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头顶上方传来声音:“16,恭喜您完成特殊任务。奖励为100银纸。”
手上掉落25张银纸。
一张4块钱,连谐音都是死人。
木徊星笑了一下。
“16,明天有一个特殊任务,已替您接取,请问是否查收?”
“嗯。”
“收到。特殊任务:林荟洺是一位孤独症儿童,阴寿将尽,请到蓝楼,联合云徘铱,送他前往地府。”
木徊星皱眉:“我不是亡愿师吗?送人前往地府是找云徘铱吧,我看他是干这行的。”
系统并未回答。
“系统,系统,你在吗?”
木徊星发问。
“请明天完成任务。”
说完,“哔”地一声,系统下线了。
木徊星无奈:“一问你问题你就下线,什么系统啊!”
没有人回答。
第二天醒来,木徊星坐在餐桌上,等待父亲的早饭。
“徊星啊,今天早点回来,得去医院。”
父亲叮嘱道。
“嗯,好。”
木徊星应声。
出门之后,木徊星在无人的地方拿出飞行符,
昨晚给她钱的时候,系统还拿了些符纸和飞行符给她。
飞到蓝楼时,不出意外,木徊星又摔了一跤。
她一边揉脑袋一边揉腰:“我服了,这什么劣质飞行符啊!”
抱怨完之后,木徊星推开大门,
这回到是没看见骷髅脑袋,但看到了十条大狗!
大狗眼神凶狠,神情像在观察猎物。
木徊星想跑出去,不料门却打不开了。
她只好转过身双手举过头顶,挤出个笑容:“无意打扰哈,我只是来找你们云徘铱,云大人的,无意叨扰哈。”
这时,一道白光刺入木徊星眼里,她不得不闭上眼。
再睁开眼时,看到的便是云徘铱。
没等木徊星开口,对面的人说道:“怎么来这里了?”
木徊星思考了一下,回答:“我想找一个人,叫林荟洺。”
云徘铱笑了一下:“所以你想让我帮你。”
木徊星点头。
云徘铱拿起一本书,翻看。
“找我帮忙需要付出代价。”
木徊星愣住,她大脑飞速旋转,试图找出值钱的东西。
好像没有。
要不把自己送出去,反正只是一具身体而已,
况且,云徘铱长的这么帅,不亏。
当然木徊星只是想想,
她开口询问:“什么代价?”
云徘铱叹了口气,放下书。
木徊星好像听到他说“算了”。
过了一会儿,云徘铱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册子,边翻看便说:“今天我也要去找他,真巧。”
木徊星苦笑。
能不巧吗?系统安排的。
这时,云徘铱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木徊星思考了一瞬,试探着询问:“朋友?”
云徘铱点点头:“那朋友之间帮忙就不用付代价了。”
木徊星听到云徘铱这么说,心里松了口气,为自己的情商感到骄傲。
云徘铱放下书,对木徊星说道:“林荟洺,在广土地界的空灵区小。在你的阳间,也叫做空灵小区。”
木徊星点点头。
“那我们现在就走?”
木徊星问云徘铱。
“好。”
云徘铱带上了把伞。
木徊星想问他为什么带伞,但又觉得问的话,显得自己多嘴,只好作罢。
云徘铱却在这时开口:“带伞是因为一会儿要下雨。”
这人是不是有读心术。
“哦,好。”木徊星回答。
“使用飞行符降落的时候,再咒语后面加上‘急急如律令’,这样可以防止摔倒。”
是云徘铱在教她如何使用飞行符下落。
木徊星急忙道谢:“谢谢,我记住了,一会儿试试。”
云徘铱又笑了:“朋友之间,无需言谢。”
这回,木徊星用云徘铱所说的方法,在降落的时候加上一句咒语,果然,没有摔倒。
她大喜,赶忙追上云徘铱:“我按照你说的方法试了诶,真的没有摔倒。谢谢你。”
木徊星发现自己又说了谢谢,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云徘铱还是那句:“朋友之间,无需言谢。”
走近空灵小区,入目便看见一处写着“空灵孤独症中心”的一栋楼。
木徊星指向那里:“是那里吗?”
“是。”
两人向那里走去。
进到楼内,便有人向他们走来。
那人向云徘铱行礼:“云大人。”
云徘铱点头回应。
行礼的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性,打扮普通。
她看向木徊星,介绍自己:“我是这里的院长,行林,木小姐,幸会。”
木徊星疑惑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姓名,
就算云徘铱提前告知她,那他怎么确定自己今天会跟他一起来呢?
