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墨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直勾勾盯着他，那双眼睛中似乎有很多的情绪，即使隔着玻璃也强势的传递给他。
司芜走过去，他刚到门口，肩膀又被搭上，邵凌风从他背后冒出来：“我们走吧，试累了吗，要不要去吃点东西，你想吃什么？”
高大的男生把下巴压在他肩膀上，司芜感觉有只巨大的金毛或哈士奇的脑袋凑了上来。
好重。
他一只手去推，一边转头说：“时间差不多了，我想今天还是先到这里。”
虽然这听起来很像是渣男，但是谁让他的人设是一个无辜的拜金男孩呢。
邵凌风的表情肉眼可见低落下来：“怎么了，你累了吗？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以前他也没有约会过什么的，是不是他今天的约会安排太糟糕了，还是他刚才把司芜亲痛了所以他对他不满意？
邵凌风的脑海里闪过一万个可能，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无措过。
下一秒，他看到了橱窗外的靳墨，脑子自动进行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蒙太奇链接。
“是他让你心情不好的吗？你不喜欢被人看着约会对不对？”邵凌风抬起下巴，看向靳墨的眼神十分不满。
一定是这样的，司芜这么乖，这么胆小，肯定是因为多了个第三者所以害羞了又不敢告诉他。
他能理解，新婚夫妻还要磨合，他和司芜才谈第二天，司芜有话不跟他直说很正常。
都是第三者的错。
眼看情况不对，司芜蹙起眉，他可不想在商场发生什么斗殴事件，他是喜欢成为人们眼神的焦点，但不代表是这种时候。
“不是他。”司芜摇了摇头，“我们先走吧。”
虽然邵凌风严重怀疑就是，但司芜这么说，他自然是先听司芜的。
但从靳墨身边经过时，邵凌风还是忍不住冷嘲热讽一句：“你能跟过来，但你能买给他吗？”
靳墨沉默地站在原地，目送司芜被邵凌风带走。
其实他真的能买得起。
即使靳家永远不把他认回去，他也不会缺钱，早在和老苏成立工作室前他就已经靠编程能力和黑客技能接过不少委托，不止有一家公司向他递出橄榄枝，想让他高考一结束就来加入。
这些年来他攒下的钱并不少。
或许他应该让司芜知道，其实他也很有钱，而且可以都给他。
……
离开店门口，两人走到了商场其中一个大门前，邵凌风的表情已经看起来很落寞，凌厉的眉毛都耷拉下来。
邵凌风：“我安排的约会真的很糟糕吗？”
“好啦凌哥，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继兄……你知道的，他很严格，我才刚回家，所以他会管的多一点。”
司芜垂下眼眸，仿佛眼圈下一秒就要泛红，声音也越来越小。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给陆听鹤拉仇恨。
不过这话不假，最近陆听鹤回家的时候都很早，要是碰上，难免又要解释一通。
邵凌风果然忘记了刚刚的事情，变得有些心疼地看向司芜，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于是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我知道了。”
“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到这点，你回家吧，衣服会准时送过去的。”
但他还有一件事想要确认。
“所以……”邵凌风迟疑着开口，“你不觉得这次约会很糟糕，对吗？”
司芜：“当然不觉得，凌哥你给我买了这么多衣服，我开心还来不及，我很喜欢这次约会。”
他说他喜欢。
甜蜜的感觉在胸腔内散开，邵凌风瞬间又觉得充满动力，他趁热打铁问：“等放寒假我们还能出来约会的对吗，你会出来的吧？”
