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信誓旦旦地打了包票，谁知转头竟然只是用玥玥的号去私戳了阿饼。
季晨和玥玥一起围着程野坐在桌前，二人皆是努力藏着心底的难以置信和错愕。
【阿饼】
-月亮不圆
：阿饼……我想了好久还是觉得没有人比你更好……
：网上骂我骂得好凶
：大哭.GIF
：阿饼，没有你的日子我好难过……
：可以见一面吗？我觉得我还是离不开你……
季晨在边上原地出了一个痛苦面具，嘴角止不住抽动：“不是……你……你用哪根脚指头想出的这办法？”
“哎，”程野煞有介事地摇了摇手指，“别急，包管用的。”
季晨心底里一个白眼几乎翻上天，却只是撇撇嘴，叹气不语。
谁知不过多久，阿饼的消息真的回过来了。
-阿饼：什么时候？
这个回答莫名有些让人说不清的微妙。
按理说，正常人被约，都是先表示意愿，再定地点，时间。
可阿饼这……
在季晨思索期间，程野已经对暗号似的接上了头。
-月亮不圆：明晚，十点，璨星边上的暖阳咖啡厅，可以吗？
季晨又一次蹙眉，谁知对面真像没吃过鱼食一样，马不停蹄地就上了钩。
-阿饼：好，明晚见。
在肉眼所不能见的地方，季晨脑袋上缓缓打上一个问号。
“十点……”季晨歪头看向程野，灵魂发问，“咖，啡，厅？”
程野乐呵呵笑了下：“那不然？”
“你以为呢？”程野嗤笑，“阿饼这人我听说过，男女关系乱得很。”
“想约他出来不难，男女关系是最快的路子。”
说到这里，季晨已经差不多明白了。
可也因为这个，她看向程野的目光又多了些鄙夷。
“你……”季晨道，“不愧是你，太懂了。”
程野一阵恍然，叫屈道：“苍天明鉴！我可没有！出道多年守身如玉，豆德典范第一名！”
“那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季晨审视道。
“我……”程野尴尬地笑笑，“那自然是……”他声音越来越轻，“上过套呗……”
季晨怀疑地问：“什么？”
程野神色几番变化，从扭捏转为害臊，最后又变成了释然，在开口时让目光落在季晨身上。
“前几年拍《良人歌》的时候，有个前辈约我晚上十点见面，我去了。”
“结果她说要去酒店拿东西，转头就把我带到酒店，还把门关起来了。”
说到这里，程野苦笑着摇摇头：“真的是……还好反应快，也说要去拿东西，就躲进了安全通道里。”
“妈d……”程野看看身边两位女生，紧急扯回一句脏话，“消防演习的时候我都没跑这么快过……”
“结果吹了一夜冷风，还被骂是抱前辈大腿上位……”
程野一边碎碎念，一边观察起季晨的表情。
果不其然，季晨愕然许久之后，沉默了下去。
程野说的事情，她记得。
那次闹得很大，连着在热搜前排挂了好几天。
而她也是在热搜里怒骂程野不要脸好几天。
可大概是“躲进安全通道一晚上”这个逃生方案太小众，谁都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
不对……
是有人说过可能没这么简单。
是谁来着？
啊……对了。
那时候菜鸡野猜测说，‘可为什么抱了大腿，他资源还不见好呢？’
想到这里，季晨的脑子也有些宕机。
面对程野，难道自己真的偏颇了吗？
季晨就这样久久地陷入沉默，直到程野伸手在季晨面前晃了晃。
“不说这些，”程野嘴角微扬，“小粉丝，和你商量个事。”
开口时，连季晨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语气好像好了些：“你说。”
程野笑道：“玥玥和阿饼碰头，我也想去旁观。”
“你去干嘛？”季晨问。
“好歹是我约出来的，”程野正色，“万一有什么我也可以……”
“不行，”季晨当即否决，“不但你不行，玥玥也不行。”
“见阿饼的事情，我以玥玥的助理身份去。”
季晨看了看玥玥，再看向程野：“我有计划，谁都不要轻举妄动。”
·
第二天晚上，璨星大楼不远处，暖阳咖啡厅内。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阿饼坐在吧台前，对电话另一头说，“约我出来，又说临时来不了。”
稍顿，对面又说了什么，阿饼直接站了起来：“助理？你现在就只用助理打发我？你不是说没我……”
“你是……阿饼吗？”话音未落，身后一个稍微冷冽的声音打断了阿饼的骂声。
阿饼回头，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低马尾戴眼镜的女生：“你……是玥玥的助理？”
“是的，我是玥玥的新助理晨晨，”季晨礼貌地笑着说，“来替她转交一些东西。”