不过现在不是细想这些的时候,木徊星回答:“您好,林院长,幸会,你好漂亮。”
林院长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林院长继续说道:“林荟洺在食堂吃饭,请跟我来。”
说着,林院长便头前带路。
木徊星跟上云徘铱,边走边观察一下这里。
墙上贴的是孤独症的简介:孤独症,是一种广泛性发育障碍中最常见、最具代表性的疾病。
该疾病起病于婴幼儿时期,以社会交往障碍、交流障碍、局限的兴趣、刻板与重复行为方式为主要临床表现,多数患儿还会伴有不同程度的精神发育迟滞。
这些木徊星看过,她的一大家族都有与精神疾病相关的病症,表弟是孤独症,早就去世了。
想到这里,木徊星不免有些伤心。
“啊。”木徊星捂住自己的大腿。
她被人打了一下。
打人是个小男孩,正仰头坏笑地看着她。
林院长和云徘铱这时转回头。
院长看到有小孩出现在木徊星附近,
再看木徊星的表现,顿时了然。
她像往常一样,拍拍木徊星的肩膀,想向她解释。
木徊星却笑着看向林院长:“林院长,不用解释。我知道,这个小男孩是想认识我,但是不会正确的表达。”
林院长惊诧,很少有人知道这些,
大部分人被小孩打都会很无助和愤怒,
曾经有人来到这里被小孩打了一下,骂小孩手贱,
然而眼前这位女子不仅没生气还知道内情。
林院长开怀地笑了:“木小姐,容我多问一句。您家里是有关于孤独症的儿童吗?”
木徊星点点头:“是。”
林院长笑:“难怪。”
木徊星跟小男孩握了握手,继续往前走。
走到餐厅里,林院长径直来到一处小角落。
一个小男孩正在吃饭,吃饭的样子有些滑稽。
林院长开口:“这就是林荟洺。”
木徊星愣住。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几秒,也可能是几分钟,
直到云徘铱捏了捏她的袖子,她才反应过来。
是表弟。
“木小姐,怎么了吗,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林院长也在此时开口询问。
木徊星摇头:“林院长,他为什么姓林?”
林院长看向她,像是在观察。
“他是我捡回来的,所以就跟了我的姓。”
木徊星机械的点头。
脑海里想起一幅幅场景,时间倒退只为画卷的回忆。
她在阳间还在上学的时候,曾经因为精神疾病休过两年半的学,
父母给她办休学的时候,木徊星很高兴,认为他们终于做了回人,可现实是残酷的。
也不算残酷,只是跟她所想的有差别。
她被安排带表弟。
母亲是这么跟她说的:“木徊星,你不是一直想休学治病吗?我们同意了,但是你得带你表弟,他不听话。”
木徊星一开始并未注意到“不听话”这个字眼,以为是很调皮,也没太在意。
直到开始照顾表弟的时候才发现,他跟正常孩子不太一样。
比如他好像对她说的话没什么反应,可也不应该啊,毕竟表弟都7岁了;
经常撕纸,并重复这一行为;说话也不太完整,很少用眼睛看人,与人对视;
在商场看见小朋友,上去就抓人家或打人家,弄的木徊星只好向人家道歉,事后说表弟,他好像也没什么感应,跟听不懂是的;
无视社会规则,有一次在公交车里大喊大叫,闹的一车的人都烦,
跟他说话也不听、不回答,哇哇大哭,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木徊星最后也没办法了,只好给他手机看,自己放弃看手机。
类似这样的情况还有很多很多,木徊星开始意识到不对劲。
她跟母亲说,母亲告诉他,表弟只是知道的事少,哪像她,精神病一个,
木徊星懒得搭理她,
她又跟父亲说,父亲那时还很好,告诉她,表弟有孤独症。
木徊星后来上网一查,一下就懂了表弟的行为。
她那时还没有成年,只好跟父亲说,这种情况为什么不让小姨带他去医院?
父亲摇了摇头,对她说:“你母亲怎么说的,你知道把,你小姨也这么认为,哼,不愧是亲姐妹。”
木徊星感到无力,这是她不知道第多少次有过这样的感觉。
生活,悲多喜少。
再到后来,跟表弟熟了一些。
有一次,开口叫了她姐姐,木徊星高兴了一天,连蹦带跳,
虽然回来被母亲说发什么疯,SB一个。
但还是很激动。
时间一晃就是两年。
这天,木徊星带表弟在外面玩,
电话在这时兀自响了起来,木徊星本打算不接,毕竟在外面带表弟,她怕发生意外,可手机一直响,开了静音也不管事,她只好一只手领着表弟的手,另一只手接起。
是母亲。
母亲先骂了她几句,随后给她交代一些事情,
木徊星正听的入神,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她低头一看,流血了,表弟也跑走了。
她急忙挂掉电话去追,可已经来不及了。
刺目的车灯在表弟前方闪耀,表弟却不知道多躲,木徊星上前抓住表弟,期间重力不稳,两人双双倒地,
她想让表弟包裹在自己身下,可已经来不及了。
木徊星昏迷前的最后一秒,心里有预感——要完了。
醒来,木徊星就听到母亲的怒吼:“你怎么看的孩子,表弟死了,你表弟死了!”
说着,母亲就哭了起来。
木徊星也跟着哭了。
她看向父亲,父亲摇头叹气,眼里是数不尽的失望。
在那之后,木徊星去住了三个月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