司芜都好像看到邵凌风身后摇来摇去的尾巴了，他点头：“当然。”
有了这句回答，邵凌风心里更加美滋滋起来，他觉得下一次他肯定能搞出一个更完美的约会。
等到出门后，司芜又用“继兄管的严”这个理由回绝了让邵凌风送他，他准备打车回去。
而这时，身后却传来了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
一位穿着西装裙的女士快步朝他走来，司芜看到她的工作牌，是一楼某个奢侈品店的名字。
店员把一个精致的礼袋递了过来：“这位先生您好，这款项链是我们的vic客户娄先生帮您订购的，他说请您收下。”
娄先生……
娄危。
司芜没有接过来，而是抬头看了一圈，并没有娄危的身影，他垂眸问：“什么时候订购的？”
女店员恭敬地回复：“就在刚刚，现在娄先生应该是已经离开了。”
“我知道了，谢谢。”
司芜看出女店员等待时有些为难的表情，他伸手接了过来，没有拒绝这份不知带有何意味的礼物。
不管娄危想再出什么招来对付他，他都不会怕，更不用说一份礼物。
既然他不缺钱，就让他出出血好了。
-
司芜带着几个礼袋回到家，从正门进去的时候，陆听鹤正端着一杯咖啡从中岛台后走出来。
两人相视无言，最后还是陆听鹤先开口：“那些衣服怎么回事？”
沙发上堆着好几个奢侈品袋子，正是下午邵凌风给他挑的那些，店员似乎看出邵凌风家世不凡想留住客户，连送来的速度都不一般快。
司芜看了一眼：“朋友送的。”
他走过去翻了起来，打算带到房间里，里面有几件他还是挺喜欢的，邵凌风虽然人有时候有点冒傻气，但选衣服的品味还不错。
一只宽大的手扶住了沙发靠背，司芜顺着往上看，对上陆听鹤的眼睛，陆听鹤的目光在司芜的唇上停留。
“哪个朋友？上次的吗？”
司芜两只手的手背交叠，挡住了嘴，像是只被惹毛的猫：“是邵凌风，怎么？我不能有朋友吗，还是在你看来，我随便跟谁都会接吻？”
虽然今天在试衣间他是跟邵凌风亲了，但是哪有做了坏事还说出来的道理。
司芜从沙发上站起来，招招手唤站在旁边的佣人把几个袋子拿好：“放到衣帽间。”
全程无视陆听鹤。
陆听鹤已经有些后悔刚刚说的话，他语气重了。
他蹙起眉，高大的身躯挡住司芜要离开的路：“是我担心过度了，下次会注意。”
陆听鹤放低声音继续说：“距离放寒假没几天了，之后是你的生日，也是你回家来第一次生日，我想给你办场宴会，你想请谁来都可以。”
司芜猫一样的眼睛转向他，波光流转，随后扬起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我的生日会，本来就该我请谁都可以。”
他手指勾了勾，带着佣人往电梯的方向走。
陆听鹤端着已经冷掉的咖啡站在原地，看少年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后，他打通了赵缄的电话。
“联系一下商场那几家奢侈品店，让他们送些这一季的新品来，后天下午我亲自挑。”
陆总从来不会为了选衣服腾出工作时间，赵缄心领神会地问：“尺码还是您平时穿的吗？”
“不是，这次是给司芜的，随后我报给你。”
挂断电话后，放在角落柜子上的电话座机忽然响了起来。
这是件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物件，陆家某位老祖宗当年做的是古董相关生意，留下了这件老物件，一直使用到现在。
实际上，这个座机并非是用于日常通话，也只有一个可能会响起，就是陆家老宅那边的长辈有话要说。
陆听鹤的神色沉郁下来，自从司芜回家后，这已经是座机响的第二次，无非又是上次的那些事。
虽然他们之前对司芜不管不顾，也看不上这个私生子，但到底现在司芜还是回了陆家。既然是陆家人，就得受陆家的规矩，认祖归宗，家法训诫，都不能少。
按理说他必须要听长辈的话，情分上是，身份上更是。
但想到陆家老宅的氛围，陆听鹤偏偏就是不想让司芜去。
他知道司芜不会愿意去，也知道自己不必把去了老宅会发生什么告诉司芜，只要把人送去丢在那儿就好。
