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一亮,余小小才发现他们竟然大部分人是在自己和夜莺之间来回“巡视”的,小部分人在发呆。或许因为房间太静谧的缘故,甚至听到有个胆大包天的男人在自言自语压低声音地小声讨论着她们——
“……诶?那两位姑娘,穿红裙子的和穿白裙子的。身材婀娜,相貌堂堂,真是有得一拼……”
那人说着还不怕死的悄悄看了眼她们俩又继而小声补了句:“还是第一次在这么个鬼地方见到美女,一见还是俩……”
穿红裙子的:“……”
为什么一定得拼呢。不过嘛,敢明目张胆的讨论夜莺这个是系统的人,呵,也真是不怕死。也不怕夜莺伺机报复。
穿白裙子的:“?”
表情茫然得让人心疼。毕竟余小小是个很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小时候因为性格古怪几乎没什么人跟她玩,因此总有讨人厌的同龄小朋友说她是丑八怪……只有苏禾雨说她的长相非常好看。
但余小小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陈思远,明明还有个大美人坐在这里,你怎么不说说啊?就因为他是男生吗……
不过这只是那人为了调节诡异气氛的一句无心闲话,好显得这密闭狭小的空间不那么令人太过恐惧。也许因为夜莺的眼神凌厉,没人想不开去接话,也就翻了篇。
所有人很快步入正轨。
除了那个去撞南墙的叛逆少年,其他人都在找座位坐下。他们都很熟练的样子,却在坐下后异常沉默。就好像这些奇怪的椅子夺走了他们说话的能力。
夜莺见那少年还愣着,刚坐下又站起身走过去好心出言提醒他:“再不坐下谁也不知道待会儿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夜莺指了指离自己最近,且最后一个无人选择的位置:“诺,你就只能坐那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莺长得漂亮又看起来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原因,他竟然真的乖乖巧巧过去坐好了。
夜莺注视着他坐下后,欣慰一笑道:“嗯~好孩子。”
但随后夜莺的眼神逐渐冰冷了下来:只是可惜了,这孩子只不过是看着干干净净,手上却不知沾了多少看不见的血。
头顶的白炽灯亮得晃眼,如夜间的一轮明月,高高的俯视着他们。
在灯光下,余小小也看清了现场的所有人,算上自己一共十个人,男女各半,看他们的年龄似乎在16到40之间。
他们每个人服饰各异,就好像……来自不同的世界?不,不准确,像是来自不同的时空。
那个少年身上似乎有消毒水的味道,很浓,但没有人讲出来,可能因为他本就穿着病号服?蓝白色条纹的病号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尤为不服,毕竟他看起来还是个孩子。
余小小几乎把每个人都瞥了一眼,所以坐下之后呢?现在究竟是要干什么?
“我们……这是要干什么?”余小小小心翼翼向众人发问,当然,没人去回答她。
毕竟余小小也能看得出来坐下后似乎是不让说话的?
不过她这一问将出神的夜莺给拉回了思绪。
“哦,桌游。”
夜莺简洁的回答后回到了自己位置上,隔着两座位的人问了一句:“狼人杀会玩吗?”
余小小摇头。
像余小小这种只追剧,追漫画,追小说的人,根本不怎么接触游戏。虽然偶尔也看到过,但只是极其偶然。
像这种还算火的游戏,余小小也只是听说过,不过剧本杀她倒是知道,而狼人杀却根本不会玩。
“没事,这些人都是和你一样的。你要是在现实中玩过反倒会更麻烦,因为不能很快适应这里的规则。”夜莺心大得很,甚至还调侃起了余小小,“听说长得好看的人,脑子也好使,我相信姐姐你玩几局就会了的。”
余小小心里腹诽:这是听谁瞎说的……
总被苏禾雨说是笨蛋表姐,突然被夸了,还不适应了……不过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了,余小小倒也安心不少。
等等,玩几局?这话的意思是她们会被困在这里无休止地玩游戏?
余小小斟酌着,最终还是开口问夜莺:“那……我们到底——”
要玩多少场游戏呢?
