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哥,疼疼我......”
青年清俊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发情期让他浑身使不上力气,半跪在地上去勾男人的裤脚,纤长的脖子仿佛一折就断,那双银灰的狐狸眼带着盈盈水光乞求地望着男人,半长的头发披散在肩窝,薄薄的衣料堪堪挂在瘦削的肩头。
一个发情期的Oga。
有这样的美人对着自己摇尾乞怜,换个Alpha都不会无动于衷,可被叫做“珩哥”的男人眉宇间无半分动容。
他平静的目光带着审视,在对方越发绝望的目光中微微俯身,冰冷的指尖触上他的脸:“时寻,你这样就不像他了。”
滚烫的脸贴上唯一冰冷的物体,时寻混混沌沌地说着什么,黏黏糊糊勾住他的手指。
对方的状况让他厌烦,他毫不留情地收回手:“时寻,他要回来了。”
男人的抽身让他一下子失去了支撑,他无力地倒在地上,勉强撑起上半身,漂亮的眼眸里满是绝望:“十年,就是养条狗都养出感情了,你当真对我,对我......”
“你不是狗。”他轻笑一声,抬脚就要走。
地上的青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摇摇晃晃起身,一把扑进了他的怀里,双臂紧紧勾着周旭珩的脖子,和他贴得极近:“周旭珩,你说你不爱我。”
他的声音染上哭腔:“你说啊,你说了我就走!”
“你还能走去哪里?”周旭珩透过那双雾蒙蒙的眸子,似乎看见了另一个人,脸上的表情柔和起来,“乖,别闹。”
白葡萄酒的气息让他有些燥热,周旭珩释放了点安抚信息素,但很显然,这并不能安抚怀里的Oga。
在楚南明出国后,思念驱使着周旭珩从孤儿院领了个同他相像的孩子出来,十年都带在身边养着。时寻不吵不闹,是个很听话的替身。
他从没隐瞒楚南明的存在,没想到时寻还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没有推开他,被抱着的Oga安分了不少,低低地抽噎着:“那你亲亲我,珩哥,就像之前那样。”
周旭珩本想拒绝,可看到青年的泪珠从眼角滚落,到底是没狠下心,俯身要吻上去。
平日里他只亲吻过时寻的脸,但今日......他勉为其难亲亲他的唇好了。
“载入成功......正在载入原主信息......”
时寻居高临下地看着一圈医生围着手术台鼓捣,心电仪的刺耳声响让他不适地皱了皱眉,穿过墙往外飘去。
他看见那个人连实验服都还未褪去,着急忙慌往这边赶。
死亡原来这么简单。
忽然,一股极大的吸引力将灵魂往下拽,同时无数信息涌入大脑,还没来得及消化脑中多出来的海量记忆,就见一张嘴朝他袭来。
“!”
时寻下意识要推,发现力量悬殊之后,果断抬起手。
“啾。”
他亲在了他的手背上。
“ooc警告一次,现在进行惩罚。”
脑中的机械音再次响起,时寻趁着对方怔愣想将人推开,在手刚放到男人胸膛时一股电流窜过全身,硬生生制止了他的动作。
什么东西!
这股疼和平日里的疼很不一样,钻心地,似乎灵魂被一片片碾碎。
Oga的脸色由潮红变成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下,混着泪水砸在Alpha的衣袖。
周旭珩还沉浸在被拒绝的愠怒里,见怀里的人面露痛苦,冷笑一声:“时寻,不学表演可惜了。”
刀锯般的疼痛让他说不出一句话,信息素在疼痛的刺激下越发浓郁,周旭珩示意他松手,可惜对方没有任何回应。
犹豫了一瞬,周旭珩果断拿起手机拨打120——每拖延一分,身上的Oga信息素被楚南明闻到的概率就高一分,况且......他也个生理功能正常的Alpha。
“苍南街道608号......”还没说完,一只修长的手从旁伸来,一把摁了挂断。
“我没事。”时寻喘了口气,攀在Alpha身上,银灰的眼眸依恋地看着男人,动作却是往外推的,笑容勉强而苦涩,“珩哥,再不去机场,可就见不到你的心上人了。”
虽说这是周旭珩的既定行程,时寻的语气也说不上嘲讽,不知为何,周旭珩怒从心起,又不知从哪来,只好把火发到他身上:“你要是听话一点怎么会生出这么多事?!”
“我......”只说了一个字,那双狐狸眼又泛起点点水光,他哽咽着,过了半晌,赌气似道,“都怪我。”
周旭珩哪里会管他那么多弯弯绕绕,冷笑一声:“你也知道。”
时寻:......嘴一张就是推卸责任。
虽说原主的记忆还混乱着,但时寻知道面前的男人对原主绝对称不上友善,偏偏这具身体的主人还爱他爱得死心塌地。
他反应迅速,入戏道:“那你放我走。”
“宿主,‘时寻’的生活来源是周旭珩。”
“知道。”时寻回复,“他不会不追上来的。”
现在的一切都是小情人在作妖,可惜时寻是个替身,无足轻重的地位,系统并不认为周旭珩会哄他。
瘦弱的Oga抵着他的胸膛,葱白的手指颤抖着,看得出来对方很用力,但对于周旭珩来说跟小猫挠没什么区别。
发情期让他浑身无力,激素驱动下他恨不得跟面前的Alpha连体婴似地黏着走,远离对方时,这具身体生出浓浓的不舍,让时寻险些再次倒回去。
周旭珩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时寻怎么舍得离开他呢?也就今日脾性大了些,看来真是气狠了。下次多说几句好话,Oga就会巴巴地回来,他从来不需要费力去哄。
时寻不是狗,他比狗贱。
周旭珩早就把时寻看成了他的所有物,即便没有终生标记,甚至连临时标记都没有,但时寻对他的忠诚不会比这些东西低。他自觉得了解他,笃定他一会一定哭唧唧地跑回来扑进他的怀里。
周旭珩不着调地想,等会还是得洗个澡再出门。
门外的日光随着门拉开的动作一点点扫进来,直到时寻半只脚踏到外面,他还是没有回一下头。
时寻被阳光一照,眼睛又不自觉开始流眼泪,伴随着刺痛,不知道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哭了多久。
“宿主,快回去!一旦攻受不再产生交集,世界即刻崩塌,到时候你会死!”