这很简单，只是他决不会那么做。
他不会抛下司芜，也不会让他受到一点伤害，没有必要的苦，司芜都不必吃。
……
回到房间后，司芜打开了论坛，发现娄危还在孜孜不倦给他发消息，但和之前发的那些消息大相径庭。
十几条道歉消息划过去，司芜只看了最后两条。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司芜回了个。
娄危一直在看手机，得到司芜的回复时，他还有些意外，他以为司芜会一直不理他。
但很明显，司芜对他前面的道歉消息没什么反应，可娄危也从来没向什么人道过歉，也不知道该怎么道歉。
或者说，该怎么让司芜高兴。
司芜绝不是那种会接受别人道歉，或者去原谅别人的人，他该想办法让他高兴，讨他欢心。
这四个字浮现在心底后，让娄危有了些方向，现在在他看来什么阶级，自尊都不重要了，他只想让司芜开心。
思虑半天后，娄危发过去一句：
【我把我的照片发给你，能换你原谅吗？】
娄危打下这段话，立刻走到了全身镜前，撩起上衣，对着镜子拍了几张照片。
他常年锻炼，腹肌的线条紧实明显，发给司芜也存了些想吸引他的意思。
万一司芜对他的身体感兴趣，或许也会逐渐对他感兴趣。
就算司芜和邵凌风在一起了又怎么样，不被爱的才是输家。
司芜一垂眸就看到了不断刷上来的腹肌照，他实在想笑，因为在他看来这种有些冲动的事情只有邵凌风做得出来。
不过既然都发过来，不利用一下可惜了。
司芜轻轻一笑，把照片全都存下来，退出去编辑了一条帖子，配文是：【钓了个人傻钱多的富二代，大家帮我看看怎么样呀？】
很快有评论刷出来：
【？什么富二代，白富美老婆禁止倒贴！】
【这种一上来就发腹肌照的肯定不是什么好男人，老婆开门，我是雇/佣/兵】
【呵呵不怎么样，还没我的大，dd私信看我】
……
司芜乐得眼睛眯起来，像只漂亮的小狐狸，他悠哉地把帖子转发给娄危，配了句：“有人说你像是我点的鸭，看来你的腹肌水平一般般。”
对面回复很快：
【他们不重要，那你喜欢吗？】
【现在你开心了吗？】
司芜看着对话框，指尖顿在空中，忽然就觉得没意思了，他唇角一弯忍不住笑了，甚至有些怀疑对面被顶号。
【你在对我演戏吗？很假】
娄危：【我在取悦你】
【现在能原谅了我吗？】
【你想的话可以把我发给你的消息全部发出去，让他们都来指责我】
司芜没说不原谅，也没说原谅，而是放下手机，拿起了娄危送他的那条项链。
项链很漂亮，银白色的细链，最中间的白贝母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撩起短裤，把项链系在了大腿上，手指勾着链子，莹白的腿肉被项链衬得更加白皙，因为勾紧的缘故，大腿中部被勒出一圈淡淡的红痕，白贝母自然的垂下，乍一看像是戴上了一个精致的腿环。
司芜拍了几张照片，再次发了一个帖子，配文：送的什么便宜货。
发完后，剧情进度又慢吞吞往前进了一点，已经有80%了，
不得不说，他觉得娄危和自己有相似的地方，也许就和他一样，娄危也只是想换个新玩法，倘若他有几分真心，那就先抛出来给他看久一点。
要知道原剧情的结局里，娄危可是很心狠手辣的，把原主送进监狱这件事，他出了不少手笔。
所以他并不觉得娄危被他吊的很惨，要论惨，还是他的结局比较惨。
帖子发出去后，娄危第一时间看见，表情在一瞬间凝固，不受控制地被扰乱了心绪，手指下意识放大了图片，欣赏这张氛围暧昧的腿照。
却不止涌起欲望，还有更复杂的。
这算什么，原谅他了，还是愿意接受他的信号？还是无声的勾引？
但他猜测更多的是，这不过又是司芜对他使用的把戏，为了看他露出丑态，再狠狠嘲笑他，这么看来，这张照片又像是挑衅，连文案都是。
评论区的人都在嘲笑他不行。
娄危却忽而笑了。
开始他想赢走司芜的身体。
看到别的男人对司芜告白时，他想赢走他的心。
而现在娄危想，只要能和司芜纠缠下去，他愿意在他面前一直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