余小小的话还未出口,桌子中央的白蜡烛不知什么时候被替换成了布谷鸟,也许是在强光照过来的那一瞬间。
而现在布谷鸟发出不停循环且诡异的“布谷”声。
“卧槽!”
一个男生直接骂了出来——是那个少年。
由于夜莺离他较近,被他吓得身体明显一抖,还有他旁边看起来生着病的小姑娘也没能幸免于难。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布谷鸟移到了他身上,偏他还没有一点自知之明,还在自顾自的害怕道:“这这这——是个什么鬼东西啊?”
夜莺表情无比嫌弃,轻咂了下舌:“布谷鸟。”
少年盯着中央的布谷鸟嗫嚅道:“我知道……可是——”
它就不像个活物啊……哪个正常的布谷鸟眼睛是灰色的瞳孔?像蒙了一层若有若无的灰,就跟死了好几天一样……羽毛上……似乎还沾了血迹……
“你知不知道你比那只鸟更可怕,啊?我可提醒你不要高声喧哗哦。”
夜莺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这个少年绝对说不出什么好话。
他闻言压低了声音:“高声喧哗了会怎样?”
“会吓死人。像你刚刚那么来一嗓子,我们九个人当中但凡有一个心脏不好的,现在都已经躺地上了。”
少年略微思考了一下,结结巴巴道:“那……我还没满十八岁呢……”
从他的话中可以听得出来,他的时代属于法律完整的时期,也就是国家成立之后,人民才会讲法律法规。
夜莺疑惑的听完他的话,在一瞬间忽然理解了,之后直接打击道:“你说什么?未成年很骄傲吗?跟你几岁有毛线关系?现在你所在的世界不讲所谓的法律,这里比较讲究杀人偿命,你直接拿命还就好了。”
少年被她一番话说下来极其明显的顿住了。房间里只剩下了布谷鸟的独奏。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
它在不停循环且越来越急,越来越急……
“拿命……”少年想重复她的话,似乎是以这样的方式去消化掉这些信息。
结果不被重视的布谷鸟开始发疯,它发出凄厉的鬼哭狼嚎,这根本就不是布谷鸟的声音了……伴随着它不停扇动的翅膀,现场鸟毛纷飞……
“这什么情况?我第一次见这玩意发疯……”
“我也是……”
“怎么办?”
“要不……谁上去把那只发疯的鸟按住?”
“……”
所有人都慌了神,却又不敢贸然乱动。
这种事很好解决,主系统给布谷鸟的设定不过是个孩子心性,得不到重视就开始哭闹。
且布谷鸟只是代表一个督促玩家们准时走完流程的闹钟罢了。
于是夜莺不慌不忙地打开系统面板,却在看到给出的信息后表情凝固。
陈思远感觉到后,稍稍偏头凑近夜莺询问:“怎么了?”
“你看看系统面板的……游戏配置……”
陈思远闻言想着游戏配置能有什么问题——
【本局游戏配置:
1狼王+2狼人+1隐狼+1预言家+1女巫+1猎人+3平民】
于是场面变成了中间一只鸟在发疯,两个新手不敢吭声,一群老手叽叽喳喳,两个系统呆若木鸡。
他们吵得不可开交,夜莺一拍桌子,瞬间安静下来了。数十双眼睛就这么看着夜莺,等她发话。
夜莺习以为常地咳了两声,说:“现在宣布本局游戏配……”
此时布谷鸟也安静下来听夜莺讲,一副满足的模样。
夜莺想了想,沉默一秒钟,再次开口:“我先讲讲规则。”
很明显是为了两位新手着想,虽然主系统会检测本局是否有新人而用系统面板的方式告诉新人玩家规则,但夜莺先说一遍对他们只能是有益无害的。
于是夜莺开始讲述规则:“1.不得私下与他人互通身份,否则淘汰。
2.游戏时间请勿离座,否则淘汰。
3.夜间只有狼人可离开房间,否则淘汰。
4.房间内的窗户禁止翻越,否则淘汰。
5.他人发表遗言期间不得发表任何言论,否则淘汰。
一切解释权归系统所有。”
等了会,发现夜莺不再吭声了,少年试探性的问道:“这就没了吗?”