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真正的那个盲人女子早就入轮回了?”

    木徊星吃惊。

    “那个盲人女子姓金,来到阴间后被玉至锌献祭。”

    “但她没有怨恨,甚至有点感激那位巫术师女士。”

    听到云徘铱这么说,木徊星有些疑惑:“那位金小姐到底经历了什么?让她有这种想法。”

    “这个,我知道。”

    医通者在这时开口了。

    “此人大概在12年前,咳咳,来到地府,入的是轮回道。”

    木徊星想打断一下,可医通者根本没给她机会。

    “她在被姓玉的献祭以后,灵魂只能来到地府。

    经过四大司主审判以后,她就入了轮回道,并给了她一副新的皮囊,

    据说那皮囊非常漂亮,

    在阳间,那就是属于大美人级别的。

    咳咳咳。”

    “至于那名女子经历了何事。”

    医通者说话停了下来,手伸到木徊星面前。

    她还想继续听,无奈地说:“多少钱啊?多的我是真没有。”

    医通者闻言,嘴角扬起大大的弧度,身形不断变小:“只要32银纸,姑娘,很便宜的。

    我之前都收100银纸的。”

    木徊星一听,就感觉这是营销套路,但自己想听,

    她只好从口袋里拿出8张钱,正好32银纸。

    医通者笑呵呵地接过,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

    “这位真正的金姑娘,在上一世,也就是如轮回之前的那一世,

    她的全名叫金雨眠。”

    “她出生的时候,雨停了,所以取此名,家里人认为这是吉兆。”

    “但在雨眠姑娘5岁的时候,得了一场在阳间来说比较严重的疾病,

    至于什么病,这我不能透露。”

    “她的父母亲各种借钱、贷款,去支付医药费。

    最后,病治好了。但夫妻二人的关系急转直下,

    终是走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二人在雨眠姑娘8岁时离婚了,

    孩子交由母亲抚养。”

    “这具体的什么病我也不清楚,

    但我看到的,用阳间的话来说,应是关于基因方面的疾病。

    他们夫妻二人最开始的争吵也是因为这个问题。”

    “离婚之后,雨眠姑娘的母亲性情大变,

    看到自己的女儿就想到了曾经的丈夫,

    时常对她进行辱骂、拳打脚踢。

    时间可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啊!

    16岁那年,雨眠姑娘撑不住了,

    这精神心理方面出现了一些的问题,需要服药。

    她母亲得知后,把雨眠姑娘赶出了家门。”

    “不过那时的雨眠姑娘,可还有一丝活着的念头的。”

    “为了自己的医药费,雨眠姑娘出来工作了。

    她干第一份工作时,那里的同事并不喜欢她,

    在阳间的那个词儿,对,就是瞧不上。

    他们有人认为这么小的姑娘就出来工作,定是品行不好,

    也有人认为她这辈子已经完了,所以对雨眠姑娘总是冷嘲热讽的,

    时间长了,那里所有人都开始欺负她了。

    一开始看不惯她的就那么几个人,雨眠姑娘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过了一段时间,雨眠姑娘实在受不了了,明明自己对所有人都很友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最终辞去这份工作,去找下一份。”

    医通者从手中变出了一杯水,喝了一口。

    “这第二份工作,雨眠姑娘刚开始干的时候,觉得同事们都对她挺好的,

    可惜了,这高兴了还没60天,

    一次,雨眠姑娘把钥匙落在工作地点那里,回到出租屋的时候才发现,

    她只好再折回去。”

    “低头捡钥匙的时候,她听见了同事们的议论,那些人说的还是她之前听过的话。

    但这次,雨眠姑娘可是真撑不住了,阳寿已到。”

    “她,跳湖自尽了。”

    “至于她的父母——母亲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进去了;父亲在她9岁那年就亡故了。”

    措不及防的结局,让木徊星愣了好一会儿,还是云徘铱提醒了她。

    “姑娘,这么多年,你还是头一个听的这么入迷的,看来我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医通者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不过一次讲太多,我都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不对呀,这只讲了雨眠小姐在阳间的经历,那她在阴间的呢?”

    木徊星反应过来的时候,医通者早就消失了。

    “她刚来阴间时,偶然认识了玉至锌。

    其实那天那位玉至锌在那间房子里所说的,

    就是她自己在阳间经历的。”

    “金雨眠听到玉至锌的经历,想到了自己,任何生的念头都没有了。

    而玉至锌也是利用了这点,完成了献祭。”

    “玉至锌35年前,在献祭了第一个人后,开始东躲西藏。

    不过在献祭完金雨眠后,她就一直住在了追惘庄,这也方便了我带走她。”

    “原来如此。不过刘成勋怎么样了?”

    “他投入阳间,做牲畜去了。”

    “所以他没做鬼?”

    云徘铱笑了一下:“我那天所说的本就是帮了医通一个忙,

    让他恨我,不在有 sha 人的念头。”

    “审判一个人,决定他的下一世去哪里,

    是需要四大司主共同评判的,我一个不够。”

    更何况,我并不算司主。

    木徊星又想到了那天医通者说的话,问云徘铱:“所以带着恨意入地狱能不能减轻痛苦?”

    “不能。那天他是在诓骗你。”

    木徊星无语。

    八月二十九日清晨,木徊星来到一处墓园,给两个人在里边找了面向南方的地。

    排位顺序是:玉至锌金雨眠

    墓碑上均没有提字。

    木徊星和云徘铱后来再次回到了玉至锌的房屋,

    在那里,木徊星看到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在田地里拍摄的,照片里是玉至锌;一张拍摄的金雨眠,她的身边全是血。

    木徊星本来想拿着照片直接问云徘铱这是在干什么,

    但想了一下,觉得不太合适。

    她用言语简单地形容了一下,

    云徘铱回答是,

    这是在献祭。

    当碰见与你的经历是天壤之别的人时,是选择谩骂、攻击、鄙视,还是选择尊重、少言?

    可若选择“善”的时候,内心真的不存在“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