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很快就通过微信添加了对面的好友，在名为【一颗柚子】的聊天框下，对面也在第一时间发来了消息。
-一颗柚子：是把证据发给你就可以了吗？
-一颗柚子：之后就是你这边帮我爆料吗？
-子曰：准确地说爆料还是由你自己完成
-子曰：我这里帮你整理证据链，然后告诉你合适的时机，你到时候按照我给的时间发送就行了
-子曰：我想先看一下你这边能够提供的实锤可以吗？
聊天框安静了一会儿，紧接着就蹦出了许多图片消息。
苏冉和程野凑着脑袋过来，挤在季晨的左右两边，跟着季晨的动作仔细看着每一张图片划过。
而在退出又刷新聊天记录之后，一个视频也完成了传输。
季晨显然是对这个视频更有兴趣，没多想就点了进去。
视频拍摄的地点略显昏暗，但仔细辨认能看得出是在酒店的床上拍摄的。
视频中沈凯背对着镜头，似乎是睡熟了，而拿着手机拍摄的女生则是轻声叫着沈凯的名字。
“凯凯？醒醒……”女生轻声说，“你下午还有通告……”
叫唤的声音持续了一会儿，沈凯这才渐渐有了回应。
他闷哼着转身，在镜头中暴露了半边侧脸。
看见镜头时他愣了一下，然后把镜头按下去，让画面陷入黑暗。
视频很快戛然而止，最后留下的对话只有沈凯所说的：“别闹，记得删了。”
季晨看着视频停止的画面思索很久，反倒是苏冉先开口说：“所以这个视频应该是先被沈凯删了，然后被嫂子恢复的？”
季晨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反而是又一次翻阅了那些对话页面中，沈凯的背影，侧影还有偷拍角度的照片，以及一些聊天记录截图。
但聊天记录也有点没头没尾，只有沈凯声称现在公开可能女方会受伤，还有沈凯说拿到影帝之后就和女方官宣，这两点比较适合用来运作。
这一长串照片有一种说不清的违和感，但哪怕再一次看过这个视频，季晨还是说不清怪在哪里。
思索了一会儿，季晨还是先把这些内容转发给kit姐，然后回过去消息。
-子曰：我大概看过了，你先不用急着发，也不用急着让狗仔发
-子曰：该怎么发，什么时候发，等我联系你就好
-子曰：如果有额外的爆料，不论轻重，也都可以第一时间联系我
一颗柚子那里很快就给出了回复，看起来也不像是很难接触的样子，应下之后就没了声。
而kit姐这边的电话也很快打了过来。
kit姐今天刚好在带金时赫参加综艺录制，远远避开了人群，kit姐的声音压得有点轻：“东西我都看过了，你现在是怎么打算啊季小晨？”
“现在唯一能称得上实锤的，其实只有那一个视频，”季晨埋头说，“但有了这个先例，我也不确定沈凯还有没有其他的嫂子。”
稍顿，季晨说：“我想先让她用自己的微博发两张偷拍的沈凯，试试水。然后跟上水军和营销号看看风向，你觉得呢？”
kit姐听了思索着点点头：“是有点道理，”但她很快话锋一转，“不过啊，我是听说沈凯这个人嗷，好像是蛮圆滑的一个男孩子。”
“圈子对他的为人处世其实还蛮认可的，几个制片人都还蛮喜欢他的，”kit姐说，“所以我觉得嗷，你可以进一步了解一下这个女生和沈凯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很大的矛盾呀？”
“不然为什么会有人跳出来，对一个为人处世还算圆滑的人，这样撕破脸啦？”
季晨听着倒是确实有点不一样的思路了，她消化了这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后续对接的时候我再继续了解一下。”
“好的好的，”kit姐听起来心情还算不错，“那就辛苦你了呀。”
“哦对了，”kit姐挂断电话前又连忙说，“记得让小冉把小金的通稿都跟上嗷。”
把该应下的都应了下来，季晨这边也在交代完金时赫的工作后，带着林垚的文案，和一颗柚子完成了对接。
在一颗柚子的一条微博，还有这边的助力之下，#沈凯恋情#的热搜又一次被顶上了前排。
[@一颗柚子：
非常抱歉占用公共资源，但是@演员沈凯希望你能站出来像个男人一样回应一下我们的感情。
什么叫作“现在公开只会让你受伤”，那为什么我不公开还是受伤了呢？
你选择竞选影帝，我选择支持，可为什么到最后只能换来你的冷暴力和断崖式分手？（详见P1-3聊天记录）
看了热搜才得知你又谈了，所以无缝衔接就是你面对影帝的决心吗？
PS.不是蹭热度，仅仅是想要一个回应。
更多在一起的证明详见P4-6。]
[@不吃香菜：怎么没有一个嫂子能发出实锤的啊？]
