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浓时,你有些昏了头了,好在师兄及时叫停,摸着你的发丝说:“不可再继续下去了。修仙之人,需要清心寡欲……”

    你有些羞恼,锤他的肩膀:“明明是你先的。”

    沈星回呼痛后笑了,摩挲着你的嘴唇,脸若春日桃花般红,但还是克制着说:“是的,师兄痴长你两百多岁,本该比你更稳重些的。”

    你躺在他怀里,闷声闷气地说:“那你和大师姐的婚事是怎么回事?”

    师兄抬起你的下巴,浅尝辄止地亲了你一下,说:“傻师妹,你近年竟是为此事烦恼吗?为何不与我明说?”

    你不敢看他,只是一味地埋在他的怀里,说:“我也是突然知道自己喜欢你的……你和大师姐都那么好,我……”

    沈星回点点你的鼻子,郑重地说:“沈星回只喜欢师妹,只喜欢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你乖乖地回答,鼻子突然一酸。

    “你这样妄自菲薄,不仅看轻了自己,也是看轻了我和你大师姐。”他长叹一声,抚上你的背,“这件事,我就不与你细说了,正好你大师姐近日问你的情况,那瓶饮露也有她的功劳。你明日去找你大师姐玩,她有东西要给你。”

    你心中痒痒,缠着师兄问是什么。谁知平日对你无有不应的沈星回这次却是守口如瓶,他只是一味地轻啄你的唇,等你眼神迷离了又立刻停止,御剑送你回去了。

    你回去的时候,桃桃已睡下了。你只好先睡了,等第二天醒的时候,她许是有急事又走了。只好简单留了道口信在她门口,便去寻大师姐了。

    在昆仑,大师姐的天赋常被长老们拿来与师兄相比,因此两人私交甚笃。你自小在师兄的臂膀间长大,自然也是与大师姐相熟的。

    你到了大师姐的山头如入无人之境,时而碰到脸熟的,还要问你“小师妹怎么好久没来了”、“大师姐时常念叨你”,你镇定自若地点头,但心里已是焦虑难耐了。绞着衣袖,你神游间腿脚娴熟地帮你寻到了大师姐常呆的院落。

    那院落里稀稀拉拉地开着蓝色的小花,一簇簇的,看着不怎么精神。花旁边正蹲着一位似是从宫廷画师笔下飘出的一位仕女,罗衣飘飘,仙姿玉色。你儿时在宫内与那些大臣交谈,问及那些高官贵族心目中仙女是什么样的,用语言描述出来,大概就是大师姐这样的。

    大师姐轻抚鬓间的发丝,并不看你,只是幽幽一叹:“这些花无人打理,怕是今年就要死去了,还是拔掉为好。”

    你忍不住接话:“师姐,我帮你养。”

    她回过头看你,指头点了点你的额头,说:“小没良心的,可算来了。”

    一阵幽香飘来,你忍不住吸了口气,喏喏道:“是我的错,师姐。”

    大师姐哼了一声,转身便躺在了花丛边的躺椅上,露出半截皓腕。但声音确实一沉,让你忍不住头皮一紧:“听你沈师兄说——你是误会我们要成婚,才不来的?”

    你心一横,说:“师姐你样样都好,与师兄自然是般配无比的,我……不敢与日月争辉。”

    大师姐猛地坐起来,指着你气得手抖:“那姓沈的我看是不会教孩子的,你今后还是与我同住吧!明明小时候是个小霸王,怎得现在畏畏缩缩的。”

    你一步一步挪过去,牵住大师姐的手指摇了摇:“是我想岔了,该罚。不过……不关师兄的事。”

    师姐噗嗤笑了:“好啊,这就护着情郎了。你那沈师兄啊,我们是互相都看不上眼的,从来都只想争个一二。唯独在你的事上,我算是矮了一头,恨不得抢过来亲自养。你们既然挑明了,我就不说他的坏话了,免得你又与我生气。”她从衣袖中抽出一把剑,递过来说,“这是我与你师兄之前从极寒之地得到的一枚冰魄做成的剑,你先试试看合不合手。”

    你见那剑通体透明,但在阳光下却折射着耀眼的光,当即便试了几招,真气流转与平时相比快了一倍,欣喜莫名。你抱着剑,不忍放下。

    “你们剑修便是如此,爱剑痴剑。”师姐了然地点头,“既然合手,就收下吧。这把剑费了我不少功夫,就当提前送的成婚之礼了。”

    你顾不得害羞,开心地收下了,作揖道:“谢谢师姐赏赐。”

    师姐瞪你一眼:“又作怪。”她摆摆手,示意你斟茶,一边说,“你师兄来呢,还是有些事要我与你说清楚的,免得你针尖大的心眼又把自己醋坏了。”

