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最终还是被雅典娜的三寸不烂之舌劝服了,她准备了大量的复方汤剂,这还是多亏了上学年赫敏的灵感,西里斯现在变身成不知名男巫的样子住在破釜酒吧,雅典娜留了双面镜给他方便他们随时联系,她负责找到合适的时机捉住斑斑,西里斯负责匿名向《预言家日报》投稿十三年前那桩案件的疑点,诸如“魔法部为什么不勘察第一现场就定案”、“司法机关法律审查过程中是否有漏洞”、“审判庭为何不听取当事人意见”等,让当时负责这桩案件的巴蒂.克劳奇每天忙得焦头烂额。

    这不是什么难事,古灵阁里的妖精只认金加隆,西里斯很顺利的就取到一笔丰厚的财产,立刻在戈德里克山谷购入一套小洋房。

    德拉科终于在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上出现了,他以自己胳膊难以行动为借口刁难了哈利和罗恩好一阵,接连几天都不肯取下他早已痊愈的胳膊上的绷带,雅典娜问他为什么不拆掉,德拉科只是神神秘秘的回答魁地奇比赛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她最终无奈的劝他别又出什么馊主意。父亲说巴克比克没法被处死,原因不肯与他细说,德拉科只好自认倒霉,为此发了好几天少爷脾气,连同潘西的情绪都有些糟糕,达芙妮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雅典娜边吃早饭边看着报纸,满意的看到舆论有所波动,虽然大部分人认为这些猜想只是无稽之谈,但至少这些风声对日后翻案很有帮助。

    “你在看《预言家日报》,上面说的是有关布莱克的吗?”布雷斯看到她手中的报纸后好奇地问。

    “显而易见”她说着把报纸摊到桌上“上面说布莱克炸毁一条街杀死十二名麻瓜的事或许有所转机”

    “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德拉科冷哼一声“我爸爸告诉我了,布莱克就是个纯血叛徒,所以他背叛那群麻种朋友也是情理之中”

    雅典娜扬了扬眉,没发表任何评价,只是沉默的又收起了报纸。

    “你不会知道些什么吧?希娜”达芙妮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动作。

    “我可没这么说,亲爱的”她微微一笑,露不出任何破绽“快走吧,要上课了”

    这是莱姆斯.卢平的第一堂课,他为此做了很多准备,他感激邓布利多校长不因他的狼人身份歧视他、驱逐他,力排众议让他接受了霍格沃兹七年教育,欢迎他为凤凰社效力,现在甚至回到霍格沃兹任教,纵使其中充满波折与坎坷,但看着台下小巫师们一双双求知若渴的眼神,莱姆斯突然觉得,好像自己也不是太糟糕。

    如果叉子和......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准会嘲笑他像个娇滴滴的女孩那样多愁善感,然后搂住他的肩膀笑着说“这没什么,只是一点毛茸茸的小问题”

    “好了,各位,我是卢平”莱姆斯压下心中的紧张“各位可以看到,在你们面前有一个柜子,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穿的真时尚”德拉科嗤笑道“二手长袍店三十年前的新款都被他翻出来了”

    “少说两句吧,他在看你”伊莎贝拉翻了个白眼“或者你再大声点让整个教室都听见”

    赫敏不知何时出现在教室里,这下雅典娜是当真疑惑了,她绝对在两分钟前没有看到赫敏。

    “这是博格特,先生”赫敏举起手回答“博格特会变成人们心中最恐惧的东西”

    “非常好,格兰芬多加五分”莱姆斯赞扬道,他对这个提前预习还积极回答问题的小女巫非常欣赏“这位是......?”

    “赫敏.格兰杰,先生”女孩继续道。

    斯莱特林学生堆里一直有人在窃窃私语,莱姆斯不得不停下讲解控制纪律。

    “真是没礼貌的斯莱特林”罗恩不满的嘟囔着。

    “对付博格特的办法只有一个,努力想象快乐的事,对着它大声念出‘滑稽滑稽’”莱姆斯做了个示范“大家跟我念,‘滑稽滑稽’”

    雅典娜对博格特很感兴趣,她相当好奇自己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东西是什么,心里悄悄罗列了好几个猜想。待莱姆斯宣布开始实践后,所有人蜂拥而至排起长队,格兰芬多们争抢着想去到靠前的位置,斯莱特林却恨不得把自己缩到队尾。

    好奇归好奇,她也不想把自己恐惧的东西暴露在所有人面前,这感觉像是裸体走秀,甚至比这更可怖的一种精神赤裸。

    博格特在每个人面前一个不停的变化着,有大蜘蛛、蛇怪、千足虫、溺水、黑暗等等,直到纳威时博格特却变成了斯内普教授的样子,雅典娜饶有兴致的观察着眼前场景,卢平教授让纳威想象他祖母的衣着,男孩颤巍巍的念出咒语,斯内普教授突然穿上了红绿的大花袍子,还提着菜篮子、戴着花哨的高顶帽,格兰芬多爆发出一阵哄笑,斯莱特林这边想笑但不敢,布雷斯看起来快憋出内伤了。

    一道女声突然响起“你们觉得这很好笑是吗?你们凭什么这么侮辱教授”她顿了顿“卢平教授,我想或许你会喜欢吃糖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对后半句摸不着头脑,只有莱姆斯神色一变,他听懂了她话里的含义。

