哥,你咋回来了。”
安迷修坐在床边接过了赞德冲的药,热度穿过玻璃杯钻进安迷修的手心,把安迷修刚才冷冰冰的手暖热乎。
赞德:“学校有点事,我就赶回来看看你。这才刚九月第几个星期啊,你就这么照顾自己的?”
安迷修察觉出赞德心里有些不满,毕竟,在暑假的时候赞德一直都很照顾安迷修,没有让他感冒发烧等等的,除了胃疼。
安迷修:“这不是没注意嘛。”
安迷修抬起右手摸了摸鼻尖,有些手足无措,眼尖的赞德看到安迷修右手上还粘着个创可贴,他轻微皱了皱眉,刚想问安迷修是不是去医院了,但是他又想到了什么。
安迷修从来都不会去医院的。
赞德:“谁带你去医院了”
安迷修:“啊?”
安迷修刚刚还闭眼尴尬的笑了笑,现在睁开眼看着赞德,随后又将视线转向了自己的右手背。
安迷修:“同学,非要拉着我去。”
赞德:“这样啊。”
赞德将信将疑的,但是他目前也管不上这些,安迷修病的不重就行,他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腕处的表,时间已经快要七点半了,高中生晚上十点多才放学,大部分都是住宿,因为实在是不想早起从家里逆着风跑过来,还顺带着吃完手中的早餐,但是安迷修不会这么想,他还是选择走读了。
赞德:“好点了没,丁姨在催了。”
安迷修:“可以了可以了,咱们走吧”
赞德去换了一身衣服,与平日里有些露的衣服不太一样,那件大衣似乎不是他的尺寸,左上角的衣口袋上扣着金链,在乌黑的大衣上尤为突出,他用黑色的皮筋绑住了后面有些长的头发,理了理耳边的青绿的中短长的碎发,安迷修站在门口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又低下了头,不知不觉看向了右手背上的创可贴。
赞德:“好了,走吧。”
赞德挽了一下袖子,走到安迷修的身侧打开了家里的大门,安迷修紧随其后出去了,楼道里回荡着关门的那一声咚,安迷修跟着赞德出了单元楼,走去离家不远处的一个小吃店。
赞德刚进去小吃店,里面是卖了一些关东煮、蛋包肠什么的当下学生爱吃的东西,生意也还算好,见赞德进来,带着蓝色口罩的,微胖的女人,她的颧骨突出,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