    她饮了一口茶,舒适地喟叹一声:“还是小师妹倒的茶好喝。”

    “这事呢,还要从三年前说起。那会儿掌门突然传令召见我与你沈师兄,言道近年师门有难,需要有喜事来冲一冲,所以问我可否与你师兄即刻召开成婚大典。”

    “这怎么听起来像民间的江湖骗子说的话。”你不由得插话。

    大师姐一拍大腿,说:“就是说嘛!掌门我看就是老糊涂了。当时我也是这么说的,掌门黑着脸将我俩扫地出门了,还将消息传了出去。我说这不成,这不是毁我道行嘛,我修的剑道是无情道,不可动情的。于是拉着你师兄去了极寒之地找那位有名的先知算命了。”

    “我是听说过那位先知,听说整日将自己关在高塔之上,不见外人。”

    “我们半路遇到了一位花妖,听说她也是去算命的,于是便同行了。还好带上了她,你师兄的御剑术是出了名的快,但也是飞了半年才到。谁知刚到,那位听说活了一千年的老先知就没了。我们只好又去找继任的先知,还好那位花妖与新先知交好,我们又花了一年时间帮他继位扫除叛乱的族人,才得到了一封谶言。又花了半年的时间赶回来。”师姐说了一大串,许是口干舌燥,一口饮完茶水,催着你倒。

    你连忙倒上,追问接下来的事。

    “还好不算空手而归,那位先知送了我们一枚冰魄作为感谢,你师兄温养了一路,我前一阵子才算是帮忙炼化,也就是你的剑。”

    “那位花妖呢?”

    “留下了,听说与那位先知情投意合,准备成婚了。”

    你不可置信地问:“先知可以成婚吗?”

    师姐反问:“先知不能成婚吗?”

    “也是……我一直以为做先知都是要守清规戒律的。”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回来了嘛。你师兄处理积压的事务,我专心练剑顺便帮你炼新剑。”

    你瞥她一眼,问:“那谏言呢?”

    师姐不好意思地挠挠脖子,看你一眼:“谶言说,确实要举行一场成婚大典才能躲避灾难。”

    你瞬间从头凉到脚,呆呆地看着师姐,说:“那……你们要成婚吗?”

    师姐敲你的头:“想什么呢呆瓜!话里拐了半天还没听明白吗?是要你和你沈师兄成婚!”

    你瞬间呆住了。

    师姐站起来转圈:“你师姐我修无情道,无情道懂不懂,要不近女色男色!再说了,等你们成婚耽于享乐,我专心修炼肯定能超过你师兄,到时候我要当掌门,先将那个老糊涂给我踹了让他闭门修炼去。”她转过来转过去,看你无动于衷,忍不住抓住你的肩膀晃了晃,“师妹,师妹你说句话啊?你师兄不好意思直言,托我转告的。虽然我刚开始知道这个谶言,是有些不太同意的,毕竟你是我们养大的,说起来你师兄是有些禽兽的。但既然你乐意,那不是两全其美么?”

    你忍不住扶着头,说:“师姐,别晃了,我是太开心了。这是真的吗?”

    师姐轻拍你的脸,说:“当然是真的。但我担心你啊,你才多大,你沈师兄不是人啊。”

    你忍不住强调:“师姐,我都二十了。”

    师姐惆怅地挥挥手:“才二十,还是太小了。你师兄他两百多岁,说出去谁不说他吃嫩草,丢我昆仑山的脸面。可恨我不是掌门,不然第一个门规就是不满百岁者不得成婚。”

    你有些汗颜,说:“师姐,你这规矩是否有些欠妥了。”

    告别师姐,你满脸傻笑地离开了,直到回去还是晕乎乎的。

    桃桃早已等在门口了,她扶着你坐下,说:“看来不用我问了,你这满脸喜气的样子,八九不离十了。你与师兄和好了?”

    你有些陶醉地说:“我要与师兄成婚了。”

    桃桃吓得杯子差点打了,忍不住问:“进展这么快的吗?你深藏不露啊。”你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桃桃松口气:“我还以为你中了心魔了。既然是大师姐说的,那自然是无碍的。恭喜你啊。”桃桃捏了捏你的脸,催你赶紧休息,便走了。

    你躺在床上傻笑,直到月上树梢,才听见师兄的音讯传来。你急忙跑出去,他还在那棵树下等你。

    你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脸烫烫的:“师兄……”

    “嗯,师姐都与你说了吗?”沈星回转过身,将你搂在怀里,下巴贴着你的额头蹭着,“你……可有不愿?”

    你抬头看着他蓝色的眸子,说:“只是欢喜得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