-[咋的？粉丝又要说图是P的了？]
-[楼上预言家，广场已经有人在这么说了……]
[@-浪漫序曲-：所以能不能回应一下啊？所以真的是无缝衔接？有没有可能是劈腿啊？]
-[楼主……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有没有好心嫂子来梳理一下时间线？]
-[世界上真的有人相信无缝衔接没有精神出轨吗？难道不是早就物色到了下家才分手换新的吗？]
[@兜兜里有糖：可这好像都是沈凯的近期照？没有更早期的照片吗？]
-[多半是看凯凯红了来蹭的呗]
-[点了，不是说一直陪伴过来的吗？怎么没有早期照片呢？@一颗柚子起码应该放两张合照吧！]
……
两个多小时的舆论发酵开来，季晨像是摘果子一样一点点翻阅热搜，看着热搜里各方的猜测和论证，也渐渐萌生了新的思绪。
“今天水军主要打击无缝衔接的部分，不要打乱我们之前的节奏，”季晨对苏冉说，“剩下的就不要追加投入了，看舆论自然走向就行。”
苏冉点点头，季晨看了看程野，收起了继续工作的心思。
“我今天差不多了，你怎么说？”季晨用胳膊撞了撞程野。
可程野却是一脸震惊：“卧槽……我以为你今天通宵。”
“通宵不通宵你这么震惊干什么？”季晨一脸诧异。
程野扯了扯笑，一边的林垚倒是开了口：“我猜是因为这个。”
话音落下同时，林垚拿起了桌上一个饮料的空杯。
苏冉凑上前去看了两眼，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读出了标签上的内容：“香柠莫吉托……不要额外加糖浆……在减……脂？”
出于一个顶流艺人团队工作人员的职业敏感，苏冉下意识就回头：“减脂你还喝酒？”
程野看看季晨，挠头笑笑：“这家店的套餐里只有特调酒……”
“你们那些是我单点的，这个嘛……套餐这么算是最便宜的，所以我想着今天反正陪通宵，我就……”
说着说着，程野一双眼睛微垂，看向季晨时满目都是讨好。
季晨原本也是想着要责怪的，但一想到程野这生活里精打细算的习惯是怎么来的，就很难再对程野发脾气。
于是季晨只好叹了一口气，对苏冉和林垚说：“没事，那你们忙完就回吧，我在这里看看有什么工作要准备的。”
“真不用我们……”苏冉一句话刚出口，然后又似笑非笑地咽了回去。
她一副“我都懂”的笑意之下，别有深意地抛来一个wink，紧接着就撺掇着林垚赶紧着手手上的工作。
收尾工作说多不多，但忙完还是过去了一个小时。
季晨盘算着要是忙完了，在会议室看个电影讨论一下表演技巧也挺好，也是把程野晾在一边，埋头苦干了好久。
回神时程野已经小憩了过去，季晨悄声挥了挥手跟苏冉还有林垚道别，又去拿来了一张毛毯，给程野盖在身上。
窗口钻进的夜风有些凉，一股暖意无声间爬上心头，季晨忽然觉得眼前程野熟睡的画面有些温暖。
——起码今年冬天，他们都不会是一个人过了。
转念间，季晨闪过一个念头，后知后觉地拿出手机点进家里的群聊。
【季家四口（4）】
-姐姐：今年过年，家里可能要添一双筷子了
-妈妈：！！！
-弟弟：？
-爸爸：谈上了？
-妈妈：哎哟！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消息画面突然就陷入一阵死寂，紧接着一个视频通话就弹了过来。
季周末：“是程野吗？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我生……”
叮——！
季晨当场就挂断了电话……
【季家四口（4）】
-姐姐：边上有人在睡觉
-妈妈：！！！
-弟弟：你们……
-姐姐：不是你们想的……
-姐姐：他等我下班睡着了而已
-姐姐：具体的之后我空了解释给你们听
正回到这条消息，程野似乎也被这一阵动静吵醒了。
他揉揉眼坐起来，看着季晨拿着手机站在他面前。
季晨看看自己的手机，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好像有点不礼貌：“我不是在拍……”
“怎么了？有什么要紧事吗？”程野半梦半醒地问。
就这么一个瞬间，季晨眼底闪过微亮。
她当下就是一声惊呼，一下拉住程野：“是啊！人怎么会一睁眼就能断定对方在拍自己？”
程野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就听季晨又自顾自恍然道：“感情真的好，又怎么会上来就让对方删视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