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促的、蜻蜓点水般的吻结束。
补上……什么?
沈嘉芜脑子嗡的一声,思路紊乱,全然不知该如何应对,手指纠缠一起,明明只是简单地贴了下,她却觉得无比漫长,脑中闪过无数想法。
谢言临并未完全走开,掌心撑着沙发背,视线探究地落在沈嘉芜脸上,试图从她愣怔的表情里获取答案。
他揣测:“不够?”
见他低头,似乎又要亲上来,沈嘉芜呆滞的表情出现波动,睫毛轻轻颤动,谢言临专注地垂眸,再度贴上她的唇。
脊背发麻,滑冰导致隐隐作痛的脊骨,这下不全是痛,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舒服,还有漫上缠绕心脏的窒息感。
谢言临掌心贴在她下巴,颈侧,冷静地提醒:“换气。”
原来真要窒息了,沈嘉芜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听话照做,呼吸间下意识抿了下唇,表现得像在留恋。
她发烫的手背贴上滚热的脸颊,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谢言临手指略带凉意,触碰她的耳垂,稍有缓解。他不禁想,沈嘉芜真的很容易脸红,可昨晚坐在他腿上咬他的时候,可看不出来她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情绪在。
空气跟着安静好一会儿,沈嘉芜呼吸逐渐平缓,后知后觉他们的姿势有多暧昧。
沈嘉芜出声打破寂静:“你怎么一言不合就就……”
她说不出口的话,谢言临替她接上:“不喜欢吗?我看你一直在看片段,很惋惜的样子。”
沈嘉芜:“……”
她没想到,谢言临这么爱为他人着想。
气氛渐渐让沈嘉芜感到尴尬,她问:“现在……去睡觉吗?”
“嗯。”
谢言临先一步打开房间门,却见沈嘉芜快速逃窜地进了她的房间,他终究也没多说,早上提出的建议,也只当沈嘉芜是不好意思所以没有实施。
钻回房间,沈嘉芜缓了好一阵儿,才和陈诗芸分享。
【我们刚刚接吻了……】
陈诗芸:【???】
【难怪,我还奇怪怎么聊一半你消失了?】
随后,陈诗芸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他吻技怎么样?】
这怎么回答,她感受不出,对于沈嘉芜这种纯洁如白纸的人来说,自然是好的。
接吻的时候应该也不会有人有空关心吻技好不好吧?
思绪发散,又回想起微凉的指腹推抬她的下颚,摆到最方便接吻的高度,最初轻轻地啄,到后来看出她的松动,舌尖探进来,轻柔吮·吸。
只觉得头胀脑热,大脑眩晕,浑身触电似的,身体还有点儿奇怪的反应,有液体从身体里流出来的感觉。
不敢再想了,再想下去这觉也不用睡了。
沈嘉芜为防止自己再想下去,陈诗芸的消息也不敢回,看见聊天框里的内容可就刹不了车了。
*
谢言临公司有要事要处理,很早便离开了家,至于是什么时候走的,睡到上午十一点的沈嘉芜尚不清楚。
得知这个消息竟然是谢言临亲自发给她的,让沈嘉芜意外,他日理万机,居然会想起来给她……
沈嘉芜思考了下,这应该算是报备行程?
结合谢言临每晚都回家,重心也从公司分了点儿留给家庭来看,他算得上很认真地在扮演丈夫的角色。
他认真在扮演,沈嘉芜自然也不能马虎,和他有来有回地报备接下来的行程。
吃过午餐,按照计划准备出门,她出门前照旧洗澡洗头,谢言临不在家,沈嘉芜裹了条浴巾,锁骨脖颈暴露在空气中。
热水蒸发,雾气氤氲弥漫。
沈嘉芜吹干头发才出浴室,拿了衣服换上,这时注意到腰上的痕迹,又联想到谢言临被蚊子叮,她也就没想太多。
她这个有一点不太一样,盯着思忖片刻,沈嘉芜终于意识到哪里不一样,她比起谢言临的,更像是掐得过于用力,而留下的红痕。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给陈诗芸图画多了,思路跑偏,逐渐往不能播的方向去想,听见脚步声,沈嘉芜直了直腰,快速穿上衣服。
出门只见谢言临又要离开,想必是回来拿资料,没料到她会在家似的,欲言又止地站在玄关,视线交接,也没说出什么。
“你要走了吗?”
他鞋换好,手也放在门把手上,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沈嘉芜问完又后悔多问了一嘴。
“嗯。还以为你不在家,晚上我要出差,大概后天回来。”
“哦好。”
话到嘴边,想了想,谢言临还是说出口:“下次咬可以,不用等到半夜,早点休息。”
“?”
沈嘉芜:在和我说话吗?