    在狼毒药剂中加入糖分,狼毒药剂会失效。

    雅典娜循声看去,是怀特,这个快被她淡出记忆的麻种斯莱特林,总是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比起哈利,她觉得自己更像救世主。

    “还轮不到你这个泥......麻瓜种出来说话!”潘西不满的扫了她一眼。

    “这位小姐,与课程无关的事情不要在上课时间提”莱姆斯很快反应过来,依旧淡淡的笑着。

    这段插曲很快平息下来,博格特继续变换着,终于轮到雅典娜了,她深吸一口气,已经做好面对一些她不太想回忆、或是不太敢预料的画面。

    博格特在她面前疯狂变化着,十秒、二十秒......她几乎成了等待时间最长的学生,连莱姆斯都在疑惑是不是博格特出了什么问题。

    将近一分钟后,整个教室的气温仿佛下降了几度,她看到自己眼前变成阿兹卡班的囚牢,看到小小的、约莫五六岁的自己被塞西莉亚紧紧扣住手,看到一名二十出头却苍老的像四五十岁的男子绝望的靠在囚牢里,对她努力挤出个和善的浅笑,咽下最后一口气。

    那是她的小叔叔,加尔文又爱又恨的亲弟弟,加入食死徒后被清算入狱,觉得自己对不起家人和朋友,选择在阿兹卡班活生生饿死自己以死谢罪的小叔叔——埃文.罗齐尔。

    那是雅典娜第一次直面死亡,她并不知道小叔叔怎么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唤着他,被塞西莉亚紧紧的抱住后才堪堪反应过来,她好像再也见不到她的小叔叔了。

    那个整天不着调的、会陪她玩捉迷藏和高布石的、安慰她爸爸妈妈不是不爱她的、告诉她自己胳臂上的纹身很帅但很痛的、记忆里整天笑着却时常突然离开的小叔叔,再也回不来了。

    她问塞西莉亚小叔叔去哪了,女人告诉她,按照麻瓜的审判标准,小叔叔应该下地狱了,她说好,说自己以后也要下地狱,去看看小叔叔在那里过得好不好。

    那时她没有太悲伤,只是在没有人哄她陪她玩时、在罗齐尔庄园只有她和丝丝时、在她喊小叔叔无人应答时,她才意识到某些情感的袭来是后知后觉的,是刽子手的钝刀子研磨心脏,是残忍月相的潮汐盈满眼眶,是剧痛、汹涌、疯狂。

    直到后来雅典娜看麻瓜心理学时接触到一种病症,叫情感解离。

    悲痛袭来有时是缓慢的,允许一个人感受迟钝,以及允许一个人感受的淡薄。

    她毫不怀疑此刻教室里几十双眼睛都在聚精会神的观察着她,她感到心跳早跳了半秒,脑海眩晕的像宿醉后的半梦半醒。

    “滑稽滑稽”最后雅典娜平静的挥舞魔杖念出咒语,面前的景象变成她与伊莎贝拉在罗齐尔庄园相处的场景。

    她转身,落入一个颤抖的、带着栀子花香的怀抱。

    在雅典娜的博格特出现的一瞬间,伊莎贝拉就明白了她为何能看见夜骐,为何第一次在伦敦塔桥遇见她时显得那样破碎无助。西奥多脑海里萦绕许久的问题也得到了答案,他认识埃文,赫克托曾带他见过他,是西奥多认识的食死徒里最风趣幽默的男人,这很不黑巫师、很不食死徒。

    一年级入学时他在小船上毫不犹豫的掐断布雷斯和雅典娜的谈话,仅仅是因为他见过跟在埃文身后的女孩,短暂相遇又分离让西奥多对罗齐尔这个姓氏、对雅典娜产生了些兴趣,于是听到那句“雅典娜.罗齐尔”后他几乎是立刻想要搭话,甚至顾不上什么礼仪。

    只不过她好像对自己没什么印象,不过这么什么,他们来日方长。

    少女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任何一点影响,但他分明看见那片森林掀起飓风、吹得万物殆尽。

    连西奥多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蓝眸里赤裸裸的心疼。

    直到下课后伊莎贝拉都舍不得松开雅典娜的手,金发少女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紧紧的扣住她的手,像塞西莉亚当初那样。

    “我真没事”雅典娜半是感动半是好笑的说“松开啦,我要回寝室”

    “我要转院......”伊莎贝拉开始耍起无赖“我要和你一个寝室,潘西和达芙妮不会介意的”

    “那我们就从三人寝变成四人寝了”雅典娜另一只手戳戳好友脑袋“好啦,伊莎小朋友,怎么变回八岁了”

    另一边的怀特对潘西课上制止自己这件事非常不满,一想到上学期甚至把自己送进了医疗翼,她无不怨恨的迁怒起来,为什么上一世看的别的穿越女都能进入斯莱特林和几位少爷小姐成为至交,甚至跨越血统和家室,成为斯内普教授最得意的门生和所有人青睐的对象,为什么偏偏到了自己这里就行不通了,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罗齐尔和范德比尔特,瑟琳娜.怀特开始怀疑世界线是不是出现了偏差,才导致出现原著中没有的角色。

    不过没关系,凭借她预知剧情的金手指,她始终坚信自己才更适合坐稳“救世主”和“预言家”的身份。

    盘算着自以为周密的计划,她敲响了地窖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