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霞阅读 > 其他小说 > 重生魔头爆改中二戏精 > 生命的重量
你不懂生命有多重?”

    范衡走到海棠下,斑驳的树影照在他脸上。“阿牧,你知道亵渎尸体为什么会被判有罪吗?”

    “因为人之所以为人,他应该在死后享有与生前一样的尊严,这是对生命的敬意。”

    “那么,最初制定这条规则的人是出于善意才保护已经成为空无的尸体喽。”范衡斜倚在树下等着牧溪回答。

    “只怕不是。”牧溪摇头道。

    “你很敏锐,”范衡发簪上落下一根黑色的羽毛,范衡将它摘下放在手中把玩,“人们一开始是对死亡抱有畏惧的,尤其是看到尸体腐烂生蛆,最后化为一堆白骨,彷佛是是发泄生前的怨气一样,恐惧与日俱增。他们害怕死者的怨气,害怕终将来临的死亡,他们是出于恐惧才会保护尸体的,那时候坟墓也随之诞生。”

    “公子是想说这条规则是错的吗?”

    “不,我只是想重新对这个罪名做一下解释,”范衡一口气吹走手中的羽毛,“我说过,死人的时间是停止的,生命的重量会转移到活人身上,转移的对象是谁?妻子对丈夫,孩子对父母,兄弟对姐妹?他们会在坟墓前痛苦流涕,会因为害怕死者在阴间受苦而给他烧纸钱。亵渎尸体,更真实的罪名是亵渎生者对亡者的眷恋。”

    牧溪忍不住走近范衡,树枝错落的阴影同样落在他身上。“你是因为明白了这一点才放弃掘尸的吗?”牧溪问道。

    范衡忍不住低笑一声,将牧溪身上的枯叶拂去说道:“阿牧,你这就太高估我的良知了,我当时只是因为尸体无法给我期待的答案与价值而已。亵渎尸体的道理是我在很久之后知道的,所以也多少明白了上官逸为什么会那么无法接受我过去的残酷。”要说是什么时候明白的,可能是他心中多少产生一些名为眷恋的感情之后吧。

    “海棠快要开花了。”牧溪望向头顶上满树的花蕾,“我记得第一次进公子庭院的时候海棠花期已过,今年总算可以一饱眼福了。”

    “可惜我庭院就这一株海棠,阿牧你要是喜欢这些,我再去花市多买些花草,好好装点一下这个庭院。”

    范衡也顺着牧溪的目光看向还未开放的海棠,他以前不是在苦练武功,就是窝在院中看书弹奏箜篌,几乎不怎么打理庭院中的草木,海棠树未经修剪树形也变得古里古怪,这以后可是他跟牧溪的爱巢,趁这个机会跟牧溪一起收拾一下也好。

    于是范衡便兴致勃勃拉着牧溪庭院中走动,将自己对庭院花卉安排想法告诉牧溪,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在西厢房旁边搭一个缠满牵牛花的秋千,在海棠树下栽上月见草,看它在夏夜虫鸣中沐浴着月光开放。

    “对了,我们还可以在这儿沿着墙根种上可以去除蛇虫的绿植,比如……”范衡摸着下巴正在思考什么比较合适的时候,外边的脚步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秦卿。”牧溪从脚步声中快速判断出来人的身份。

    没多久,秦卿通报的嗓音响起,范衡将秦卿迎进庭院,如果平时没有特殊事情,秦卿很少亲自进入他的庭院。范衡连忙问起缘由,秦卿也将他刚收到的信息告诉范衡:蓬莱的越华磬老前辈和他女儿后天就要来到洛阳,越老前辈是庄主的故交,庄主走之前交代过一定要好好尽地主之谊,这事由范衡负责。

    “可能是旅途中有什么安排取消了,才会提前这么早来洛阳吧。”秦卿猜测道。本来应该至少在十几天后才到的,提前这么多,他可要先去准备了。

    秦卿话不多说,将越华磬的消息告诉范衡后便急匆匆离开了。

    “蓬莱越家?”牧溪再次确认道。蓬莱越家可是齐鲁一带最富庶的名门旺族,光是用来出海经商的大型货船就不可胜数,家族中的子弟无一不是商业大亨,海外,西域,交趾,东瀛……都有他们的踪迹,越华磬就是他们一族的族长,膝下只有一名掌上明珠,名叫越红尘,人称红尘仙子,长得宛若天仙下凡,每年提亲的人把越家的门槛都要踏破了,越华磬却依然没舍得将女儿这么快嫁出去。

    范衡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并告诉牧溪,越老前辈和他女儿十年前曾经来过洛阳,他,范鸿,还有范桐陪着她女儿越红尘在洛阳玩了好几天,这次也跟上次那样,伺候好这位大小姐就成了。

    “公子原来和大名鼎鼎的红尘仙子是青梅竹马。”牧溪抚弄箜篌琴弦幽幽说道。

    “可再别提那位大小姐,”范衡苦恼地揪下一片草叶叼在嘴边道,“她在洛阳跟我们一起时才九岁,整天跟我们玩行侠仗义的家家酒,她是女侠,范桐和范鸿是苦命兄妹,我是作恶多端的坏蛋,负责在受到她软剑制裁后喊女侠饶命。”

    “为什么是你负责演坏蛋?”牧溪好奇地问道,“不应该换着演吗?”

    “因为坏蛋演完之后就可以死掉下场了,”范衡调皮地眨了眨眼,“就不用再跟大小姐对戏,听她那些大义凛然的台词了。”这样他就有时间暂时溜号去找二叔学箜篌了。

    牧溪闻言手指恍然离开琴弦,这才发觉刚才琴弦在他指尖留下不轻不重的划痕。“想必越红尘现在已经是行侠好义的女侠了。”牧溪揉搓着自己的指腹说道。

    “红尘仙子还是红尘女侠这是后话,”范衡看着落下的夕阳,“明天我们会见到一个更加棘手的女人。”

    “谁?”

    “南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