*
沈嘉芜和陈诗芸约好下午看冰雕展,谢言临在与不在对她来说影响并不大,两人接触的时间也仅有晚餐时间,或者偶尔她起早一点还能碰见。
“谢言临还真挺忙的,刚回京城没几天,又听他说要出差。”
陈诗芸听她这么说,“舍不得了?”
“也不是……”
“对了,昨晚你怎么说一半人消失了?”陈诗芸想起来质问,“后续呢?你还没说他吻技怎么样,你的感觉怎么样?”
感觉吗?沈嘉芜只觉得是温柔的,舒适的,没让她感到一点难受,除了快窒息的那一瞬间。
“我感觉还挺舒服的。”沈嘉芜一本正经地说。
陈诗芸撑着下巴看她,“原来走的柔情风吗?我还以为你俩画风会是,他掐着你的腰,狠狠吻上来呢。他肯定一手就能圈住你的腰吧?”
被她说得脸红,沈嘉芜想起她腰上的红印,找了个无人角落,掀开她的衣服下摆给陈诗芸看,“我昨晚也被蚊子叮了,还在腰上,也奇怪呢,这蚊子叮的形状,你看,像不像掐上去导致的?”
陈诗芸定睛一看,断言:“就是掐的吧?”
难得两人都沉默。
沈嘉芜回忆昨晚上发生的每一个细节,也没思考出来谢言临到底是什么时候碰过她的腰。
终于想到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沈嘉芜说:“应该是昨天我在滑冰场外差点摔倒,被他扶的那一下掐的?”
“不过我觉得还是蚊子叮的呢,也许只是形状特殊。”
“你就老实承认,你们昨晚肯定放纵了。”
沈嘉芜无奈:“哪有,真的只是很单纯地亲了下。”
当然,用单纯来形容完全不合适,毕竟没有人单纯地亲吻会伸舌头,舔·舐她的唇缝企图进来吧。
在陈诗芸眼里,沈嘉芜完全在自欺欺人。
而沈嘉芜眼里,她和谢言临真的不熟,除了昨晚莫名其妙越界的吻之外。
看完展,沈嘉芜又和陈诗芸去逛了会儿街,路过一家专卖比基尼的店铺,陈诗芸跃跃欲试,“正好再过几个月去三亚玩可以穿。”
见沈嘉芜就站在一旁没个动静,陈诗芸挽着她的胳膊就往店深处走,“别愣着,你也买,你俩不是还没度蜜月吗?等他不忙了正好可以一起去玩。”
若不是陈诗芸提及,沈嘉芜压根没想到还有度蜜月这个环节。
试了几件,沈嘉芜都觉得不太合适,但陈诗芸连连夸赞,她禁不住买了两套。
往里越走,沈嘉芜越想这衣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陈诗芸也意识到,“没想到里面卖的是sex内衣……”
说着,她挑了几件沈嘉芜的尺码,往她手里塞,“这不得买几件蜜月的时候穿,增进一下夫妻感情。”
沈嘉芜只觉得烫手,最终拗不过陈诗芸硬塞,带了几件回家。
一回家沈嘉芜立马把衣服塞箱底,决定永远不让它露面。
*
谢言临不在,家里只有沈嘉芜一人,她睡得比往常晚一些。
第二天一早,她睁眼即是藏蓝色床单,恍惚间回到刚住进这里的场景。
没睡醒,闭眼准备睡回笼觉的沈嘉芜,被吓醒了,她鬼鬼祟祟从房间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摸到手机,胆战心惊地给陈诗芸发消息。
【我发现一件很恐怖的事。】
陈诗芸生出兴趣:【说来听听?】
【我晚上明明是在自己房间睡的,怎么会在谢言临床上起来?】
【?】
陈诗芸思索半晌,没思索出来其中的逻辑。
【等会儿,我有个问题……】
【你说。】
【你们亲都亲了,别告诉我你们现在还在分床睡?】
沈嘉芜不觉得有哪里奇怪,【对啊,我们不是还不熟嘛。】
【哦,唇夫妻是吧。】
【……】
【这个先不提,你在他房间,就不能是你睡着,他抱你去的?我觉得非常合情合理。】
沈嘉芜沉默,独自崩溃良久,【问题就出现在这,昨晚谢言临在外地出差,我一早问过家里的阿姨,确定他没回来。而且我记得很清楚,昨天晚上我一定是在我房间里睡下的,我不可能走错房间。】
陈诗芸也跟着她一块纳闷,【也许是你记岔了?或许你就是走错房间并且睡了一晚上到第二天早上才发现呢?】
最好的情况只能这样自我麻痹了,沈嘉芜听信陈诗芸的猜测,决定不再去想这事儿。
假设她之前半夜迷糊出来喝水,又迷糊真的走错房间的话,谢言临应该会提醒她才对,不应该若无其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