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怕你得了残卷什么也不管就跑路,我岂不是血亏?”上一世当惯了魔头,如今一下子被人当作大善人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其实,让兀鹫跟着,还有一层意思——监视,在必要的时候杀了巫信礼,如果巫信礼做出任何出卖玄鸮堂的举动。这是玄鸮堂杀手间心照不宣的规则,一切以玄鸮堂利益为上,这巫信礼还真是天真的可怕。
巫信礼点了点头,对范衡承诺,只要巫山派的危机结束,他一定会带着残卷去洛阳找范衡。
范衡坐在椅子上,一阵疲倦感再次袭来,巫信礼和兀鹫看到这架势,便自觉离开了范衡的房间,去收拾东西准备明日动身,范衡在牧溪的搀扶下躺在床上,很快就在困意的支配下沉沉睡去,等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桌子上的琉璃灯罩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身旁还依偎着熟悉的温度。
“阿牧……”范衡贪婪的将头埋在牧溪颈间,想要亲吻,想要舔舐,想要拥抱,想要这一刻的温存变为足以令人疯狂的情事,可所有的想要在范衡看到周围昏暗的环境后变为深沉的叹息。
牧溪理了理范衡垂下的发丝,接着解开了自己的衣襟方便范衡进一步探索,可没想到范衡飞速移开了视线,甚至还拿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是属下身上的绷带扫了公子的兴致吗?”牧溪摸着腰腹绷带粗粝的质感,确实手感不好。
“不是这个原因。”范衡拉开了于牧溪的距离,“还有,你怎么又叫属下了?”
牧溪拢了拢衣襟,刚才暧昧的气氛随着范衡愈加清明的眼神渐渐消散,“那为什么,公子不愿意抱我?”牧溪一句话霎时间将暧昧再次升至顶点。
“是因为寒鸦吗?”牧溪接着追问道。范衡在介意寒鸦散播的流言?
面对牧溪松散领口下的肌肤,范衡眼神愈加躲闪,什么寒鸦?他方才压根没想起寒鸦这号人。
“阿牧,我不是圣人君子,别再引诱我了,”范衡声音沙哑,“我说过要在洞房花烛的时候才可以……你这样,我真的会把持不住的……”在这种地方草草要了牧溪第一次,范衡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他要给牧溪最美好的,不管是爱意,婚礼,承诺,回忆,还是性/事,一切的一切绝对不允许这么仓促的发生。
“可我从未要你兑现洞房花烛的承诺,你又何必再忍?”牧溪歪头道,这种情景要是发生在其他杀手身上,恐怕早就不知道荒唐了几回了,□□的欢愉会掩盖一切不安的痛楚。这具躯壳从范衡凑上去的那一刻就已经陷入情/欲深渊,可现在范衡连半点爱抚都欠奉,牧溪忽然有些理解了逐流聚会的杀手们为何会迫不及待相互拥抱,范衡已经用行动教会了他何为饥渴。
牧溪想顺着自己的欲望再次向范衡靠拢,范衡却狼狈起身,靠在窗前看这外边的月光。
“我现在身上还有伤。”范衡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虽然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可伤疤依然狰狞,而且随时有崩裂的可能,他可不想让牧溪第一次是笼罩在他的血腥味之下。
范衡的话登时给牧溪浇了一头冷水,牧溪认命地下床检查着范衡的伤,顺便给范衡换了新的纱布,上官逸临走前提醒过他范衡如今不能进行剧烈活动,他刚刚居然上头到想让范衡用力抱他,牧溪简直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今晚月色不错,想必夜市也会很热闹,公子要出去走走吗?”牧溪将外衫递给范衡道,来到金陵后难得有这么放松的时刻,范衡向来喜欢在集市搜寻新奇玩意儿,眼下很快就要回洛阳,不趁此机会闲逛一番着实可惜。
“好。”范衡穿上衣服束好头发,朝牧溪伸手道,“阿牧,长路漫漫,扶我同行吧。”
临渊卖场的风波悄然褪去,今晚金陵集市的热闹尤胜往昔,各色的花灯在街道边摆成漂亮的一排风景线,卖花的女孩笑容满面朝范衡和牧溪兜售着鲜花。
“原来今天是花朝节,”范衡将雪柳编成的花环套在牧溪头上道,“怪不得街上这么热闹。”
牧溪端详着路边巨大的蜻蜓纸鸢,上边点缀着彩色的闪亮粉末,与重重花灯交映生辉。
“喜欢的话就买下来。”范衡见牧溪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便开口提议道,再过一个多月也该到放风筝的时节了,这种巨型风筝翱翔在天空想必也颇为震撼。
牧溪放下纸鸢道:“我已经过了放风筝玩耍的年纪了,不过这风筝确实漂亮,送给缘巧正合适。”他刚才只是在端详纸鸢上的金粉,他以前还从没有见过这种配色的金粉。
“嗯。”范衡不可置否,以前他经常看见缘巧在山坡上牵着忘忧郎放风筝玩,“不过我也喜欢,也给我买一个放着玩吧。”说着,范衡拽着牧溪的衣袖摇晃着,像个索要喜爱玩具的熊孩子。牧溪怕摊主以为这个玩命撒娇的大男人是个弱智儿,便匆忙买了两个离开了摊位,范衡心满意足的抱着风筝在街市间穿行。
嘭——
一朵烟花在范衡身后的天空炸开,范衡跟驻足围观的人群一起拍手叫好,鞭炮的轰鸣声中,范衡看到牧溪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阿牧阿牧,猜猜下一朵烟花是什么颜色的?”范衡一脸兴奋地指着不远处地天空对牧溪嚷道,“猜猜是今晚的焰火能放到几时?”牧溪刚想回答,范衡忽然在拥挤的人群中贴近牧溪的耳朵低语,“猜猜我有多喜欢你?”
牧溪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脏也随着焰火猛然跃动,范衡的面孔在火光中愈加难以描摹,牧溪抓着范衡的衣袖微微颤抖,他只知道,此生情之所钟,只此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