阿饼将信将疑地又观察了季晨几眼，只觉得这个晨晨倒是看着比玥玥还要精明。
“行了行了，”阿饼对电话那头说，“回头再跟你说。”
说完，阿饼就在吧台前重新坐下，季晨也跟着入座。
同一时刻，在咖啡厅两边的暗处，也分别坐下了打扮低调的一男一女。
就听吧台那里阿饼先开了口：“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吗？”
季晨没拿出任何东西，只把手机拿了出来：“东西在这里。”
阿饼疑惑地看向手机，当即皱起了眉头。
“你……”阿饼指着手机，“你们什么意思？想威胁我？”
季晨无视了阿饼的怒气，只管自己埋头说，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一样：“是这样的……你也看到了，现在外面风向已经变了。”
“玥玥不忍心把这个公开，也是念着你们在一起的时候的点点滴滴。”
“但是……作为助理！我觉得你应该更有男人的责任感一点……”
“而且……”她忽然又变得怯生生的，“而且作为从业者，我觉得渣男的称呼对你一点帮助也没有。”
阿饼听得直接上了火气：“谁他妈是渣男，你别血口喷人？”
“你们这些女人真的一个比一个烦，”阿饼眉头紧锁地说，“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
在阿饼话音落下同时，角落里的苏冉悄悄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季晨也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但在她没有关注到的角落里，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生也同步紧攥起了水杯。
而季晨则是和苏冉又一番眼神交换，继续推进剧情。
“是不是血口喷人，现在还重要吗？”就见季晨忽然压低声音换了一副面孔，“阿饼，我知道一些更劲爆的消息，你猜大家想知道吗？”
阿饼皱着眉，紧盯着季晨。
季晨轻笑：“好巧不巧，我认识一些……你也认识的网红朋友。”
“你他.妈……”阿饼低斥，“你算计我？”
季晨摇了摇头，轻声说：“算不算计，得看公众的看法了。”
阿饼本就不悦的心情再次被推向暴走的巅峰，他一拍桌，直接伸手捂住了季晨的嘴：“你敢说一个试试！”
不得不说，这一下当真是捂得极重，险些让季晨身下的高脚凳一起侧翻过去。
但季晨又一下转念。
为什么不真的侧翻过去呢？
她视线越过阿饼的肩头，确认她安排在角落的苏冉仍然在进行隐蔽的偷拍，心一横直接伸手反抗起阿饼。
被捂在手掌下的嘴继续挣扎着开口：“你在……唔……心虚什么？是不是怕这件事传开之后你那些……唔！！”
阿饼心慌之下，又一次加重了力道。
季晨也是索性帮了他一把，自己带着椅子往后倒去。
哐当！
高脚凳如多米诺骨牌一样倒成了一片，看得阿饼吓得动也不敢动一下。
倒地时季晨顺手扶了一把吧台桌沿，不至于摔得很惨，却也在磕碰之下疼得不轻。
她坐在地上扶着腰撑起身，看着阿饼拿起包就准备离开。
而就在阿饼正要离开时，却听到两边都传来了动静。
右边角落座位一动，一个女声惊呼道：“程……别！！”
左边角落的动静则是更大，连带着桌椅翻倒的声音，一阵脚步声转眼逼近。
阿饼猛地一个定睛，衣领已被一把攥紧。
“什么叫女人一个比一个烦？”程野昂起头，低眸睨着阿饼，“你不是你妈生养的？你妈不是女人？”
“对女人动手你算什么男人？”
“你……你是？”阿饼在一拳拳重击下回神，凭借帽子口罩间一双眼睛认出对方，“……程野？”
季晨听见当即一个心惊，回头看了眼店员所在的位置还有监控，又捏着一把汗看向程野。
不能让他在这里自报家……
“谁他妈是程野？”
“我是你爹！”
“替你妈来教训你的！”
听到这里，季晨轻轻闭上了双眼。
——高估他了。
果不其然，又一记拳头落下，阿饼倒地的声音传来。
季晨倒吸一口凉气，替阿饼在精神层面疼了一下。
而下一刻，也不知道是哪一窍开了，季晨望见此状，反而是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
她先给远处的苏冉一个眼神，让她先一步离开，然后自己又走到门口，把门推开。
果不其然，程野打完就熟练地准备跑路。
擦肩时，程野一把拉过季晨，带她原地开溜。
风声急速擦过耳畔，季晨听见前面传来一声：“厉害啊小粉丝，你怎么知道我的逃跑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