“你会受到惩罚?”时寻坏心眼道,“那我可要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了啊。”
“时寻!”背后的声音如期响起。
时寻唇角微微勾起,在转身的瞬间换成心碎的表情,又掉了两滴鳄鱼的眼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周旭珩喊了一声,又拉不下脸让他留下,硬邦邦道:“你还在发情,不能上街。”
青年的表情更委屈了,眼睫被泪珠坠地往下沉,扁着嘴:“你又不要我。”
“我怎么不要你?”
“你喜欢的白月光就要回来了,我......”时寻眼泪吧嗒吧嗒掉,“我留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是他你是你,你是我资助的学生,没了我你怎么活?”
孱弱的菟丝花离不开他。
周旭珩理所当然地想。
“我、我去找人包......”周旭珩越来越黑的脸色让他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倔强地梗着脖子就是不低头。
今天是时寻格外犟,小闹怡情,大闹可就无趣了。
周旭珩不阴不阳道:“所以你心早就野了是吧?”
狂野之心。时寻不着调地想着,那我还挺酷的。
Oga搅着手指,衣角都要被搓出花来,就是不说话。
就在这时,手机突兀地响起。周旭珩拿起来一看,又摁灭,吐出一口气:“你想怎么样?”
“我要跟你一起去机场。”他垂下眼,轻声道。
周旭珩忽然笑起来,只是笑容带着份咬牙切齿的意味:“这是你的计划?”
时寻又变成了锯嘴葫芦,一个字都不说,只是用那双银灰的眸子倔强地望着他,润红的嘴唇紧抿着。
“行。”周旭珩说着拨了个电话,自从意识到自己被时寻摆了一道后他便沉了脸,面色比被时寻拒绝亲吻还要黑,他走上楼,“今天带你去看看,也好死了那条心。”
他比不上他的一根汗毛。
Alpha一走,时寻彻底撑不住,病歪歪地往沙发上一趟,疲惫地闭上眼。
死了还要打工,好辛苦。
关键是一上来就有男人对他图谋不轨,动手动脚不说还目中无人,若是之前,这种人早被他拒之门外了。
死亡让他丢失了部分记忆,但是潜意识告诉他,自己从来都是被别人捧着哄着的,哪有自己去讨好别人的时候?
因此白月光回国,金丝雀爱上金主,渣攻既要又要还虐身虐心,最后渣攻贱受修成正果的剧情把时寻雷得不轻。
“宿主,是否接收任务?”
“我有权利拒绝吗?”时寻没好气道,打工人的怨气几乎具象化。
系统卡了一下。
“您需要积满渣攻的悔意值,并且让主角受的感情线完整才能脱离世界。”
“然后进入下一个世界?”时寻起了兴趣,问东问西,“五险一金有没有?节假日休不休息?加班给多少工资?”
“需要您为主神赚够能量才能回去,当前您的世界处于静止状态,并无时间界定。”
没有工资要求还高,有死亡风险还没福利,资本主义的剥削真是连死人都不放过。
见时寻气得又要骂人,系统赶忙道:“完成任务您就能回到原世界,并且身体素质会刷新到巅峰状态。”
回去。
时寻脑中浮现出那个朝他奔来的人影,但他想不起他是谁,也想不起他的脸,只隐隐中感觉那是个很重要的人,重要到他必须回去。
一针抑制剂下去,时寻的不适感消失了不少,衣服皱巴巴地挂着,像腌咸菜。周旭珩换上了高定西装,喷了香水,不咸不淡地瞥了缩在沙发一角的时寻一眼:“去换身衣服。”
Oga吸了吸鼻子,蔫蔫巴巴地换了套熨烫好的,再慢吞吞走到周旭珩身边。
站在玄关的Alpha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时寻看着他不愉快的脸色,接收脑残剧情的郁气都轻了不少。
周旭珩的宅子到机场很远,他开车开得飞快,一副迫不及待要去见心上人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周氏集团继承人还是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
时寻被安排在后座——一个替身,哪里能染指给正宫坐的副驾驶?
他闭着眼将剧情整理了一遍,忽然对系统道:“你说楚南明这人怎么样?”
他自言自语:“还不错嘛,比周旭珩好多了。”
系统警铃大作。
车停,时寻跟在周旭珩屁股后面进了接机口。
周旭珩瞥了小Oga一眼,直觉对方似乎有些雀跃,但于情于理都不可能。
飞机到达的广播声在大厅回荡,人流中,鹤立鸡群的男人缓缓走出。
时寻眼睛一亮又一亮。
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还是气质,都长在了时寻心坎上。
“南明。”周旭珩笑着道。
与此同时,系统不好的预感彻底被落实。
“你说,我和他般不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